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水果糖 |
正文 | 是那种橘子形,大大的,透明或带着些劣质色素,不怎么甜,吃起来还有点塑料味的,几分钱一颗的水果糖。那也是我的童年。 小时候,家里为了给我治病,几乎倾尽了那并不厚实的家底。 而我,幼小的我,对吃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那时候,姥姥常给我蒸鸡蛋羹,软软的,滑滑的,金色的鸡蛋羹散着清香,和酱油的醇厚滋味,我总能下一大碗饭。往往中饭,有和煦的阳光在外面,吃完饭还要陪小伙伴爬墙呢! 再大些,有六岁了,妈妈有时炒肉给我吃,细细的猪肉丝炒的很嫩,再沾着稍带辣味的佐料,有种特别的滋味,那时我还不知道什么事孜然。但就连剩下的肉汁我也要用饭拌了;那时候,总期望爸爸在外面有应酬,那样我就可以边吃边看动画片。 大概七八岁了,我喜欢吃面包,那时面包很便宜,一元钱便好大一块,里面稀稀拉拉地藏着饱满的葡萄干。那种香甜,比现在的面包强了不是一点半点。回忆中,那味道总要在冬天的傍晚,妈妈牵着我,我闻着雪花的味道,那也是甜甜的呵! 春节的时候,最疼我的姥爷总要买些便宜的(也许当时并不便宜)水果糖,我用小塑料桶装了,走到哪儿,拎到哪儿,馋了便含一颗,顺便看看它那花花绿绿的颜色。我喜欢那种味道,就像我喜欢姥爷身上那种干净的,书的味道。姥爷经常骑车带着我去玩,去煤厂的空地放风筝,去某个山头捉蚱蜢…… 那时候,好似一场梦啊,一场洒满阳光的金色的梦…… 现在,家里生活也算不错,我可以在家光膀子玩电脑,大口灌啤酒,吃四块钱半两的调味鱿鱼干,可以每周六晚自习放学时拎罐金士百边走边喝,可以让爸爸做水煮肉片和溜肉段,可以和兄弟们去馆子里大撮一顿,可以嘴上叼着烟满世界溜达,可以在马路上盯着美女的大腿盯一道,可以明目张胆地在网吧浏览不良网站(在家还是不敢),还有,还有太多太多。 姥姥的一只眼睛已看不清,妈妈的身体也大不如前,爸爸的白发也从鬓角偷偷冒了出来,姥爷的身躯竟伛偻到我不敢相信的地步;我长大了,而爱我的人,却都已老去。 现在,吃不到姥姥做的很厚实的鸡蛋羹了,妈妈也改做茄盒了;爸爸的厨艺突飞猛进,我每每吃到爸爸烧的好菜,都觉得很棒,但却感觉,我少了些什么。 今年春节,年迈的姥爷突发奇想,去街上买了些年货,其中就有好些年不曾见到的水果糖。 我拿了一块含着, 那味道差极了, 连从不挑嘴的父母也不爱吃。 可是我还是吃了很多,因为,那里面,有我童年的味道,和浓浓的爱。 我仰起头,望着窗外的夜空,胸中有种酸楚的感动。这大概,是对过去那段童年回忆的缅怀,和对爱我的人的感激罢。 我在想,如果把那种橘子形水果糖对着夕阳;应该, 能映出一道道昏黄,却温暖的彩虹罢。 ——————于高考前三个月的一个晚自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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