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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母亲的阵痛
正文

不知道是因为太爱了,以致于不知道怎么写;还是因为太恨了,以致于千头万绪,无从下笔。

我记得当年为了写关于琦君作品的论文,囫囵吞枣地看了她绝大部分作品。当她写自己的儿子时,琦君有很多的遗憾和无耐,儿子对于自己的误解始终是她的心头痛。她想起儿子小时候亲手用火柴棒搭成了一个礼物给自己,而且非常童稚和天真地说“爱妈妈”,然而在儿子成长得最叛逆的阶段,因各种原因,儿子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误解,成年后的儿子几乎很少跟自己来往。琦君是位含蓄温厚的作家,在她的笔下,再悲伤难过的事情都会被处理成淡淡的唯美的感伤,一如她的《橘子红了》。因此,在她淡淡的写到与儿子的关系和对儿子的遗憾的文字时,我深感文字底下是千言万语的苦与爱,挣扎与无奈。

“妈妈——,妈妈——,”声音里是一种对母亲的天然的信赖、依恋、喜悦、撒娇……

“妈妈,我不你要上班。”

“妈妈,为什么要上班?”

“妈妈,我想你。”

“妈妈,你两分钟就回来啊,你听话啊!”

“妈妈,我不喜欢你了。”

“妈妈,你坏。我和爸爸玩,不和你玩了。”

“妈妈,我教你读书。”

“妈妈,你要忘记啊,假装走错啊。”

“妈妈,你追我啊,你抓我,快点抓我啊。”

“妈妈,爸爸打我了,因为我不听话,呜呜呜”

“妈妈,外婆是什么啊?”

“妈妈,为什么爷爷奶奶变成星星了?”

“妈妈,我不要你老,我不要你变成星星。”

“妈妈,你的妈妈是谁啊?”

“妈妈,我就是你的宝宝啊,我昨天和你一起去超市了,我晚上还和你睡觉了,你忘记了吗?”

“妈妈,小绿豆又捣乱了,她不听话,我打她屁股了。”……

从女儿会说话,会表达的哪一天起,她就有很多的西里古怪的问题,哭笑不得的言论,直刺心窝的话语。都说童言无忌,实际上,我常常被女儿的话所深深伤到了,心里很痛很痛。丰子恺是真正明白儿童的人,他说过孩子的世界是最真实的。这一点都不假,孩子的话里句句真实,赤裸裸的真实,令你无地自容,无孔可钻。当看到孩子身上的缺点时,我是多么地恨自己,气恼自己,因为她就是我的一面镜子。

我作为女儿的母亲,别说称职与否,就是合格都达不到。我常常深感挫败。

我常想,琦君虽然对于儿子感到遗憾,但是她还是幸福的,因为儿子没有恨他,只是有了隔阂。而我呢?恐怕将来女儿不只是对我产生误解,应该会有深深的恨吧。也许恨我不该生了她,就像当初我恨母亲不该生了我一样。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女儿,更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母亲的母亲,儿女的儿女,我痛苦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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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6 0:35: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