标题 | 母亲 |
正文 | 当母亲在楼梯上提东西气力不足急切呼喊我的时候,我的心里一颤:母亲老了。 深凹的皱纹已经爬满了母亲的脸颊,使得母亲粗糙的脸显得愈发清瘦。曾经一头的乌发已是霜染,光鲜的色泽全无。灰旧的衣服很洁净很得体地穿在母亲的身上,扎起的袖口已经磨破,有几丝线头垂落着。母亲的双手很糙却结实,青筋虬突的手指有几处划痕结痂,指甲边缘的皮肤干燥得已经炸裂。厚实的布鞋沾了些许黄泥巴。 看到这里我不禁一股麻电穿过全身,眼眶一热,喉头哽咽。 母亲倒是微笑:没事,没事,知道你们回来就去菜地锄了几颗白菜萝卜,你们走的时候正好带上,城里没有自家地里种的新鲜。 在我的记忆里,母亲时时刻刻在忙碌,歇息的时间很少。舅舅曾经给我说过,母亲是特别能吃苦的人,常常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辛苦一辈子了。你们兄妹三人一定要好好孝顺待她。 母亲是一个坚强的女人,家里家外操劳,地里地外忙活没有说过累字。下地干活总是起得很早,连走路也是比别人快几步,到中午我们放学的时间了,又急急忙忙地赶回去做饭。等我们放下碗筷上学的时候,母亲就急匆匆地拎了馒头和装了面汤的坛子赶往地里,和在地里忙活的父亲一起吃饭。午睡对他们来说是遥不可及的享受了。 母亲很少得病,即便有病了从不去看大夫,家里的灵丹妙药就是去痛片和黄连。据说去痛片里面有鸦片成分,镇痛特别管用。农活忙乱的时候,嘴角急火生泡,撮起几颗黄连就水煮了喝下就算完事,我曾经尝过黄连的味道,现在一提便打怵,那个滋味可想而知。 小时候家里是贫困的,日子过得不如常人。当时唯一的副业就是养猪了,于是母亲捉来了小猪饲养。那个时候的条件跟现在不能相比,能吃的东西极少,所以泔水也是少有的且没有营养,母亲便去捡野菜喂养。原本指望等猪仔长大卖掉后换回我们的学费和养家糊口的补贴,不料运气极差,猪瘟呼的袭来,家家户户的猪仔死了大半,我们的猪仔也在内。母亲不甘心又去买回一个,这回到没有猪瘟死掉,却是光吃不长,养一年多了体重只增加了三十多斤。等猪卖给别人以后,母亲大哭一场,再不养猪了。 母亲对她的儿女倾注了毕生的心血,仿佛我们成才与否跟她的责任很大。吃饭的时候总是笑眯眯看我们吃饱了才吃,我我们央求她一块吃,她总是说上顿吃得太饱了现在不饿。上学的时候仔细查看我们的衣服穿着,每一次要整一整衣袖才算安稳。因为母亲识字不多,放学回家的时候她总是要父亲检查一下我们的学习才算放心,第二天早上临去学校的时候又是一次次的嘱咐和提醒。 八六年的时候我进城上班,母亲的脸上增加了喜悦。看见舅舅的自行车放在家里,我便提出骑车到车站然后坐车进城,母亲想也没有想就点头答应。一路上母亲和我畅谈了许多,自然少不了鼓励和叮咛。等我坐车出发的时候,我从车窗看到了母亲,一个人推着自行车扭扭咧咧的走着——母亲显然不会骑也不会推自行车!可是为了儿子的一份满足,母亲依然可以快乐地接受这个并不轻松的任务。 苦日子告别好多年了,母亲仍旧是那么的勤俭。我常常看见母亲的衣服洗换的不多,便由老婆买了衣服送回去,但是母亲老是埋怨:没有啥重要的事情,花这么多钱干啥?要仔细过日子哟!然而转过身,却喜欢的掉眼泪。 母亲现在的确老了,身子骨显然不如以前灵活,手脚也没有以前那么利落了。她很多次要求我带回她的两个孙子回家看看,孩子们放假的时候还要求多住一段时间。然而父亲的心脏病时常发作,母亲已经被忙的晕头转向,我宽心嘱咐她把父亲照顾好就可以了,不要太累着了。谁知母亲埋怨:照顾孩子我比你有经验,你们忙工作没有时间照顾嘛!你也不想一想,就算你一年回来二十回,还可以回来多少次啊? 母亲转脸,眼泪翕然而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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