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感怀市井旧事 |
正文 | 市井,汉语词汇。古代指街市。见《初学记》卷二四:"或曰:古者二十亩为井,因井为市,故云也。"如果单纯从字面上来说,市,指交易物品的场所,市场;井,水井,居民取水之处。市井,则是代指平民百姓居住的街区小巷。 如果能穿越时光隧道回到四十年之前,那时没有这么多的高楼大厦,街上也没有这么多的汽车。在很多城市的市中心,都只有成片的平房,低矮逼仄,偶尔冒出一幢楼,也至多不会超过两层。街巷狭窄,只能通过一辆汽车,电线杆子就树在路中间,青砖砌的墙,斑驳的碎瓦层层叠叠,巷口悬挂着写满粉笔字的黑板报和老式军绿色的邮筒,偶尔有一群信鸽呼啸着从天空掠过。这里住着的就是市井人家。 这些地方不会叫什么小区,也不会叫某某花园,北方叫某某巷、某某胡同,南方则叫里弄,这里体现了南北文化的差别,一个粗犷,一个细腻,但不管随便叫什么名字,都有独特的城市记忆,一座城市里绝对不会出现雷同的地名。 在这个地方,即使通了自来水,也仍会有一口历史悠久的水井,有石头的,有的是包铁的,说不定某个历史名人曾经在此饮过马、歇过脚。在孩子们的眼里,这口井深不可测,投一粒小石子进去半天才有回声。井水清澈透明,而且甘甜洁净。在摸哪儿哪滚烫的三伏天,你可以舀上一大瓢,直接饮下,那叫一个透心的爽啊!这井水于是被大伙赞为“井拔凉”。没有冰箱的人家,还可以直接把西瓜放在网兜里再吊入井中,那滋味胜过今天任何的冰镇食物。 市井小巷的邻里之间知根知底,相互之间不设防,一个孩子能吃遍百家饭,有事可以把孩子放心地托给邻居大妈。一个胡同的同龄人几乎都认识并熟悉,每到放学或节假日,一干伙伴从街巷里扬长而过,走东家逛西家,学业又不重,等到巷口亮起昏黄的灯光,耳边响起大人的呼唤声,才恋恋不舍各自归家。夜晚,路灯下,有人摆了一盘众人围观的棋局,一对青年男女从他们身后缓慢地走过,说不定不久就成了一桩姻缘。 推开一户人家的大门,院墙下是一口大缸,里面栽满水莲花,葡萄藤郁郁葱葱爬上了墙,竹椅上躺着满头白发的老人,穿着白色的背心,手里轻摇着蒲扇,旁边是搪瓷缸泡好的凉茶,老式收音机里放着咿咿呀呀的地方戏,享受酷暑时节难得的清凉,树上的知了声也不觉得聒噪了。 以前常听说“市井小人”、“市井无赖”这样的词语,用来形容那些市侩功利的小人。其实,生活在市井中的寻常百姓往往更重情义,为友情“两肋插刀”,为亲情敢去承担所有的压力与痛苦,完全不是那些所谓文人想象的那样。 随着时光的流逝,城市经历了变迁和发展,这样的市井人家渐渐消失殆尽,市井文化也成了历史。那些沿街叫卖的小贩、摆地摊练把式的中年人、捏面吹糖的老人、街头挑着理发挑子剃头匠,那一声声的吆喝,时常在梦中在我的耳边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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