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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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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之后的一段时间幸得有机会在母校所在的城市逗留,因为那个时候公司的一个项目就在那里,由我负责。

可是却极少再进去,应该是没有。却保留了个于守时者而言恶俗的习惯,从市区挤八路公交到城市的另一边,找我的另外一位大学室友。我相信那是一种习惯,人总会有着某个喜欢兜圈子的习惯,我习惯于叫他‘兜圈子’。喜欢吃小时候的冰棒,所以换零钱的时候会来一只,味道不在,习惯依然。喜欢吃某个口味的方便面,没有的话宁可饿肚子,纵然别人不屑的眼神下面是未开口的贱人和矫情。我们总会有着某些坏习惯,不知是哪个时候悄然养成,也不知由谁培养。

直至多年以后你也改不掉,最终妥协,为什么要改呢。

每次他打电话说约好饭局叫我过去,我就从兜里掏出手机不慌不慢的说,“急个鸟,还有五个站。”事实上却是挂掉电话之后才好不容易挤上车。然后在拥挤的人流里把手机塞回去。

我没上车,我骗了他,他知道。

他没有饭局,他骗了我,我也知道。

谁也不介意谁,谁都看得穿谁。被人看穿,也是件好事吧,总比那些你说了很多,他却依然是副理解不了的样子要好。

所谓饭局就是我和他,大学常去的馆子,常吃的干锅,常喝的酒,梅子酒,甚至会刻意再选那个位置。我不喜欢喝酒,啤酒、白酒、红酒都难得下咽,又贵又难喝还找罪受,我实在找不出这玩意儿存在的必要性。却也能喝两杯梅子酒,血红色、香甜、微醺、配合着鸡块、排骨、土豆、芹菜。满满一锅、锅下面是老式酒精块,时而吐舌头,火苗腾腾而上,像嘴馋,想吃。这时朋友便会把火关小,然后举杯,深深吸一口,像周围的人一样。

周围的人,我认识,算来我们是校友,只是他们不知道罢了。

大学的时候我们像他们,一桌子人,不贵却AA制,吃饱喝足,然后一起勾肩搭背走回去,等红灯,穿过广场舞大妈的队伍,越过高大的香樟树林,讲不完的话,一个个都笑点低,止不住。

去年年底,朋友辞职。在我们大学室友的群里说了好久,也没有具体的原因,只是不想呆在那了,我知道一旦有了这个想法,离开只是迟早的事。离开的那天我也恰巧在,他的朋友和同事都在劝他,引经据典、分析利弊、头头是道。

只有我不。我说,你只管走就是。

后来他走了,我还在。

年初,又去了那里,因为另外一个朋友托我帮他办点事,所以进去了,母校。

坐上八路公交的时候心里忐忑,想了句经典的台词,准备发朋友圈,又觉不妥,生活哪有那么多的大道理。后来只附图片两张,了却了。一张是学校大门,一张是在图书馆角落拍的。不知道为什么会选这两张,或许就是那可怕的‘兜圈子’的习惯。也或许,只有这两张,还像个样子,跟记忆中一样,未曾改变。

我当然不会发足球场周围萧条落寞的样子,我当然不会发大片香樟林被夷为平地的样子,我当然不会发篮球场空荡荡的场景,我当然也不会发小吃街大门紧闭的样子。因为记忆中的他从来都不是那样的。我只想告诉他们,那些地方都还在,那些人也还在,那些故事也还在流传。

那天我住在校外的一家宾馆,拉上窗帘,早早的睡觉了,跟去所有其他城市一样,仿佛这里从来都与我无关,所以倒也睡得安慰。

离开的时候,踏上八路公交,阳光很好,从街道两旁的枝桠穿过来,落在脸上,我抬头看见远处的山,那是爬过的山,踩过的草,赏过的花。只是凋谢过后,魔法的时间又赋予了他们新生,全新的,跟从前一样,仿佛一切都未曾改变。没人被记得,也没人被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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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3/4 18:18: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