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要远行《千江水千江月》节选 |
正文 | 世界就像一本书,不去旅行的人只读到了其中的一页。 ——奥古斯丁 九月秋雨,绵绵散散,愁绪有时也会伴随着天气的变化而被感染得飘忽不定,回忆倒像一把心灵的钥匙打开了金色童年的快乐之门,在歌声与微笑地陪伴中,记忆最深、盼望最久的还是过年。 杀猪宰羊,祭祖送灶,赶集逛店,人们采采买买、忙忙活活地忘了这个好像又想起了那个,贴春联、粘福字、穿挂钱,直到热腾腾的饺子端上来,劈里啪啦的鞭炮响起来,辞旧迎新的锣鼓敲起来,一家人团团圆圆、热热闹闹、乐乐呵呵地过年。 年年如此,家家如此。 每当过年的时候,总觉得父亲少了些威严多了份慈爱,母亲少了份唠叨多了些忙碌。儿时的我居然天真地傻想:天天过年,该多好! 那红红的春联: 人逢盛世国泰民安天地暖; 岁值年华风调雨顺稻菽香。 红底黑字,墨香里飘出了吉利的话、丰收的话、可心的话,不识字的也容易把“肥猪满圈”当成横批贴在屋门之上。 老百姓能盼个啥?无非就是吃饱穿暖,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连一些庙宇、道观、寺院、香堂等地都供奉着具有代表性的“风、调、雨、顺”四神。所谓的风神增长天王毗琉璃,手握长剑一把,主管风来风去;调神持国天王多罗吒,手执琵琶,掌管人间调和;雨神多闻天王毗沙门,右手紧攥巨伞,负责雨润大地;顺神广目天王留博叉,右手挽大蛇,让人遇难呈祥,化险为夷。 当人们面临凄苦叠加的命运时,只好把希望寄托给神灵,以此找到一种慰藉。祖辈们经历过流离失所、国破人亡的年代,更知道饿着肚皮去挖野菜、啃树皮的滋味。灾难和痛苦像噩梦般地逝去,谁也不想再去叫醒回忆。 如今,天翻地覆,人民都当家作主,大家似乎又做了一个春日美梦。有地种,有粮吃,有书读,有事做,健健康康太太平平,老百姓还能图个啥! 大大的“福”字一贴,高高的灯笼一挂,就又是新的一年。 看着温馨的“福”字,我不禁地问:什么是福? 父母说,平安是福。 孩子说,快乐是福。 先生说,读书是福。 老人说,知足是福。 医生说,健康是福。 …… 福在哪?在家里、在书中、在路上还是在心间? 如果在路上,那么,请允许我背起行囊,去远行。 一路的风景像是一本厚厚的书,让我轻轻把她取来,一页一页地翻,读到精彩的地方,从背包里取出笔,认真地记在本子上,权当是我的旅行日记吧! 对于远行的人来说,远行就像在大海中扬帆,有起点也会有终点。起点之美在于有了航行的目标,沿着这个方向驶去,总不至于迷失方向。 远行如此,人生也亦如此。 有人说,人的一生要有两次必不可少的冲动:一是说走就走的旅行,而旅行又像是一个约定,这个约定无论是对人、对事还是对心,其实都是一种合理的补偿,补偿的背后孕育着开阔的视野,理想的种子,奋斗的号角,前进的步伐;二是奋不顾身的爱情,唯美的爱情留下了莫名的遗憾,或伤、或痛、或梦、或醒,真实的爱情收获了家庭,或哭、或笑、或打、或闹,最终由爱情变成亲情,由梦幻变成现实,柴米油盐酱醋茶构成了平凡的生活…… 当我离开家的时候,才觉得家更像一个港湾,这个港湾无论是谁建成的,她都具备停泊、依靠、温馨、浪漫、安全、保护、支持、补给等功能。一旦我们离开这个港湾,就得去搏击风浪,迎接未知,努力打拼,踏实奋斗。 还好,在出发前,家教会了我们做人之本和做事之分,以至于在我刚上学时就有深刻印象:留着长长花白胡须的孔夫子,他慈祥地拱身站立,俨然一位老爷爷的模样。 老师这时走过来说:“我们当初念私塾的时候都要先拜孔圣人,因为他是师祖,所谓师祖就是老师的祖先。孔圣人有弟子三千,其贤七十二,贤哉!贤哉!”我们看着老师阴阳怪气的样子,便缩着小脑袋“格格格”地笑了起来。 老师开始生气地训诫我们:“居家当思清内外、别尊卑、重勤俭、择朋友有益于已;处世犹宜慎言语、守礼法、远小人、亲君子无愧于心。” 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哪知道“居家、择友、处世、亲君”,更不懂什么“尊卑、慎言、勤俭、守礼”。懵懵懂懂根本谈不上启迪,只知道既然上学了,见了师长就必须鞠躬敬礼,见到长辈就得恭迎问安,不能再胡乱撒野了。 家里来了客人,大人讲话孩子不能插嘴,吃饭时也不允许上桌,即便是盘子里有我最喜欢吃的花生米,也眼巴巴地盯着他们把一颗又一颗的花生米被放进嘴中,看他们贪婪咀嚼的样子,我总认为大人们是“不道德”的、是“有愧于心”的。情绪归情绪,如果不听他们的话,肯定会挨巴掌!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找位“靠山”去诉诉苦,回答我的只有一个字:该! 长大后,才知道老师的老师也是这样教的,都是不离大格的,难道这是孔夫子的意愿? 老师也说过:孔子是圣人、是至圣先师、是万世师表、是无冕之王…… 孔子注定是伟大的!在出发前,我选择的第一站是圣人的家乡——曲阜。 据说,自炎黄结盟以后,天下平定,四海归一,尧贤舜孝,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历十三年治水有功,辟九州,始有华夏,而曲阜则隶属九州之一的徐州。 公元前1046年,周武王伐纣,其弟姬旦辅政,封于曲阜,立国为鲁,“鲁”有鱼儿摆尾,扫荡东夷之意。周公辅佐成王,制礼作乐,其子伯禽前往曲阜,鲁国恪守周礼,重视保存文化。吴国公子季札访鲁,叹曰:周礼尽在鲁矣! 鲁国因重视文化而被称誉,曲阜因孔子而更有文化内涵和无穷魅力。 世界上三大宗教犹太教、基督教、伊斯兰教的发祥地耶路撒冷被誉为“圣城”,耶路撒冷在阿拉伯和犹太语中是“和平之城”。犹太人相信“明年相会在耶路撒冷”,基督教认为耶路撒冷是耶稣生活、布道、殉难和复活的地方,现存的“圣母教堂”和“最后的晚餐”是最好的诠释,而伊斯兰教《古兰经》称“耶路撒冷是最遥远的地方。” 公元前970年,大卫的儿子所罗门继位,他动用了约20万人历七年在耶路撒冷修建了第一座圣殿即所罗门圣殿,这座圣殿从此成为犹太人最崇拜的地方。直至公元前586年圣殿被毁,哭墙兴建,人们通过追忆历史,唤起对先人的怀念,久而久之,由耶路撒冷城的情结上升至精神信仰。 纪伯伦说,信仰是心中的绿洲,思想的骆驼队是永远走不到的。三大教的信众不约而同地来到耶路撒冷,沟通心中的绿洲,任思想的驼队艰苦跋涉,面对哭墙放声大哭,或许这才是最痛快的精神解脱。 曲阜也被西方人士誉为东方的“耶路撒冷”、世界遗产城市、世界特色魅力城市、感动世界的中国品牌城市、国家历史文化名城。1994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向全世界公布曲阜的“三孔”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并载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 如今,曲阜共有国家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十一处,比较有名的是孔庙、孔府、孔林、鲁国故城遗址、颜庙、尼山文化遗址和汉鲁王墓等。 曲阜的魅力究竟在哪? 我想,一定在文化! 一座有形的城市因为有了文化底蕴而丰富了内涵,一个人也由于有了文化而赋予其精神品质。文化是有脚的,她会由一个点走出一条线,由一条线旋转成一个面,这个面在空间的变换下又以立体的方式表现出来,再经过时间的打磨和思想的沉淀,就形成了一道不败的风景,这道文化风景便是城市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儒家文化就这样奔流不息地行走了几千年,滋润了中华民族并形成了独特的东方风景。 火车像条巨龙一样在齐鲁大地上蜿蜒,窗外是一幅丰收画面:红通通的苹果为山坡披上了锦衣,如雪的棉花像白云一样飘落在田野,分不清是天上的云还是地上棉,偶有农庄点缀,不时地飘起袅袅青烟,难道这不是粗心的画家醉酒后留下的斑点吗。 汽笛呼啸,马上就要到曲阜了,我的心却突突突地跳了起来,是激动,是胆怯,还是游子般的乡思: 岭外音书断,经冬复历春。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 唐代诗人宋之问在回家途中由感而发,看着悠悠汉江,久别的乡思凝练成了一首思乡诗,羞怯的心情掩饰不住激动的泪水。我虽没经冬历春,但情怯、心乱,是因为久别的故人还是回家途中那份情感的底线?在站台上等我的是他吗? 火车如约地停在了曲阜。 车站人头攒动,拎包的、抱孩的、张望的、喊站的、乘车的…… 形形色色的一拨人匆匆忙忙下车,色色形形的另一拨人又忙忙匆匆上车。人们就这样匆匆忙忙地来又忙忙匆匆地走,火车倒成了临时的驿站。有的人留下了许多垃圾等着乘务员来清扫,有的人却收拾得干干净净,不给别人带来任何麻烦。 生活原本清净简单,有时却被我们搞得面目全非,除了麻烦自己还要麻烦别人,就在这烦劳之间,彼此拓宽心路,沟通距离,友谊明天,还原生活之初的平淡,享受爱与被爱的福祉,即:福祉人人有,人人有福祉。 孔老已经早早地在站台等候我们了。 “累了吧?”老人关心地问。 “不累,就是有点晕。最近研究院工作忙吗?” “还可以。让小王带行礼先回宾馆,咱们随便走走,能缓解缓解长时间坐车的疲惫感。”孔老精神矍铄,性格爽朗,说起话来总显得文质彬彬。 “孔老,您还是风采依旧呀!” “都快退休了,还有什么风采!这不,你们来了,我挺高兴。” “不!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对,乐乎!乐乎!你们还是叫我老孔吧,叫起来方便,听起来也方便。” 认识孔老是在三年前的一个秋天,我们同在北京开会,谈话很投缘。他说,我是他的“小老乡”,以后有时间回家看看,家里不仅有回味悠长的通天鱼翅、豆腐煎饼还有位老寿星,老寿星已经二千五百多岁了,经历了十三个大的朝代,结识了不少朋友,见过大世面,讲了许多道理,千百年来,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平民百姓都说老寿星有大智慧。这位老寿星他认识,因为老寿星和他是一家,都住在曲阜,有机会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我对孔老的话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相约“回家”,期限为三年,原因很简单:认识孔老是在秋天,一年中第三个季节,也是收获的季节。 估计此行不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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