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求学杂忆之十二:误区2 |
正文 | 17年前的9月,经过紧张的考试复习、繁琐的关系疏通,我夙愿得遂,兴奋地入安徽教育学院中文系本科进修。即便现在,我仍能感到当年环城路的木茂花香鸟鸣悠悠,三孝口的车水马龙裙裾飘飘。 不得不承认,我当时就读的是一所学风极为浓郁的成人高校。很多同学汇聚于此,用情很是专一,那就是考研。所以,每每晚上,行动迟缓者,奔至教室寻找座位往往不得;早晨,校园各处,都是捧书苦读的人。据说,学校本有两间大的阶梯教室,供学生通宵学习所用。如此推波助澜,使得考研成功人数大增,令那些派送教师出来进修的学校大为不满,不断向上级机关控诉省教院不加控制考研之举的罪过 。大概迫于压力,后来那两间教室仅在白天开设大课之用,晚上终被学校关闭,空留蚊虫隐匿其中肢缠颈绕打情骂俏。 坦诚地说,第一学年,我也是勤奋,也是进取,也是昂扬,那颗当时也算年轻的心时时处处向往读研。我记得,我当时是定了计划,选了学法,购了书籍,买了资料,整日价行色匆匆,厮混于一帮子考研的哥们,滥竽充数,不知羞耻。 我现在记得清楚,在1999年春末夏初,我常腹泻,似乎总是感到浑身发冷。求诊后,安医附院的专家告诉我,我这是胃官能症,并不大碍,放下思想包袱即可。之后,他又意味深长地说,年轻人不要悲观,要把精力集中在学习上,因为乱七八糟的想法会坏了事情,也会坏了心情。现在想想,之所以那医生有如此之说,盖因此前我诸事多年不顺,颇为抑郁,浸染心境,遭其窥测。年轻人哪,总是矫情,常爱无病呻吟,为赋新诗强说愁! 确实,看过医生后,我的心情较前开朗许多,学习热情更加高涨。从理论上说,应该一鼓作气,潜心书桌才对。然而,不久发生的一件事令我信念动摇于考研。大概在1999年6月份吧,教我们课程的有个名气在省内较大的老师,请我们宿舍兄弟帮忙搬家。彼时,老天淫雨霏霏,我们额汗涔涔。突然,那老师说,你们不帮忙,我就要花一百元钱请搬家公司了。言未毕,我很感诧异,倒不是老师说的有问题,而是感觉即便考研成功做了教授,经济水平还是那么低!似乎考研之于我们这些妄想脱贫脱单的人,意义并不明显。 最终令我更弦易辙,放弃考研的是,当年暑假,平行班级一位平时学习相当下劲以考研为务的W姓同学突然罹患重病,住进医院。虽经半年抗争,他还是依依不舍离开我们。这W同学,所住宿舍,与我相对。每每串门,常做交流,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生龙活虎一个人,居然魂归魄灭一瞬间。这个恶性事件,使我痛感生命飘摇宛若势利嘴脸,左右不定;脆薄犹如末世人情,一戳即破。一个人,物理存在消失了,与之所有相关,譬如名位,譬如利益,譬如愉悦等即刻停止,甚至消失。在我看来,这种毁灭,留下的不是空白,而是漫长的永恒的阴影,包括悲伤,遗憾,甚至愧疚等。在干涸的眼里,天池也是一丝不挂;在笨拙的眼里,天才也是一窍不通。我悲观地想着,也就悲观地走着,以致于渐丧气力,终于在考研的路上原地踏步,止而不前。我想,把本科学历搞到手,争取进县城高中;阴谋不成,也就留在老家那所中学读书教书,养老终老。 不读书了,于是乎就经常信步于毗邻的环城公园,虽有一种失意,但更多是惬意。在那里,我发现很多束鲜花、很多株佳木、很多泓秀水,还有很多位美女。虽然不能体会,但可神会;虽然不能环抱,但可环绕。 不言而喻,教院毕业离开学校时,前后奔赴合肥进修的同事,他们向东,奔赴上海读研开始新生,昂首挺胸,眉开眼笑;而我,则向西,返回老家任教重操旧业,灰头土脸,失魂落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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