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望乡远舒 |
正文 | 一直以来,对戴望舒诗作的定位——从诗中按此观照向人,大约也是这定位——柔媚,婉约,朦胧的。 就像江南薄暮,水乡晨雾,怎么看都柔若三月春水,虽然很好,但不免弱气。 但偶然看过《我用残损的手掌》和《偶成》后,突然有了一些改观:也许戴望舒并非以前想象的那个苍白乏味又脆弱的单薄诗人,也许戴先生心里于极柔软处仍存一丝刚烈不屈——这样的人格也算得丰富饱满,值得细品了。 抗战时期,戴先生曾因在香港从事抗日进步文化活动而被敌军追捕入狱。国土的沦丧和个人的痛苦遭遇,使他的爱国主义思想更为坚持、热烈。这时候,戴先生作为诗人的才能和激情得到了充分的刺激,并且很大程度上(可能)算得出自其最真实的心境和思想。光看这一点,如此韬光养晦又在必要时锋芒毕露毫不退避的智勇,戴先生已经很值得人们敬佩了。 并且,和后来的(包括文革时期)那些投机“作家”和现今社会上多如牛毛的大群商业“作家”(也许‘写手’这名称更适合这类人)相比,他的坦荡足以让那些人汗颜而死。 的确,能写出“无形的手掌掠过无限的江山,手指沾了血和灰,手掌沾了阴暗”这般惨淡到艳烈的句子的人,其内心多半曾遭到常人不会经历到的痛苦、折辱和艰难,所以才会有这样强烈的思想黑暗点转折出的璀璨光芒,才会有这样伤感的思乡之情,才会在即使被困于如此牢笼之时仍然怀抱重回故土的强烈心愿。 想必,这大概也正是戴先生后期作品风格渐趋于杜工部式的沉郁顿挫的原因吧。战争真的是最能剥离出人性扭曲阴暗面的最精巧的手术刀之一,但也往往如双刃剑般能温和地切割出最真挚的感情和人文关怀。正如戴先生,即使诗中同时也有诸如“荇藻和水的微凉”、“岭南的荔枝花寂寞地憔悴”之类细雕巧琢的华丽词句,但由于对比得当,反而衬托出了那份血腥悲哀的沉沉底色,直刺每一个爱国者心中的柔软之处,伤口缓缓渗出血泪,染得视线里一片鲜红怒火,从而激起人们心中爱国热情对抗战积极性的进一步推动作用。 由此可见,戴望舒先生可称得上是百折不挠,柔极生刚的诗人代表之一了吧。但,说实话,若须在战争摧残中才能看出其人格刚强壮美的一面,莫不如一直做印象中那个柔媚但祥和安然的江南繁花般的诗人。 望乡遥杳,愁眉不舒,诗人的心淬炼出钢之花。这大约便算得戴先生在区区不才小女眼中最终的定位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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