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葛彦散文系列:春之探寻 |
正文 | ![]() 临近湖边,飞絮濛濛,一串串烟柳的孩子离开了慈母,散播到任何地方,处处皆心,处处皆生命,多少年后,至善至柔地安慰着我们,这似乎符合春的意味。 蹲下身子,贴近湖边的一些细节,春的气息就隐在其中,飘絮像光阴的密脚在空中流淌,是时光中的精华。季节让眼前的景物染上一层薄而古旧的调子,像宋人小品罩染一层淡淡的墨。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天地万物,安好如初,置身其中,宁谧静美。转头看向湖边的草地,雪已经在悄悄消融,温软飞絮和萧萧风声穿彻心湖。只有眼前湖中之渚上,雪仍未退却。立于湖边亭廊下,开始消融的雪如雨帘一样嘀嘀嗒嗒落下,像时光钟摆,似乎被这点动静惊醒了,忽儿一只飞鸟穿过水面,到达对岸的杉木林,笔直的杉木将湖围成了月牙状,一切静谧之极,飞鸟的穿透和融雪的滴落成了天籁之音,为杉木的坚硬解了围,化解了它像诗人一样刚直的秉性。水边最柔软的要数烟柳了,它的飞絮让一颗静观的心有了片刻的迷茫,究竟置身何处? 近旁湖边有一棵树,只余枝杆,在满目春光里,幻然间有一种《蒙特芳丹的回忆》的味道。不可或缺的是一层朦胧的边界,那或许是晨雾初散,清新的林地和湖面的水气氤氲而出的效果,或许是柯罗的浪漫主义翅膀,稍过一段光景,春雨如酥,万物滋润,便如此了。而现在大自然还是干涩的,彻骨的寒意在入春时分体会更明晰,不是有“春城雨色动微寒”么?所谓迎春的人,不过是觅得那一幽碧影,插瓶自赏,一枝足矣,天光云影,静默横斜,遥想暖日晴风初破冻,柳眼梅腮,已觉春心动的感觉罢了,其实春心萌动时,暖仍然无处可寻。 一颗小草的念头从消融的冰隙间穿透,稚拙地想把春的气息探寻。忽儿敬畏丛生,所谓春的意义就在于此了,草色和雪色一样,都是大自然最慷慨的馈赠,它不疾不徐地把笔墨向这边一扫,那边一飞白,冉冉春光便静泻眼帘。于是在诗人、词客的字典里,对春,爱慕尤深,春在千年文化的薰染中,诗韵悠悠,灼灼其华。其实世人所钟爱的春景应是闲坐小窗读周易,不知春去已多时的悠然出尘罢了,春至暮时最宜人,风日薄雾,鸟啼香暖,涧渌溶溶,年华暗换。就像从《蒙特芳丹的回忆》中溢出的真挚纯洁的情趣,各种朦胧柔和的光影交织在时光之河中,悠悠地,散漫着,缓缓地,荡漾着,迷迷蒙蒙的晨雾正慢慢消散,暖风轻拂湖面,碧波微澜,叶芽泛光,这光泽和柔波都是心湖微颤的脉搏,缕缕晨光从参差错落的枝叶间穿透,像暮春的风吹彻发根,微醺的心底只余一缕静谧诗情。一株繁茂的古树上青翠欲滴的晨露也苏醒了,它从天光最近处,悠悠滑落,沿着每一片枝叶的经脉,从最贴近水面的那片叶尖滴落,无言的温软着湖中的精灵,让心一惊,季节的流逝之美,就在这细节里,就在这飞絮中,就在这消融的微光中,更涌动在生生不息的节气里,立春,惊蛰,清明,谷雨,像古老农人对大地敬畏的扣拜。左边小树旁一位少妇带着两个孩童,风吹起她暖色裙角,一颤一颤的,顿时情感涌动,似乎触到浮世的秘密,设色柔丽温软动人,一股温情的湖水,浸没了我们。在人生边上,低头的草垫边,那棵草在雪里蛰伏的太久,终于可以借着一点春寒料峭的地气,敲碎这层冰壳,阳光瞬间的暖意,获得新生的力量,静观尘世。它的努力是心湖的一股暖流,更是心间的刹那芳华,它们一棵棵地陆续刺向天空,等待着春雷爱抚。蚂蚁似乎感受到了邻居的动静,摇摆着生命的触角,奔走相告,想把这温暖的信儿传遍大地。 仿佛一夜之间,一棵柳被泼染了绿,笔墨淋漓,这团绿影滴落水中,染碧了一池春水,随了一场诗韵绵绵的雨淹没了眼帘梦境的一片片水村山郭,抵达彼岸之物。蝴蝶也伴雨携风来点蕊, 桃面羞绽,柳眼低眉,海棠依旧,粉露初凝,丈量天空的鸟,将春的耳语鸣啼成诗,拨响万物的心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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