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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听名画家讲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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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今天年轻人对影视歌坛明星的偶像崇拜如醉如狂,就会联想起我年轻那会儿的偶像崇拜并不输当今的年轻人。而我那时的偶像是画家,并且有幸亲耳聆听过名画家讲课,那真是千金难买的艺术享受,我于此还做了一回画家梦。

1970年中学毕业分配时“四个面向”,我被分到工厂当了翻砂工人。刚刚参加工作,车间搞“大批判专栏”,要在我们刚分来的徒工中找一个能写会画的,一块分配的同学推荐了我,于此我成了车间的兼职美工。

其实我那两把刷子小打小闹还凑合,真要上这么大的台面没试过,而这么好的机会我又不愿错过,就硬拿鸭子上架了。第一期“大批判专栏”我画的报头是临摹的,画面是一男一女两个工人手拿“红宝书”挺胸抬头。所谓绘画技法根本谈不上,就是用毛笔墨水黑白线描,画完了我自己都看不上。幸运的是这年的12月份,沈阳市为培养壮大工人阶级搞“大批判”的队伍,在沈阳煤矿设计院开办了为期一个半月的“沈阳市美术学习班”和“写作班”,我们厂每个车间都推选一人参加,我们车间就顺理成章推荐我参加了这个全日制脱产的美术学习班。

到了美术学习班,真是大开了眼界,老师都是沈阳的名画家。教国画的是刘秉亮,教油画的是鲁美的宋惠民,教水粉画的是东北电影院的美工秦永春和解放电影院的美工马云桥等。这些画家讲课时现场作画,边画边讲。刘秉亮在讲课之前还把他新创作的一幅年画拿来给学员详细地讲解创作过程。这幅年画的构图是画面上方3个工农兵形象,仿佛站在云端里,画面下方是大海、轮船的背景,轮船冒出的滚滚浓烟给画面增加了动感的气势。对画面中工人挥手,刘秉亮还讲了怎么事先拍的照片,怎么解决照片上由于远近关系手显得过大的问题,使学员们受益匪浅。最受欢迎的是水粉画课,因为那时候“大批判专栏”的报头大部分都画水粉画,学员们都很上心。秦永春在东北电影院是专职画海报宣传画的,什么电影、戏剧一上演都要画海报,所以来讲课也主要是画电影、戏剧人物。文革中就只剩了8个样板戏,秦永春也只能在这里选,他当场给学员画了由洪雪飞扮演的阿庆嫂。阿庆嫂的形象被秦永春画得比《沙家浜》里漂亮多了,那发髻耷拉下来的一缕头巾,阿庆嫂充满智慧的笑,用今天的话说是“万种风情”;那时候可不能这么说,只能说是革命者的美好心灵。画戏剧人物,秦永春特别强调,由于舞台灯光的缘故,人物脸上的色彩不同于画普通人物。秦永春边讲解边在阿庆嫂的脸侧用淡玫瑰红色调画上了一抹灯光,顿时使人物平添了无限妩媚,学员们一片惊呼!

马云桥和秦永春一样,选择了画戏剧人物,画的是《智取威虎山》的杨子荣。马云桥自谦说自己是“匠人”,意思是画画的路子不是学院派的。他的画法是推画法,即每一笔都是一下画好,不是先铺底色再整体描绘。看马云桥作画,神奇的是只见画笔一过脸上就长了一块肉似的,从上画到下,画作就完成了。

这些名画家在课堂上的现场画作,成了我们美术学习班学习临摹的摹本,我们反复临摹、反复琢磨,提高很快,我也在临摹中学到了很多绘画技法。但是,那时候一切都强调“革命性”,所以名画家们上课时不敢太多讲技巧,对于绘画基础的素描,也只能点到为止,因为素描是黑白的,弄不好把革命人物丑化的罪名谁也担不起。没办法,我们学习班的学员就轮流当模特给大家练素描,石膏像是没有的,顶多是把石膏耳朵、鼻子拿来大家练一练,什么“海盗”、“大卫”,早就被当封资修砸烂了。

学习班结束回到工厂,我的绘画水平对于我自己来说是突飞猛进,水粉画报头也临摹得有点样儿了,后来厂工会每月出“大批判专栏”都借调我去帮忙。厂里业余美术活动也搞得更勤了,我们当时写生的足迹遍布了沈阳市,北陵、东陵、小河沿、故宫……我们流连忘返,一幅幅风景写生谱写着我们浪漫的青春!

可惜后来我没能把绘画坚持下来。1977年恢复高考,改变了我的命运,从一个翻砂匠当上了工厂技校语文教师、乃至记者,此是后话。到今天,我的画家情结仍那么浓烈,但也只是限于欣赏,真要再拿起画笔,恐怕再得“回炉”才能迈步。那些名画家的身影,始终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已成我终身的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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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6 2:06: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