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临水照花人 |
正文 | 多少年以来,当我们打开书本,现今打开网络,那些执著于心,于夜晚昏黄的灯光下,那些民国时代的花与愁,便徐徐展开,像张爱玲整洁的旗袍,于昏黑的巷口,徘徊在黑白的深处,那么迷离,又那么优雅,远远地望着,不曾远去,而又实在迤迤逦逦,难说真切。 民国时代,文人可谓苍黄叠翠,丝丝缕缕。那些名字啊,让我们一一列来,胡适、张爱玲、胡兰成、周作人、林徽因、徐志摩、梁思成、凌叔华,以及与他们相关的人。 张爱玲的绝世文章,触碰人的内心深处,笔下的情与爱,穿衣饮食,杯碗盏盘,猥琐与狭隘,哀伤与无奈,都在她细细的笔下,写得花枝繁华,细细的冷,绝望与无声的哭,写得细腻到冷冽。 比读令张爱玲付出身体和情感的胡兰成的今生今世,正如胡自己所说,看了他自己的文章,觉得是极好,但是翻看张爱玲的文章,感觉自己又差了不少。 张爱玲从认识胡兰成开始,女人的情怀就渐渐展开了。女人总是会有期待会有花事情怀的,不过她比别的女人更特殊罢了。似乎她一直在等待,在上海弄堂里有些阴暗的房间,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她与近四十岁的胡兰成在对古诗词、红楼梦、小说、甚至时局交换了看法。深居简出的24岁的张小姐在那4个小时的交流中,第一次看到了懂她的人。胡如历史深处的溪流,流进了一直在等待的张爱玲心里。 张高处不胜寒的高贵,即使遇见了性与爱不分的胡,她把自己低到了尘埃里。最高贵的凰,也需要憩息的枝头,其情感的流泻,也需要男人身体和精神的憩歇。张不喜欢名门正派、正襟危坐的男人,她已经达到了极致,而轻轻撩拨爱玲的人,只有胡。恰好胡遇见了张,开启了张的魔咒。 张能够容忍胡在武汉的风流,并去温州找寻胡的踪迹,去了他曾经去过的地方。张内心里是一直有个疑问,是何样的山水,何样的经历,养就了胡的娓娓道来的识女的别样风情? 与张爱玲相处的流年,可能也是胡最风流的时光,旷世才女对男人的情感在他那里憩歇,同时拥有周训德和范秀美。小周年轻而嗔痴,柔美而紧致的身体,范秀美的温稳与超越伦理的亵玩,给了胡刺激与偷的愉悦。三个女人的不同味道令胡飘似若仙。胡是无法完全长期占有张爱玲的,他在才情上,在道德水准上都不止差张一个档次。后来,无论张对那一段如何的婉转与迷离的描述,张对于感情和身体近乎病态的干净,令张会很快的远离胡,他们的缘分是短暂的。胡对张的好奇欣赏与把玩心态,导致了这一段感情的若即若离,若隐若现。 五十年代居在美国的张,曾经辗转通过香港的朋友致信给胡,令与比胡年长的新妻佘爱珍欢喜,胡似乎以为张还依恋着他。可惜城府再深的和缓的男人,这次判断错了,倒是佘的冷峻明确地告诉他,这只是一个简单的曾经认识的人的往来。一个简单的信件,像一个小小的诱饵,令五十多岁的胡再次摇荡,面对小利而心动神思,可见其内心的猥琐与狭隘。三十多岁的张已经看透了男欢女爱,不再迷恋男人的温润的身体和缓缓的情。看透了人生的女人就是这样,不再迷恋,因此凉冷。 同是浙江出生的金庸先生,不知如何看待张的文章,如何看张胡的爱情。而论文学才能,张的曲折迤逦还是在金的潇洒恣肆之上。让人扼腕的是,张爱玲仅仅长金庸两岁,张早已孤独地花落飘零在美国的公寓,而金还在努力博取他的学位。人才不可得,而张氏更难觅,给人类带来了委婉曲折迷离细碎的文章,却无法天年,是不是奇崛与无奈呢? 她是民国时代的临水照花人,她迤逦的旗袍留在了影像深处,除了她,还有谁比她更优雅、更凉薄、更冷冽、更热闹呢?我在凉薄的夜半时分,在缓缓的歌声下,突然写下了张爱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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