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老师,我明白了——写给即将到来的第34个教师节 |
正文 | ![]() 我的小学是在本村的村办小学读的,老师是上世纪六十年代来延安插队的北京知青。记得我的第一任语文老师常讲一个小段子。说有个学生不好好学习,沦落到街头卖花生,正左顾右盼等买家,突然神色大变,抓起花生袋子就跑,花生一路抛洒。你以为来的是城管吗?不,是老师,这位学生看见了他曾经的老师,又羞又怕,只好躲起来了。 学生怕老师,仿佛自古有之,天经地义。可我当了家长后才知道,家长怕老师,和学生是一样一样的。 记得儿子上一年级时,我被一些人灌耳洗心,说一定要给老师送礼。送礼,是我最不在行的事,想把这“美差”交给老婆,老婆两眼一瞪,“这世上哪有让女人送礼的,糊脑子!”老婆一边骂我,双手一边如狂风摆荷叶,比那个“卖花生”的跑得还快。没办法,看来还的我这当老子的上,我一咬牙按下老师的手机号。 通了,我的心砰砰跳,生怕别人听见我的对话,我拉上窗帘关上卧室门。老师问,家长您有什么事,电话里说就行,见面就不要了。我一听,这不是要堵我的路吗?心中一慌,想好的词儿全忘了,老师,让我见您一面吧!我没别的意思,就想当面和您谈谈我孩子的情况。说到最后,我就只剩下单纯地重复和恳求,最后的关头,谢天谢地,老师答应我了!老婆在外面早就准备好,我们二人郑重地拉开家门,我帽子围巾加墨镜,一身乔装,在父亲和儿子惊愕的眼神中,夺门而去。 怕,是因为担心、忧虑,心有所求,有一份私心在里面。我刚想跟老师说说我对儿子未来的远大设想,老师一句话打断了我:“你儿子表现不好。上课走神,下课捣乱,根本不知道上学是怎么回事!”我讪讪地在老师面前没了脸面,本来就怕,现在更是怕上加怕。 有打击未必不是好事,老师的当头棒喝,让我这个当父亲的清醒了。感叹老师的辛苦,一个老师一个班,既教语文又教数学,每次去接孩子,都看到老师含笑的却是疲惫的脸,孩子们齐声给老师说再见,老师在夕阳下挥手致意。老师检查作业的仔细程度让我心服,在我检查过的作业中,她多次挑出细枝末节的错误。要知道,我只检查自己孩子的一份,而她要检查五十多个孩子的。教学就是一份良心活儿,多一份理解,多一份尊敬,当别的家长围着老师“诘问”、“责问”时,我往往选择默默地关注。 逢年过节,送礼之风盛行。其实送礼不算什么,表达的是一种心情,可教师这个职业的特殊,送礼成了“难中之难”。老师对我们孩子一直很好,孩子淘气,又是标准的“臭贫”,管教起来比一般孩子费心得多。我真心感谢老师,可如今老师说,孩子很好,很聪明,现在已经上道,他长大了,懂事了!一句话说得我泪腺要启动。可说到见面,老师坚定地拒绝,她说,不要让她为难。 说来奇怪,自从不再想送礼的事,我轻松了,对老师怕的成分渐渐少了。有一年教师节,儿子选了一张书签作礼物。可书签被原封不动地拿回来了。我问儿子怎么回事,儿子说,作业完成的孩子,老师收礼物,作业没完成的,送礼物老师也不要。 我不满地看着儿子,儿子低下了头,其实我也低下了头,送老师什么礼物,现在该明白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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