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蛇窝里的柴米油盐 |
正文 | 在澜沧一个叫糯福乡的地方,我渡过了三年的美好时光,在那儿愉快地工作和生活,期间,一年四季都见到过很多蛇,尤其是剧毒的眼镜蛇居多,它们甚至经常来到我们生活的区域,融入我们的生活,进入“朋友圈”。 有朋友提出过质疑:“骗人,是蛇就要冬眠!”没错,没来过这儿的朋友可能不知道,这儿比春城昆明更像春城!昆明的冬季就是冬季,银装素裹、白雪皑皑。而这里,一年下来,除了正月前后天气较冷、要多添件毛衣以外,剩下来的11个月,我都见过毒蛇“出游”。这里,年平均气温19.2°C。 我所居住的生活区,是两排平行的平房宿舍,有两个篮球场一般长,行隔距离4~5米,两头围墙一围,中间就是一个大大的天井。 云南的乡、镇、寨子或者公路,多半建在山顶或山腰,我们工作的厂房,就选在半山坡度较缓、地势较为开阔的地方。 不知道是不是生活区周边有职工放养鸡群的缘故,天空总是有一、二只老鹰在盘旋,有了生活垃圾,老鼠渐渐多了起来,有鸡有老鼠,呵呵,自然也就成了蛇的天堂! 一次,一条眼镜蛇盘曲在距离宿舍10来米的草丛里晒太阳,被一个年轻的室友发现,就近找了个拖把,往下一摁,轻描淡写,手到擒来。某次,天色将暮,有人看到半截蛇正往天井的下水道里钻,经他一喊,宿舍里的人马上骚动起来,弄了半天,拖出来一看,又是眼镜蛇。他们本想拿铁丝笼先养几天,待过上三两天,在休假的时候,再买来只鸡,“烟酒烟酒”、“将就将就”。谁知道,竟然让这厮连夜跑了,第二天当我听到传闻还是半信半疑,以为有人连夜开了小灶。关于这条蛇,还有一段让人捧腹的后续故事:过了两天,还是这屋,我的两个同事正在清理屋角——堆得小山似的、横七竖八的啤酒瓶……忽然,屋里传来“乒乒乓乓”、“咣咣啷啷”和极度慌乱的声音。一个70公分的标准门,硬是让他们像美猴王出世一样,同时迸弹出来。两个大男人肩并肩加起来怎么也有一米宽吧?同时挤压出门定是挤成麻花,或是拧成油条状,否则怎能出来?由于重心不稳,出门之后踉踉跄跄、狼狈不堪。刚好,我正倚在对面的房门边上晒太阳,而眼前的这一幕,让我瞧了个真真切切,我问:怎么啦?“眼……眼镜…蛇!”说话的人瞠口结舌、脸色酱紫。我一听,完全明白!顿时,我的那个乐呀,乐得肝儿一直在颤!不至于吧?我想,历史上,我单独遭遇过好几次蛇,虽然我也怕蛇,想跑,可它跑得比我还快。蛇很少攻击人类,除非它觉得“蛇身”受到威胁,地盘遭到侵占。之前逃逸的这个二货通缉犯,亡命天涯整整两天,居然还没逃出这要命的二尺斗室! 刚才拿出来的是“开胃小菜”,现在端出来的可是“视觉盛宴”——一场斗智斗勇的人蛇大战。 某天,住在东南角围墙边那屋的老师傅,发现门边的一个水泥洞里,露出一条眼镜蛇的小脑袋,屋边有毒蛇,那还得了?于是呼朋引类,又熏又灌又下套的,忙活了大半天。困了、累了,他们呆在一边喝红牛——凉快去了……这时,一条比晾衣竹竿还要粗的眼镜蛇,从围墙脚的排水孔缓缓地游进天井。马上,两三个年轻的“战斗英雄”,卷起衣袖,举起木叉直奔主题,想不到平平常常的晾衣叉子,今天可是大显神威,一戳下去,刚好卡住蛇的脖子,赶上来的哥俩顺势捏住喉咙,还一阵子的连摁带拽,说也奇怪,蛇就像是生了根似的,一动不动!原来,蛇的大部分身体,像曲尺一样在墙外牢牢地缠住了藤蔓。骚动的人群里,不知哪位高人在喊:绕到围墙后,揪蛇尾巴!这一招,还真管用。通过逆着蛇缠的方向用力,三绕两绕,大蛇由于没了支撑点,终究江郎才尽,也就乖乖地束手就擒。事情的前因后果我心里非常地清楚,这是母蛇救子,母爱何其伟大!这是我零距离的亲身经历,也是最触动我灵魂的一段尘封往事。 这里,的确是动、植物的天堂! 你只要用卫星地图一搜索,你就会发现,除了公路和房子以外,到处都是绿色的海洋。我平常足不出户,居然在我狭小的活动范围内,见到过三只猫一样大的蜂猴,蜂猴跟大熊猫、金丝猴同属国家一级保护动物! 在长长一段时间里,在夜深人阑之时,我经常听到房梁上有异响,开始以为是老鼠,后来感觉不对,我住的可是较为中间的宿舍,而每次响动,都是从远处的天花板上极速地从我头顶穿过,那声音“扑哧、扑哧”,像疾风劲草,除了有面积感,还带有质感。我问自己,有那么迅敏的大老鼠吗?!通过反复的推敲和论证,我确定,这位“梁上君子”,就是猫头鹰。 除了眼镜蛇,我还见到过蝰蛇、双线蛇、铁线蛇和草花蛇,由于身处蛇窝,我基本掌握了看蛇的方法:头三角、有后槽牙,尾短而粗,色彩鲜艳或者有环状纹路的,有毒;头圆、尾巴细长的多数没毒。某次,我除草时见到一条牙刷一样大小的蛇,头三角,身上满是点点的花花绿绿,尾巴短而圆,我猜是蝰蛇,拿起锄头逗她玩,没想到她竟然向我张牙舞爪,没错,就是她!蝰蛇有毒,我看到了她长着后槽牙! 还有一次,一个乡民打来电话,叫人去领一条他刚刚打死的眼镜蛇,他知道这儿有几个外乡人喜欢这东西。原来,他家里前段时间放了塘,一条二米多长的蛇可能是要到塘心喝水,听到犬吠,他端起了猎枪……云南很多少数民族不吃蛇,说它“脏”。 是啊,蛇很脏!前一阵子电视报导过很多恶心的画面——解剖的野生蛇,几乎都有裂头呦,一种寄生虫。最多的那一条,寄生虫有63条!恐怖吧? 蛇类在这儿能够很好地繁衍生息,一是有赖于少数民族能与它们和睦共处,二来得益于我们的武警战士。在滇南,每辆长途车的乘客都要下车接受检查,而我最多的一次,从澜沧~富宁,足足检查了七次!想贩毒贩蛇?门都没有! 在蛇窝里,没有琴棋书画诗酒花,只有柴米油盐酱醋茶。平凡生活,本该如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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