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祭兄长文 |
正文 | ![]() 祭兄长文 文/凤台箫声 我们兄妹七人中大哥最具侠义心肠。 两个兄长因病夭折,长什么样子我已记不清。我排名第六,因为有个姐姐,所以都喜欢叫我老三。 由于家境清贫,大哥读到小学四年级就没读了。看到成绩比他差的同齡人都考上了大学,他很忧伤。同齡人发奋苦读成才的故事,他对我一遍又一遍地诉说,希望能够激励我立志考上大学。我在大哥的影响下努力学习,成绩一直在班上名列前茅。 每当我做错了事,他总是耐心地和我谈心,说我跟别的同齡人不一样,身上承担着很重的责任。我总是顿悟前非,羞惭之下痛悔改之。我时刻感受到大哥对我的爱,让我有不尽的动力去冲刺我的人生之旅。 大哥平素喜欢唱民间说书,比如《祝音调》《莽蛇记》、《天仙配》、《张四姐下凡》等,他深受这些文化的影响,对爱情很苛求,谈了很多个对象,几乎是不顾一切后果和代价。因此常遭父亲责打呵斥,但最终父亲和母亲都同意了大哥的决定。在我读小学四年级时,大哥用非常方式和大嫂结婚了。家里几经折腾,总算安定下来。 大哥一生宽厚勤苦。他搞建筑,靠技艺养家糊口。 大嫂没有文化,对农业生产方面又不善经营,导致家境十分困难,负债累累。大哥被迫远走云南河口谋生,后来把大嫂也接去了。大女儿在家由父母照顾。兄嫂只靠书信与家中联系。 后来我考上了高中,进了县城读书。在读高二的时候,母亲因病与世长辞。家中为治母亲的病,已一无所有;为办母亲的后事,又欠债无数。我让四弟到云南投奔大哥谋生路。我嘱咐四弟不要对大哥说家中的一切,担心大哥悲痛伤了身体…… 大哥终于知道了家中惨况,痛不欲生。他寄钱回家还清了所有的债务,嘱咐我要用功读书。在大哥的资助下我发奋学习,后来终于考上了大学。大哥有四个孩子,负担也重,但是他一直尽最大努力资助我。 在饥饿的重重威胁下,我度过了一生中最艰难的六年岁月。我读书几近疯狂,在师院读书时我还参加省法律自学考试。后来学习中文本科,我一生拥有四个专业文凭。 参加工作后,工资太低,我还未来得及孝敬父亲,调到县城工作没半年,父亲也与世长辞。大哥要求赶回来才安葬父亲。大哥归来痛不欲生,以头撞击父亲的棺木,场景之惨烈,无不催人泪下…… 后来大哥把四个孩子送回老家县城交给我培养,希望我能够给他们良好的教育。老大读到初三快毕业,拒绝上学,我做了三天的工作,还是拒不上学,我征求了大哥的意见,让她去了广州打工。我三个月没有笑容。老二勤学多才,性格坚韧,最终考上了湖北医科大学。 没多久,传来大哥病重的消息说,他已经不能说话。 这简直是晴天霹雳,我心急如焚,当天带着两个儿子往云南河口赶。赶到昆明,大女儿与四弟已经下飞机等我们。 这时表哥打来电话说大哥病情更重,已经处于昏迷状态! 我预感到大哥可能已经与世长辞了,他们这样说只是希望我们尽快赶到,又怕我们在路上悲痛过度出事。我眼泪一直往下流,悔恨之情让我肝肠寸寸断裂! 远远看到为大哥搭的灵棚,我双膝跪倒泥地,我看到大哥双眼睁得大大的,我抱着大哥的遗体放声恸哭,仿佛五脏六腑都已经被悲痛刺穿!大哥生前的好友说:“金文,你三弟已经赶到啦,带着孩子们来看你啦,你放心了吧,一切有三弟作主……”大哥才慢慢地闭上双眼。 第二天二女儿也从湖北医科大学赶到了云南河口,也放声大哭。 我给二哥打电话,按父亲的规格安排大哥的后事,一切债务由我承担。 我当时正处于人生的低潮,一无所有,但二哥还是按我说的要求在家办理。我与孩子们跪着火化了大哥,买了上好的棺木,把大哥的骨灰紧紧抱在怀里,带着孩子们往家赶,留下大女儿和四弟照顾大嫂。 当天晚上直驰昆明已是子夜;搭黑车拂晓直奔贵阳;下午直达县城;黄昏抵家!大哥想家,我要护送他回家! 一路泪流痛哭,六亲哀悼;单位同事及我的所有兄弟亲友也前往为兄长送行……诸事已毕,安排孩子们去上学…… 大儿子考上了地区师院,小儿子也考上了北京体育大学。对三个儿女, 我虽倾力资助,但是对兄长的早逝之痛,时时热泪盈眶;午夜梦回,无不锥心泣血;每逢假节,更是撕心裂肺,一痛如斯,痛何如之,直教我抱恨终身! 今痛吟诗数首,以祭兄长在天之灵! (一) 玉龙悲啸 莽莽苍苍玉龙山, 寒潮怒卷雪连天; 英雄落泪凝冻土, 兄弟散去如青烟。 纵马席卷震天下, 冲天豪气刻胸间; 望香台上可埋骨, 玉龙狂啸共醉眠。 (二) 魂断河口古城 远走河口谋生计, 二十余载无迹踪; 兄妹永别化抔土, 提酒焚香泪如虹。 肝肠寸裂燃烛火, 忠魂英气贯长空; 双眸滴血十万点, 跪倒黄沙祭长兄。 直愿同年同月死, 不忍偷生哭草丛! (三) 挥泪别云南 寒雨飘零泪空流, 劈开雪夜祭冬秋; 十指连心彻骨痛, 哭断肝肠恨难休。 六载栽培千般苦, 骨肉流离心啾啾; 群峰若能知我意, 定遣千江作泪流! (四) 泣别大嫂 春城寒雨天亦泣, 兄弟垂泪几哀啼; 千叮万嘱托儿女, 不教骨肉空流离。 相忆兄长忠孝义, 肩负万钧誓不移; 谁将手足节节断, 滴滴红泪祭酒旗。 (五) 哭灵堂 一曲哀歌祭灵堂, 众友六亲尽泪光; 人生短短天有恨, 披麻带孝断肝肠。 一生豪迈恩义广, 困苦劳顿披霞光; 冷夜凄凄枫叶舞, 风扯铃脆魂归堂。 昔日只影送兄去, 二十余载不回乡; 夜火影瘦合衣睡, 身冷心寒泪如狂。 (六) 春节祭兄长 冻手擎杯酒不香, 醉倒故园空惆怅; 满腹哀伤兄何在, 七零八落哭寒霜。 烟火煌煌染长夜, 风寒凄凄漏月光; 红烛洒尽千秋泪, 空写相思瘦脸庞。 (七) 寒食节祭兄长 苍山悲啸伴我哭, 残阳犹照瘦影伤; 空带血泪追云落; 醉颜难诉思若狂。 身卧凤凰祭兄父, 英雄一世竟凄惶; 谁将豪气化灰火, 弹断琴弦恨水长。 (八) 清明祭兄长 酒祭阴阳奈何桥, 手足梦境余泪光; 弟昆恩深切肤痛, 一见新柳直断肠。 (九) 重午祭兄长 开门迎兄弃艾菖, 长恨催鞭太匆忙; 敬我兄长千盅酒, 他日欢聚神飞扬。 (十) 七夕醉祭兄长 太白屋中有忠魂, 十里长亭举金樽; 断剑勤磨照醉眼, 流矢破风不沉沦。 兄妹今生难聚首, 遥寄心语惜酒浑; 七夕守望碧霄宫, 牛女垂泪雪作云! (十一) 中秋思兄长 中秋佳节哭兄长, 阴阳隔绝断肝肠; 桂枝飘香对谁笑, 狂饮千盅泪如狂! (十二) 重九祭兄长 重九桂香菊半黄, 忆兄魂断泪茫茫; 英雄残躯付烈火, 心胆俱裂祭秋霜。 (十三) 除夕祭兄长 昔日思君车轮飞, 兄弟聚首话凄凉; 如今相思肝片碎, 梦回河口赴南疆。 杜康三千岂解痛, 强执兄手泪飞扬; 但得来世为兄弟, 长命百年奉钱粮! (十四) 上元祭兄长 天圆地阔侠义少, 角哀墓殉左伯朝; 涕泪和酒祭兄长, 他日欢聚奈何桥。 长笑世人重财富, 岂管兄弟饥与饱! 上山同心擒猛虎, 下海共命斩恶蛟! (十五) 中元忆兄长 兄长豪气薄云天, 魂飞九重笑黄泉; 青梅何人煮美酒, 此恨此情泪连连。 (十六) 下元祭兄长 兄长气节传千古, 手足情深求更难; 为报家国出人杰, 化为泪泉祭青天。 (十七) 春祭兄长 夹袄褪去笑春风, 独对凤台祭寒蛩; 百花落红浸残瓣, 兄弟相逢醉梦中。 (十八) 夏祭兄长 兄弟擎杯酒若狂, 夜阑倚阁醉断肠; 梦境堪怜谁泣泪, 阴阳生死两茫茫。 (十九) 秋祭兄长 秋风瑟瑟甚凄凉, 不见往昔龙虎忙; 冷酒烧伤断肠人, 黄昏拂我泪如霜。 (二十) 冬祭兄长 命途多舛各西东, 人世消磨难始终; 万里犹有飞鸿度, 容颜一忆泪濛濛。 悲呼兄长人安在, 擎杯狂饮酒千盅; 万种相思徒化泪, 但育儿女作凤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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