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回老家 |
正文 | 五月棕香的日子我想起来老家麦子该黄了。 一地黄灿灿的麦浪在微风的抚摸下轻轻的起伏着。田地里没有一丝的杂草,只有些许和麦子相似的大麦苗子,大麦枝头没有沉甸甸的麦穗,只是空瘪的麦穗,据说是因为现在人们使用的除草剂对大麦没有杀伤能力,导致田间地里的庄家没有杂草而独有大麦。即将成熟麦子将大地遮掩的严严实实看不到一丝土地本色。,天空不时传来几声急促的“快黄快割、快黄快割……布谷鸟叫声,转眼便也飞的没了踪影。此时,我轻捻一粒麦穗,嗅一嗅,思绪纷飞,禁不住回到了童年的麦收季节。一把镰刀,一顶草帽,一壶凉白开便是夏收干活的标配。端午前后,热浪滚滚,大片大片的麦子被热风吹熟,收割在即。乡亲们忙着割麦子,打麦子,晒麦子,人们不知疲倦的劳作着。而如今,家乡的人们仅用几天的时间,采用机械化的耕作收耕就完成了一年的麦种麦收。麦子在地头就换成了人民币。 上月我回了趟老家,自打父母离世后,回没有父母的老家一直是我心中的结,一踏上家乡的土地,一看到父母曾经居住的故居如今已成焕然一新的陌生的家,心头不由得阵阵失落与凄凉。也许已为人母多年,如今回乡的梦中也不再是泪水相伴。这次回老家,特意到父母的坟头好好待了阵。老家的祖坟离村庄不远,没走多久路,在一片柏树丛丛,荒草凄凄的荆棘覆盖下,就看到了埋着祖祖辈辈的坟茔。我们这儿没有青山绿水。没有苍松翠柏,但家家子孙都到各自祖先的坟前栽着大小不一的柏树,竖着或大或小的纪念碑,上面有逝者的生平介绍。倚着碑文我找到了父母的坟头。父母已经离开我们二十多年了,此时跪在父母的坟前,心情已不如以前的激动,边烧纸边在心里默默的和父母拉着家常。 曾记得小时候,生病了或者上学迟到怕受老师惩罚不敢去学校,母亲就会做些平时吃不到的东西给我吃。记忆最清楚的是菜花油炒鸡蛋。母亲会到柴房里抓一把麦秸点燃,端着放有油的小铁勺,先把油烧热,另一只手非常麻利的打开鸡蛋,放进铁勺里,用筷子蘸上一些食盐,轻轻的翻转两遍之后就熟了。真是方便,简单,好吃。吃完炒鸡蛋,再往小铁勺撒些盐,用馒头使劲擦擦锅底,那香味至今萦绕在我的脑海之中。还有母亲做的豆馍:先将豆子冲洗干净,放在锅里添上水用大火煮,等水刚抹过豆子,上面撒些面粉,用小火继续煮,等过些时候,豆子上面粉熟了,将豆子和面粉充分搅拌混合均匀,铲在案板上有两三厘米厚,使劲用锅铲压平,等凉透后再用刀子切成片,便是香酥甜美,松软可口的豆馍了。吃着母亲做的美食,我似乎忘记了上学迟到要受到惩罚的恐惧或是生病了的身体不适了。馋嘴的我有一次偷偷的将母亲积攒在罐子里换酱油盐的鸡蛋拿出一个煮着吃,煮好鸡蛋,又舍不得吃,拿在手里在案板边玩,忽然听到母亲来到厨房的脚步声,情急之下,我把煮熟的鸡蛋又放进了鸡蛋罐中。等母亲走后,我急忙到鸡蛋罐中找我那个熟鸡蛋,无奈,一个个鸡蛋长得一模一样,加之我把鸡蛋煮熟后把玩了许久,生熟鸡蛋外表温度一样。纵是把罐子中鸡蛋挨着摸个遍,也没找出我的熟鸡蛋。终于哭丧着脸,给母亲承认偷吃鸡蛋的错误求救母亲。只见母亲笑了笑,从罐子中拿出鸡蛋一个一个在案板上旋转,不一会就找出了那个混迹于鸡蛋群中的熟鸡蛋(注:熟鸡蛋比生鸡蛋旋转起来快)母亲虽然没有多少文化,但她知书达理,艰苦朴素,勤俭持家。不论农活多忙,母亲都会把家里收拾的井井有条,屋里院外打扫的干干净净。“穷家净扫地,贫女巧梳头”用在母亲身上一点都不过分。母亲的短发有些自来卷,但经常梳的很整齐,两鬓别上卡子,头上戴上一个淡蓝色的手帕,一个干净利落的关中妇女形象就出现了。母亲还会想方设法把一家人的生活打理的有条不紊,衣服虽旧,却干干净净,餐具与杂物也会磊放的整整齐齐。回想与母亲生活的点点滴滴,心里就像初夏的太阳一样暖。 父亲在我的心目中,一直"敏于行而讷于言"。也许是年轻时在大城市曾经生活过,他的人生信条"读书改变命运”。只要姊妹中谁喜欢读书,谁就有在家不干活的特权。也是在他的鼓励和支持下,我们姊妹在村里受教育的程度较高,姊妹中只有大姐因家里劳动力太少,念到初中而辍学,其他人员都受到高中以上的教育。虽说,读书没有使我们飞黄腾达,高官厚禄,但读书带给我们内心的强大,自信,安详,不苟且,不苟同的自我意识是我们受用一生的财富。 临走前,理了理坟头的杂草,上天没有给我一个孝敬他们生前的机会,如今在家乡柳絮纷飞,油菜花正开,梧桐花争奇斗艳的日子我第一次心平气和坐在父母的坟前默默的唠叨了一阵,这也需要时间的沉淀! 宁夏银川 陈晓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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