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又是麦浪泛金时 |
正文 | 初夏的陇东披绿挂翠,天不亮布谷鸟就把我叫醒了,我是个普通的农民,这半生行走在田间地头,村前屋后和田间小道,乃至山川沟峁的一草一木,我对它们都情有独钟;自童年到现在,我对布谷鸟的叫声倍感亲切,人虽没起床,但脑海中浮现的麦浪宛如一往无垠的金色海洋,今我遐思翩翩。 童年瞌睡多,而谷鸟叫得再怎么起劲我也不愿起床,我那时是睡在奶奶跟前的,父母早早起床参加生产队的夏收去了,是奶奶哄着我起来到割过的麦地里拾麦穗,那时我很勤快,每天都能拾十几把,回家奶奶看见高兴地说:我打碾了给你另存下,等明年春天遭年瑾(饥荒)时给你蒸白面馍馍吃。其实那个年代每年吃白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多数是秋粮及瓜菜充饥,有年春天我的邻居伙伴拿着个胡萝卜吃,另一个看见要吃一口,为了多咬点,竟把对方的手虎口都咬烂了,疼的吱哇大哭…… 再大点便开始上学了,每到夏收学校便放忙假,我们不会收割,队长便分派我们往大场拉麦捆,那时运输工具是架子车,娃娃多车也多,最开心的是往地里走的时候套火车,就是到下坡路段时,两辆架子车往一块套住,一人坐在中间驾驶,后面再坐二三人,一人在后面推着向前跑,加力到一定速度跳上车,由于坡长惯性大,没有刹车装置,驾驶不当便翻车,人摔得个个鼻青脸肿,有时胳膊腿等部位都擦破流血,但那时我们都经摔打,不娇贵,破了的地方抓点黄土揉揉就箅包扎止血了,然后互相对视哈哈大笑,还不敢告诉大人,该干啥干啥……地里拉完了,便凑在一块丁方(一种游戏),比赛打弹弓,肚子饿了上树摘两囗袋青杏,吃得喀嚓响…… 暑假正逢打碾时,那时没有机械,用牲畜碾麦,两只毛驴拉一只碌碡,少时两三对多时五六对,大人们一手执鞭,一手握缰绳,一对对跟着转圈,我们也有活干,就是拾驴粪蛋,每人负责一对毛驴,每当大人喊:驴拉下了。相对应的娃娃便提着笼飞一般跑到跟前,用手抓着拾进粪笼,以免碾进麦子里污染,那时没有什么塑料手套,裸手抓拾完了抓起一把麦草擦几下就箅洗了手,然后坐在一块丁方打弹弓,这时杏子也熟了,饿了就上树摇杏,然后比赛谁吃得多,记得咬伙伴手的那位一次竟吃过四十颗杏子。 收麦是一件非常苦的体力活。乡亲们比喻那是吃的人茶饭,学的鳖走路;大热天得蹲在地里边割边行,不一会汗如雨下,苦不堪言!前辈在这极苦的生产中也磨炼出了本领,他们有的会割抱镰子,也有的会割走镰子,这两种都是快速收割法,当他们舞动镰刀后,麦子好像粘在镰上和手上,镰起麦倒三两下一捆,出神入化。 我是个判逆者至今不会收割小麦,我还有个口头禅:即是黄透掉到地里我也不收。主要是难以屈蹲,包产到户刚开始几年收麦是父母亲的活,过几年后有了收割机我便引进至今。 时代变了,年青人都进城务,留守的老人都年老体衰,如今的农业机械化程度很高,产量也很高,正是前半生的成长经历,使我养成了节俭的习惯,以身作则教育儿女,尤其对习总的治国理念衷心拥户,对餐厅的“光盘行动”很是赞赏! 每当静坐沉思,在大自然的进化中,先辈们对人类的贡献是无私的,赐予的太多得到的太少,透过一颗麦粒,我看到了生命进化的印痕,它凝结了力量思想和智慧,也可以说是一种精神的图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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