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年年年尾接年头 |
正文 | 年年年尾接年头 文/刘毓民 年前的一周,事情太杂乱了。忙忙奔奔,整的人顾此失彼,狼狈不堪。就是一条好驴,怕拉磨拉碾久了,也会困乏得倒在硙盘底下。我虽不是那头驴,但其困窘疲劳之状,与驴没什么两样。 愈是临近春节,愈是困苦不堪。要写春联,拟对联,这些看似简单的事情,只有常做的人才能体会其中的艰辛。给朋友写,给几个单位写,不仅要动脑,还得动体力。站在台子旁写字,浑身都得用力。而写字的姿势,总是半猫个腰,时间长了,腰酸腿疼。有些朋友,远隔万水千山,要求根据他们所经历的事情,草拟符合其生活实际的对联。求联早点的,几乎都满足要求了。晚的,则无时间无精力应付了。 往年这样,尙可从容,而今年,妻不在家,过年的琐碎事情,得我一一去做。我顾了这头,顾不了那头,首尾难顾了,许多朋友的要求,有心做而无力去做了。甚至有几位至亲的朋友和同乡同学,也没能满足其愿望。我在愧疚之时,也难免怅然。 儿子放假了。他回到了家,我的责任也就来了。平时我一个,饿了好将就,儿子回来了,总不想让孩子受点委屈。他妈若在,无须我管,不在了,我不管不操心,恐怕由不了自已。 我尽量想做到孩子满意,想把精成尽,让孩吃个开心。可我做饭那两下子,哄我的饥肠可以,哄儿子的胃肠,可能就黔驴技穷了。给做醋溜土豆片,不吃。煎大烩菜,只挑他自己喜食的。红白萝卜、大白菜、他不吃,只吃粉条、豆腐和大肉片。不吃葱,不吃蒜,不吃蒜苗,弄得我没点信心。 于是,我改变策略。凉拌了豆腐干和耳丝,想不到,他吃得开心。有时累了,只做一顿饭,好与不好,由他随他。饿了,他会烤馍。有时,他直接去厨房,打开冰箱,切一大块牛肉当馍吃。 这次回家,不再嚷嚷吃饺子了。上次儿子回家,要吃饺子。我把三斤肉都弄成馅儿了,还夹了一个大白萝卜。揣面时,又揣多了,吃了三餐,餐餐饺子,估计也让他吃厌嫌了。 购物,也是一件苦差事。跑菜市,上超市,去菜店,一次采购不全,就得再跑城里寻找。前前后后三趟,总算年货基本准备到位。春节要走亲戚,于是,跑银行换新钞。第一次,只有百元和二十的面额。第二次,找熟人才兑到五十和十元的新币。自己一天就像个织布机,腾腾得没完没了。 我早与职工食堂管理人员联系,订了70个馍,还订了八大蒸碗,买了牛肉、猪耳、丸子。自己还上超市,购了尚缺的调料。 前两天,白天打扫卫生,累了,构思对联,晚上,书写对联。一天充实得比生产队的长腿子骡马还忙活。 打扫卫生,是个细活儿,要求标准高了,三天也干不完。我平时懒惰,卫生打扫只干个皮毛。而过年,平时的胡?搞肯定是不行的。我一个书架的整理摆放,就用了一个上午。窗台、窗纱、地板、沙发底部,得齐齐收掇。我上高高,沿低低,擦门、擦灯、擦暖气片,又将所有开关插座也仔仔细细擦干净了。 儿子是我的儿子。我懒,他也不勤勤。你不拨,他不转。你不支声他把手机玩。我让他擦柜子、 抹桌子,刷马桶,他就尝试去做。看得出来,儿子是认认真真去做了。 妻子春节回不了家,反而得到了更多人的同情。有的领导让灶上给我准备些馍肉;有的支油锅炸丸子豆腐麻页,送我一袋;有的干脆做好饭菜,叫我爷俩磳饭。 这几天,起得早睡的晚。下午困到极致了,躺在床上查资料,居然抱着字典睡觉了。瞌睡虫来了,敌敌畏是不起作用的。 熟睡了近一个小时,看快六点了,就先后给几个哥哥打电话。大哥今年不在洛阳,在海南过年了。他的两个女儿,已经到了文昌市。从视频看,大哥头发几乎全白了,讲话很有底气,精神状态也不错。过了年,他就七十七岁了。给大哥打完电话,我不由自主掉下眼泪来。 我想起了母亲,想起父母健在时,那个欢乐温馨的大家庭。父亲走了,母亲去了,我已孤悬异乡,似枯黄的芦苇,除了瑟瑟,就是凄怆。我被风卷起来了,在无根的空宇飘零。我想过年回家,可家里没了嘘寒问暖的老母了,我的牵挂,我的年味,我的乡愁,已化作思念,潸潸然然倾下了。 我喝了杯茶,镇定镇定自己。调整好心情了,与二哥通话,问了家里的情况。二嫂身体一直不好,几个孩子放假了。二哥叮嘱我,一定要按时服降压药。我告诉二哥,初六后我才能过去给他拜年。 与三哥通话,除了问候,还谈了写作。三哥建议我写散文,可以变幻人称,不要老用第一人称。他的两个孙子都放假了,正围着他们玩呢。 给四哥打电话,他的号成了空号。无奈之下,拨了四嫂电话,结果接电话的,恰是四哥。四哥身体单薄,弱瘦,一天到晚像永动机一样不停劳作。他告我,我五哥中午回家了,他们一块上峁里,在坟前给父母烧了纸。侄儿勇勇回家了,天黑前又回县城了。亮亮去湖南媳妇家过年了。他与妻子女儿团圆了。 与五哥通电话,问了嫂子和两个孩子。从他口述里,知道了村里的一些变化。也知道两个孩子都在家里。燚的女婿从新疆调回来了,龙龙放学了,懂事了。 打完电话,我木然了很久。我努力把我从回忆中拽了出门。我进厨房,一边烧水,一边擀皮捏饺子。我想让孩子在春晚未开之前吃饭。捏了四十八个,估计爷俩够了。两碟饺子,先让孩子吃。可能身体太缺水了,我渴得不行了。孩子吃饺子,我喝饺子汤。居然一气喝了三碗。儿子吃饱了,剩下的尽多没少,全让我吃了。 一边看春晚,一边手摇抢红包。微言摇,刷,四脚忙得没停下。想不到的是,我刷到了一个惊世之喜:元。我疑心其真伪了,于是让儿子看看。儿子忙着点击手机的圆圈圈,看了半天,说这个不能用,是投资类的。又刷了一个500元的,细看,是购书的。 我把注意力集中到几个微信群里。专注群里的红包争夺战了。晚上手气不错,抢到的红包不下于二十个。总额三十多元。 春晚结束了,我则进厨房准备明天的饭菜。我切了耳丝,豆腐干、牛肉,还把窗外的馍取了一袋放在冰箱,准确明天早上使用。一切准备停当了,心才放下了。 过年,不想让儿子委屈。也不想让儿子失落。我计划的饭菜,将是一桌极其丰盛的佳肴。大年三十到了,年也就来了。年年年头接年尾,年年年尾接年头。新旧两个年在这里交手,时序更替,万象皆春。 2016年2月8日凌晨(正月初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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