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阿尔卑斯山的云中“盆景” |
正文 | 《游 记》 阿 尔 卑 斯 山 的 云 中“盆 景” 蒋 立 周 常听到从瑞士回来的人讲,瑞士是“世界花园”,美不胜收。年逾古稀之我,稍不小心,又上了“船”。 那天九时,雨停雾濛。我们第三次踏入“欧洲屋脊”阿尔卑斯山的第一脚,便在“花园”内了。稍前,大巴驶进瑞士海关,自称跑西欧十年的导游,好像半老徐娘看到新婚婆家的高楼,激动异常,指着屋顶的瑞士国旗,大声问:“看到没有?看到没有?那面白十字红底的旗帜就是瑞士国旗,我们到瑞士了,我们到瑞士了。”有游客说:“那不是红十字会吗?”“你看清楚没有?人家是白十字红底。”“哦。”全车哈哈大笑。受他感染,我们更为神往“世界花园”。 明知走马观花,可不能唱马儿啊你慢些走。初始,大巴驰于两山夹峙的谷地上,车速较快。左首两公里宽的平地上,精巧别致的小楼撒落杉树林边,红顶白墙,顶窗成双,草地似剪,耕地成线,与车旁的高速路白线金属拦杆一道,迅速迎来抛后。倒是压着山峦的浓云和山腰的淡雾,紧紧追随我们,不肯撒手。这就是“花园”? 瑞士既是永久中立国,两百年来没卷入战争,又是国际事务积极参与者,许多国际组织的总部设在“花园”里;人均GDP和人均收入稳居世界前列,又是低税率国家和“避税天堂”,多少不明钱物在此得到保护。世界既眼红又詬病,时不时遭施压或者罚点散碎银子。我眼红的不是钱,是“世界花园”。 高速公路终于离开谷底,在一座高山前缓缓爬升,“之”字形拐弯三次后,到得山顶,眼前却是另番天地。莫非爬上了“欧洲屋脊”?我摸出那本一四年版的国内《世界地图册》,翻到瑞士版图。只见黄色版图上,一条高速路向北伸去。按旅游路线,下午该到琉森。可我找遍地图,也没找到“琉森”。导游回答说,因为翻译原因,琉森就是卢塞恩。我们在列支敦士登吃午饭,两点左右赶到琉森。哦! 近午,大巴沿着一条湛蓝的河流东驰。过完桥,在一小镇停车,导游说,列支敦士登首都瓦杜茨到了,午饭和参观一小时。我们怕时间不够,赶紧下车。可朝东西南北街走,五分钟皆到尽头,我们放心了。刚坐在一座奔马雕像后的长椅上,两三只麻雀立马飞来,落在脚前一米的地上,望着我们,一动不动。我们一笑,纷纷摸出饼干面包糕点,先丢渣屑。一口一粒,瞬间捡光,再眼巴巴望着。我们撕块面包,可还没落地,抢着叼住,飞往角落,独自吞食,末了,重飞脚前。我笑:“你们主人富得流油,找他们去。” 直到离开袖珍小国列支敦士登,我还在笑。仅国民、邮票业为经济支柱、瑞士代他收税,可2014年人均月收入排名世界第一,达人民币,却又允许出租国家,只要每晚付人民币,给你一把象征性钥匙,就可使用土地、调动警察,结果连几支麻雀的温饱也没解决,哈哈! 卢塞恩乃小城,近八万人,依山傍湖,风光秀美。据讲,这里原是渔村,后来为导航修了一个灯塔,得名“琉森”,即“灯”之意。结果,这盏灯照亮了此处上古历史,揭开了中世纪文明大幕,教堂、钟楼拔地而起,文艺复兴时期的宫厅、宅邸、巴罗克式建筑、涂着鲜艳色彩的人字形小屋、鹅卵石铺就的广场、以及百年老店、古巷古道,至今完好。历史上,不少著名作家在此居住和写作。 我最喜欢的还是隔开新城老城的卢塞恩湖。下午,太阳没露,白云不少,天色依然明朗。站上古老的卡佩尔木桥或者湖岸望去,远处,高山横亘,浓重的乌云压着“雪帽”;近处,山势低缓,黛色更浓,树木枝叶可辨;脚前,湖阔水静,湖随山弯,不见头尾;两艘银白游轮缓缓驶在湛蓝湖水里,对比分外鲜明。更有,头顶上空的淡云,岸边造型独特的古老教堂,雕饰奇异的各式古楼,今桥古桥,国旗彩旗,五颜六色,全都倒映在清澈的水里,如照镜子。只是完全颠倒,云天在水最底,塔尖在下,塔座在上,水天一色,实虚一致,一时弄不清谁真谁假。白天鹅鸳鸯,或单只或成群,游弋湖面,脚掌慢划,水波不惊。岸边一群天鹅和灰鸽正在抢食游客丢去的食物,稍远几只一见,扑翅游来,泛起微波,倒影立刻时正时歪,奇形怪状。游客纷纷近水抢拍。我忙提醒:“注意手机掉到水里。”人们只笑,依然忙怕。大概以为如此五彩缤纷、亦真亦幻、似虚似实的童话般情景比手机重要吧。 第二天早饭后,大巴朝“山峦皇后”瑞吉山驶去,观赏阿尔卑斯群山雪景。导游说,瑞吉山与中国峨眉山结为姊妹山,山顶有块刻“峨眉山”字的石碑,站在那里,天气好可以看到慕尼黑。据说,十九世纪初就建有高级宾馆,接待过维多利亚女王、雨果等人,游览热点。可是天公不作美,如同昨日,又下小雨,灰濛濛的。游客愁眉紧锁,无声无息。殊不知,九时刚过,跟昨天一样,天色转晴。到得山脚小镇,太阳先从云缝间露出笑脸,接着,红脸浑圆,黛色群山抹上金光,眼前全都变样。人们笑了,趣话笑声重启。 小镇任山水夹持,右靠陡峭的山脚,左挨卢塞恩湖延伸而来的长湖,除去一条高速路,所剩土地不多。小镇只好一字摆开,顺湖靠山伸展,足有四五里长,红白黄绿青在湛蓝湖水映衬下,似条彩带,向北飘去,似断还续。 因考虑气候,我们没上山的十几位毫不后悔:三小时自己支配,马儿可以慢些走了;按照自我眼光和心境,细细观赏眼前明媚秀丽的湖光山色,品味得天独厚浑然天成的大自然底蕴,任我看个够啦。 我们顺路北行,边走边拍,几乎挨着拍,没一个愿丢,不觉愈走愈远,快到镇口。楼门大多关着,除了游客,少见行人,除了鸟鸣牛铃,少有喧声,宁静而隐秘,仿佛一座空镇,却又运转井然。不信?倘你落坐店前椅子上吃干粮,马上有人出来请你起立。 兰天碧湖、尖顶钟楼、怪型别墅、五彩酒店、精巧小楼、花园草坪、峭崖老林、滨湖步道长廊、崖畔独栋教堂、高低错落私宅、泊岸的私人游艇、卢塞恩来的游轮、飘着国旗彩旗的古楼,蔽山遮日的巨树古木、不知名的花树红叶、斜坡上悠闲啃草的山羊黄牛、湖天连接处的一线山脉、山巅“雪帽”顶着蓝天,山脚沐于蓝湖,两蓝夹着黛色,山腰却飘一抹轻纱,……,一处一景点,一景一特色,处处是“盆景”,一盆一意趣,尽入我等相机。 我突然想到,倘你站在瑞吉山顶瞭望台,云雾在你脚下,群山向你低头,雪光助你视线,山巅任你挺立,负氧离子为你添神,阿尔卑斯高峰入你眼帘;你再仰望蓝天,天那么蓝,色那么深,仿佛离天很近,伸手可触。此时此刻,你不会思绪万千?不会激情喷薄?不会心胸高远?那么,所见美景未必不是云中“盆景”? 这趟“船”赶得不冤枉,从阿尔卑斯山一桨划到塞纳河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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