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婆婆/傅建平 |
正文 | 婆婆是我娘娘(祖母)的闺蜜,比娘娘小三岁,娘家也在嵊州。 婆婆上过三年私塾,十岁那年,被越剧戏班招了去,青衣,小生,旦角她都学过,由于学习刻苦,加之眉目清秀,聪明伶俐,不久就随小歌班去上海演出。演出之余,她也经常参加当地工会组织的夜校,开始接受进步思想。正当演艺事业蒸蒸日上之时,勿然一场大病哑了她的嗓子,加之有人告发她有通共嫌疑,无奈只好告别戏台,其后就嫁给一个叫阿章的男人。阿章也是嵊州人,他们的新家安在一个叫下年的山村,平常除了做做茶叶生意,还开一个小客栈。 下年地处嵊、虞、姚三县交界,地理位置十分险要,上世纪四十年代初,中共地下党想在这里建一个情报交通站,由于婆婆早年在上海接受过进步思想,经党组织考察,决定发展她为预备党员,受婆婆的影响,丈夫阿章也成了积极分子,政治上过关了,其它条件婆婆也很具备,比如交际能力强,人脉广泛并有职业掩护,加之下年的战略位置,在婆婆家的小客栈设立秘密交通站就顺理成章了。 那时,经常会有许多人物穿梭往来于下年,有汪伪政府的汉奸人物,也有国民党的顽军,当然,也少不了中共地下工作者,婆婆夫妻两人怀着对革命事业的忠贞和满腔的热忱,冒着生命危险一次次从来往过客人中获取重要情报,有时也深入地主、保长家里探来情报,出色完成党交办的任务,还多次掩护地下人员躲柴房,藏山沟,使他们摆脱敌人的追杀。由于她的机智勇敢,常能化险为夷,因此同志们都亲切地叫她阿章嫂嫂。 解放以后没有几年,阿章就生病去世了,留下婆婆与两个女儿,女儿们出嫁后,婆婆就成了政府的五保户,此后,婆婆就经常来我家作客,一般小住一两天就回相距十里路的下年。若有两月未见婆婆,娘娘就会叮嘱父亲去打听一下,是不是去女儿家啦或者身体不适了,冬季下雪前,会令父亲给她担此柴米以备急需。 在我的记忆中,晚年的婆婆头发总是梳理得十分齐整,斜对襟外衣非常干净,胸前还缀一个白手绢,偶尔也会抽根香烟,喝杯黄酒,当然茶叶茶也少不了,她的这些类似男人的生话习惯,了解她经历的就很好理解,不但不觉讨厌,反而更多了几份尊敬。 七十年代,看了样板戏《沙家滨》后,人们勿然发觉过去的阿章嫂嫂,现在的阿章大妈不就是咱这里的阿庆嫂吗?从此,浙东阿庆嫂的故事就不胫而走。 革命同志没有忘记这位浙东阿庆嫂,常有在杭州,上海做领导的新四军老革命会托人带上礼品来看望她,比如大名鼎鼎的朱之光,陈布衣,王连等等,也有邀请她去城里作客的。 生话中 ,婆婆是一个乐观、幽默、豁达的人,尽管在文革中也受到了冲击甚至是审查批斗,但她依旧对党的事业忠心耿耿,也常常会听她唱些古戏,可能是解解闷,可能也在怀念学戏唱戏的那段不平凡的岁月。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她坐在床沿上吸上一口烟接着唱一段越剧折子戏,如《庵堂认母》,有时也会来几句拖着长腔的台词,比如:“啊呀呀,你是谁~我是秦琼十八兄弟大哥!“呵呵,好听极了。 婆婆去世虽然已有三十年了,但她的音容笑貌伤佛就在眼前。 微信smsfj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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