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我待人生如初见 |
正文 | 最近脑海一直飘浮着一个人的名字,百转千回。 忘,谈何容易?湘江北去,你用青色丝绦绾就了我的一生。 见,谈何容易?抬手落笔,你挥斥方遒敢教日月换新天。 这个故事不知从何说起,执笔的瞬间才发现语言和文字原来是这般的无力。这世间,太少的相濡以沫,太多的相忘于江湖! 她,是“长江以南第一才女”,读过新学,思想十分开放激进,是二十年代初长沙学界的风云人物,在女校被称为“周南三杰”之一。 他呢,十多岁离开家乡,几年的求学奋发,练得有胆有识。 他们在长沙求学相识,彼此经常以书信来往,谈人生,谈理想,谈家国天下事。从而相知相交。 他们曾游湘江,看橘子洲,他们一起度过了许多快乐而美好的青年时光。那是个传统而守礼的年代,最动情时,他们也不过只是盈盈相对。 老城西,有一座岳麓山,山下有个书院,名为岳麓书院,书院旁边有个亭,唤作“爱晚亭”。他是这个亭子的老熟人。正值盛夏,由于假期留在长沙,而未找到住处,无奈之下暂寄爱晚亭。 爱晚亭前荷花举目四望,看那粼粼流水凝目沧海。几经打听她来了,她早就注意到他了。一身粗布麻衣,穿着邋遢不堪。亭子真的很小,一担书,一床旧被。他徘徊文籍间的神色,却柔她冷硬的心痂。一个穷书上,乱世中,为什么有着那般英姿焕发的风彩。她料定,他不是凡人。 她走来浅浅以笑示意,不早不晚的午后,除了她,爱晚亭里再没有别的友人。她请他吃最爱的长沙臭豆腐,他微笑致谢。时不时同她畅谈二十四史,动不动就一一点评千年的帝王将相。 他说:“他最喜欢这里”。 她说:“他感受到了朱老夫子百年前在这留下的文化气息”! 他笑了。 她也笑了。 第二天,她又来了。她知道他好久没回家了,特意叫下人做些家乡糕点,一起回想故乡年少的味道,陪他消磨难耐得长沙夏天的暴脾气。 一来二去,相见恨晚。 他终于动了心,她终于动了情。 他呢,总是很忙。她能理解,乱世求学,存在心中的凌云壮志。 一天深夜,她流着泪水跑来,要他带她走。她是订了婚约的,家里着急催她完婚。两人相交,她父兄却百般阻挠。最终两人在封建门第的枷锁重重包围下无奈分手。 他一种没来由的痛惜在心头丝丝泛起,仿佛能听到脉络里诉说的愤怒,他是爱她的。与他相守一生,何尝不是她的心愿呢?怎奈风雨袭来,徒有万般不舍,别离难留! 毕竟留不住,还随秋风去。问秋风,怎一个痴字了得! 他去了北京,后来又去了上海,参加组建中国共产党。 她留校,主张“教育救国”,终其一身,她都在实践自己的这个信仰。 她还是经常去看他留下的足迹,但看到爱晚亭孤单的恍惚,又想起与他的往事,愁绪撕裂心腔。回看风景今夕在,却是天涯人恨别! 茫茫人海过,相逢红尘间,怎奈时机不相和。任繁华三千过,终独守淡泊宁静心。 相识,相知,相交,相别曲终人散。 他依旧念起她。 他有诗云为证: “挥手从兹去。更那堪凄然相向,苦情重诉。眼角眉梢都似恨,热泪欲零还住。知识会前番虚语。过眼滔滔云共雾,算人间知己吾和汝。人有病,天知否?今宵霜重东门路,照横塘半天残月,凄清如许。汽苗一声肠已断,从此天涯孤旅。恁割断愁思恨缕。要似昆仑崩绝壁,又恰像台风扫寰宇。重比翼,和云翥。” 1932年初,她病逝长沙,年仅35岁,终生未嫁,如今,坟头上早已斑驳一片…… (以此文章纪念人世间的美好事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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