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梦中的草原 |
正文 | 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人们走过了她的帐房,都要回头留恋的张望…… 每当听到或唱起这首激情豪放、富有哈萨克风情的民歌,我都会心潮澎湃,心绪会随着那煽情的歌声越过万水千山,来到神秘、绚丽、辽阔的梦里草原,幻化成一只温驯的小羊,跟在“她”身旁…… 带着美好的梦想和无比的憧憬,我和二位老同学从广州出发,历经五个多小时的飞行,于晚上十点到达乌鲁木齐地窝堡国际机场。 立秋,应是秋高气爽的时节,从机场出来,天却下着小雨。出租车司机告诉我们,新疆一年都难得下几场雨,你们是贵人啊! “贵人出门多风雨”。如果我们是贵人,我倒愿意跪求老天爷给新疆大地下一场瓢泼大雨! 到达下榻的宾馆,一出车门,和风扑面,同道的刘兄和周兄都说有沙子吹到眼睛里。 “难道这是新疆以她特有的方式欢迎我们?!”几乎同时,大家都有这种想法。一阵调侃、一阵笑声。 刚安顿好行囊,天果真下起了大雨。我们一阵欢呼,庆祝天老爷给新疆大地播洒了一场甘露。 早晨醒来,时钟已指向八点,因时差的关系天还是蒙蒙亮的。昨晚的那场大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收煞了,东方显现一片彩虹。 吃罢早饭,我们便在阳光的护送下驶离了乌鲁木齐。沿着丝绸古道一路向西,炊烟渐渐稀少。映入眼帘的是经过雨水荡涤、线条清晰的乌奎高速,以及公路两旁的钻天杨;是由大量泥沙因河流沉积作用而形成的广袤的冲积平原,以及天际之上的蔚蓝天空和点缀在天空中的朵朵白云。 当金黄色的庄稼影影绰绰地向我们涌来,并随风摇曳着婀娜的身姿时,我们开始兴奋,“赛江南的美景”也不由自主地从心中喷薄而出。 石河子到了! 石河子,这座在戈壁荒漠上崛起的城市,是新中国成立初期,由王震领导的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当年屯垦戍边的象征。虽行程中没有到石河子的规划,但凭着 “号召八千湘女上天山”的王胡子和威震四方的新疆生产建设兵团,我们还是到这座石城瞻仰了王震将军,参观并了解了十万大兵披星戴月、餐风宿露,建设西北边陲、维护西北边陲稳定的千秋伟业。如今,仅石河子城区面积就达450平方千米,人口达六十多万人,国民生产总值近400亿元。 纵观西汉以来历代王朝西域屯田的壮举,到目睹犹如一颗灿烂明珠镶嵌在戈壁荒漠的石河子,感慨万千,不禁吟颂“古有屯田安边之壮举千秋传唱,今有军垦兴邦之宏业万古流芳”。 从石河子出来,看着道路两旁露出灿烂笑脸的向日葵和让我们猜了许久、生长茂盛的玉米,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从戈壁荒漠到万顷良田,这需要多少人、多少代的努力啊? 车临奎屯已是中午时分,虽然新疆与广州有二个小时的时差,但我们一时还无法适应,便决定绕进奎屯享用午餐。午餐选用具有民族特色的手抓羊肉饭。一顿饭下来,周兄和刘兄津津乐道、意犹未尽,说是做了一回新疆人。而我却考虑水土不服、怕肠胃不适而有所挑剔。 饭毕,我们稍稍领略奎屯风光后,便沿着连霍高速继续向西。眼前,殷实的良田越来越稀少,取而代之的不仅是先前看到的戈壁荒漠,还有那渐渐显露、绵延起伏、光秃秃灰蒙蒙的山峦。 “羊——!”就在我们为荒芜旷野的戈壁感叹的时候,刘兄一声高呼,振奋了我们。顺着刘兄手指的方向,我们才感觉到荒漠的戈壁上时不时会泛点绿,而那三五成群的羊就簇拥在那泛绿的地方。 “快停车,快停车。”刘兄手舞脚蹈,一会儿打开天窗伸出脑袋不停地拍摄,一会儿又招呼着开车的周兄尽快停车,好让他近距离体验与羊群的亲密接触。 跨越护栏,踏上戈壁荒漠,刘兄疯狂地追逐着羊群;而我却蹲下身子,观察着砂砾质的石膏棕色荒漠土,抚摸着生长在这种极端恶劣环境下、零零星星的戈壁藜,目视那渐渐远去、以戈壁藜为生的羊群,我有点惆怅、有点落寞。此时,“我愿做一只小羊”的心情也是极为酸楚的。 车子驶入海拔二千多米高的赛里木湖区,“宝石蓝的湖水便教人心神荡漾”。轻声细步,来到被谓为“山脊梁上的湖”边,掬一捧澄澈的湖水,送到嘴边,便有一股清凉沁入心脾。宽广的湖面,水光潋滟,衬映着碧空悠悠、白云朵朵、雪山皑皑的倒影,更叫人心旷神怡。 沿着四百五十平方公里的湖泊驶向西北,我们来到了点将台。登上山丘,一阵劲风扑面而来,仿佛让我穿越到元太祖时代,随成吉思汗统领二十万大军翻越阿尔泰山,途经博乐,饮马赛湖。垒敖包,挂其带于颈,悬其冠于腕,以手椎膺,对日九拜,酒奠而祷;筑高台,点万千将士,率金戈铁马,西征中亚,剑指欧洲,倜傥风流。如今,经过八百多年的风风雨雨,这里仍是人们供奉与朝拜、祭祀与祈福的吉祥圣地。 “快看,草原!”又是刘兄的一声高呼,把我从万马征战的浩瀚战场上拉了回来。当一眼望不到边的绿色原野呈现在眼前的时候,我热血沸腾,心胸荡漾。这不就是我梦中的草原吗?!躺在厚实、还是碧绿的草地上,阖上眼帘,吮吸一口高原纯净的空气,聆听赛里木湖里白天鹅嘹亮的声音,就好像幻化成了一只小羊! 穿过赛里木湖畔的西海草原,山峦不再是光秃秃灰蒙蒙的。茂密的云杉装点着山峰,就有了森林的意境;山脚下,散布着哈萨克人的毡房和漫山遍野的牛羊,就成了牧民的天堂。 现代文明改变了部分牧民骑马为骑摩托的放牧方式,但却没有完全改变几千年来“穹庐为室兮旃为墙,以肉为食兮酪为浆”的游牧生活习俗。 为体验牧民生活,我们决定夜宿哈萨克毡房。 跟着哈萨克姑娘进入毡房。在这个大约三十平米的圆形毡房里,进门的左侧放着烧柴火的炉子,右侧木架上放些简陋的生活用品;里侧则是用木板囤起三十公分左右的炕,炕上铺着地毯;中央靠前放一张一尺来高的长方形条桌;靠里则堆放着一床床叠好的被褥。借着微弱的太阳能灯光,我脱鞋上炕,端坐在那张长桌旁。环顾四周,想象不到的是,主人家买得起几十万元的汽车,却因电力或网络问题连现代家庭必备的电视机也没有添置。 厚重的云层倚靠着远处的山峦,却托起霞光万道的太阳。黄昏时分,毡房外热闹非凡,杀牲的、剁肉的、穿肉串的、熬骨汤的,特别是烤肉串的,一个烤肉串的架子,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亲自上阵烤肉串的客人,我们也凑着热闹夹在其中。 三公斤羊肉,剔骨去脂,也就三十来串。迎着热情的哈萨克姑娘送上来的奶茶,再仔细端详姑娘脸上的高原红,便流露出“她那粉红的笑脸,好像红太阳,她那活泼动人的眼睛,好像晚上明媚的月亮……”的歌声。送走姑娘羞涩的背影,我决然不顾肠胃不好的毛病,嚼着馕,噙着香浓的奶茶,和着鲜嫩肥美的羊肉。此时,我才有了做一回新疆人的感受! 高原的寒意随着夜色的降临迅速侵袭衣衫单薄的我们。主人抱来一捆柴火,点燃炉子,为我们起暖。我们围坐在火炉旁,看着火炉上久久难以烧开的水,体会着“早穿皮袄午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这句谚语的真切寓意;也似乎明白了高原空气稀薄,气压低,水难烧开的道理。 晚上十点,昏暗的太阳能灯熄灭了,毡房里一片漆黑。毡房外,就着汽车音响跳舞的游客也渐渐地安静了下来。我和着衣胡乱地扒扯着一床被子盖在身上睡了。 “快起来看星星呀!”刘兄把睡梦中的周兄和我从被窝里拉了起来。 漆黑的毡房里,我趿拉着鞋,趔趔趄趄地跟在他的身后。一出毡房,清澈、透亮的夜空就将我紧紧地吸附过去。 和弯弯的月亮在一起,和贯穿长空的天河在一起,和闪烁的星星在一起;还有从我身边飒飒而过,难能挽留、流下一行行泪水的流星在一起。我陶醉了,平生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和月亮、和星星在一起。看着近在咫尺的天空,我真想走到天河边,牵着牛郎的手,趟过河流,把他带到织女的身旁。 草原的天空是透亮的,草原的月亮是明媚的,草原的星星是伸手可及的。还有,这万籁俱寂的夜晚是能够让人产生许多遐想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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