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梦-选自橹泳散文集 |
正文 | 他推着木制轮椅,走到我面前,伸出手说,老板,行行好吧!我白了一眼,扭过头去。他也不恼,只是叹了口气,复又推着轮椅继续往前走。 我瞥见,那轮椅里躺着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苍白的脸,瘦得嶙峋。 远处有个小伙过来给了十块钱。他哆哆嗦嗦地接了钱,也没说谢谢,就是两手捧着,不停地作揖。 知情的人说,轮椅里的孩子是他儿子,自小没了娘。这些年,全靠他辛苦把孩子拉扯大,虽说苦了点,可却很欣慰。因为孩子很懂事,曾多次说过,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考上大学了,也让父亲过上好日子。只是天不悯人,孩子刚读初中却不幸患上了脑瘤,他花光了家里的钱也没见好。 孩子辍学后,一下子就失落了,哭了好多天,病也越来越严重。每次发病,孩子都像个植物人,迷迷糊糊,人事不知。然而清醒时,又会想起读书的事,总会默默地流泪。 他佝偻着身体依旧在前行,边走边摸着孩子的额头,不住地在低声啜泣。 忽然,那孩子摆了摆手,估计是想说什么,却没有说话的力气。 他可能知道孩子的意图,立即从轮椅的后背拿出一本书给孩子看,他也拿不稳,手一直在抖。 我离得不远,倒是能望到那本书的名字,初中二年级,数学! 孩子吃力地伸着脖子,努力地看着书,目光颓然又悲凉。 孩子也没有看多长时间,就开始变得迷糊了,半闭着眼睛,软软地斜在轮椅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他喊了几声,见孩子没答应,便小心翼翼地收了书,重又叹上两口气,继续推着轮椅向前走。 他边走边抹着泪,嘴里轻轻地念叨着,儿啊!你一直让我保存好这些书,爸爸知道你想考大学,可你这个病...... 你咋就忘不了这个梦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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