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我们两个 |
正文 | 昨晚上,他在微信里跟我说:“义乌产的红糖不错,据说对女人的月经很有好处,我给你带来了,你要记得多泡着喝。”……读毕,我的眼睛有点湿润。 他31岁博士毕业刚参加工作那会儿,还经常来我家里蹭吃蹭喝,在书房的小床里蹭睡,衣服脏了也总扔在我家里蹭洗,但自从恋爱结婚生子后,就很少来我家了,我和他见面的次数也越来越少,很多时候只在周末匆匆一聚,也讲不上多少贴心话,有时还忍不住要脸红耳赤地争执一番…… 我和他,平时各自忙碌。一个,天蒙蒙亮就得赶到医院披上白大褂开始查房,就连周末也是如此,我到老家蹭饭的时候,总是不见他人影,要等到将近中午12点的时候他才匆匆赶回来吃饭,有几次吃饭的时候他也会接到电话,多半是实习生或是护士打来的,他接:“病人情况现在怎么样?”“家属到了没有?”一会,他扒拉完饭,就匆匆开车绝尘而去。一个,天还没亮就得摸黑起床,要给女儿做早餐,要把脏衣服的领子袖口搓几下再扔进洗衣机,叫孩子起床,洗漱完毕晾晒衣服,然后在天蒙蒙亮时匆匆出门去学校管早读,在天快黑的时候下班回家收衣服,吃饭刷锅洗碗走路,差不多九点半赶紧洗洗钻被窝,因为明天一早又要摸黑起床重复今天的日子。 我们两个,都很忙。 偶尔周末我去老家,他一个人也开车过来吃中饭,午饭后,我们两个会一同坐在走廊里,偶尔也会共用一个茶杯,院子里阳光和煦微风徐徐,我们一起看着院子里的茶梅和月季,在阳光下艳俗无比地盛开着,我看见他的头顶又新添了许多白发,在阳光下很是刺眼,我有些心疼,忍不住会伸手抚摸他的头发唠叨几句,心想:唉,他也在一点点地老去了!想必,他也将我的日渐憔悴脸上日益增多的斑点看在眼里了! 记得那年我要动一个门诊小手术,我让他做,他竟说他不敢,后来叫了同科室里另外一个医生给我做手术,那天他趁工作之便来手术室里陪我,麻醉药打了之后我仍痛得呲牙咧嘴,他握着我的手在我耳边轻声细语地说:“别怕,没事的,很快就好,我就在这里。”我一下子安静下来……可是,纵然如此,我们也很少打电话发短信聊微信聊并相约见面,很少嘘寒问暖互相牵挂,因为我们既不是朋友,也不是情人同学,更不是夫妻,我们各自有各自的工作和生活,各自做各自的抉择和承受。我们聚在一起,通常不是为了见彼此,而是为了我们的父母亲。聚首时即使促膝而坐,也很少倾心交谈。试想,如果以后我们的父母亲都走了以后呢,我们还会这样经常相聚吗?肯定不会了吧? 是的,他再也不会像小时候那样粘着我了!曾经一度让我有一种很强的失落感……可是,我们清楚地记得彼此的儿时----我们同睡在一张床上,很多个半夜里他突然会坐起来张开他那满是蛀牙的嘴巴惊天动地地嚎啕大哭,我恨恨地用脚踢他呵斥他闭嘴;我对他很凶他却一天到晚跟着我还说长大了要娶我做老婆,我经常要像甩掉鼻涕虫那样地东躲西藏以逃离他的视线;他因贪玩被一辆钢丝车倒扣在小河里我吓得魂飞魄散嗷嗷大哭;我们合力去地里偷自家种的萝卜偷邻居家的甜瓜;我们一起在泥地上用手指抠出一个个小坑,然后趴在地上打弹珠玩到乌七八黑才回家一起承受母亲的责骂和栗子炮;我们都记得夏天的萤火虫,冬天里弥漫在灶上腾腾的热气,父亲下班回家在门口熟悉的蹬脚声,母亲从厂里用冰瓶装回来的冰棍儿……成长过程里一点一滴的快乐、挫折、伤心和幸福。我们都记得。 那是因为,我们两个是同一棵大树上生长的枝叶,虽然总是隔着好几尺,但是我们同树同根,如此,真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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