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寂静时光 |
正文 | 肺炎肆虐,出门困难了,居家成了最好的自我保护。 原本忙碌的日子,现在一下子变得空空旷旷,除了关注每天势态发展,剩下的就是吃饭、睡觉、读书和长时间看窗前的风景。 比起前方日夜不休的勇士,现在的时光真是一种幸福,甚至是奢侈。不用承受疾病的折磨,不用像前方的战斗者,时刻面临着巨大的风险,有很多的时间用来思考,或者做以前没有时间做的事。比如研究菜谱,比如与孩子长时间相处,比如给朋友打一次尽兴的电话,比如有长长的时间来发呆.......。 前窗,是隔壁小区,长着一棵巨大的法桐树,只要站在窗前就在眼前,一直没把它当风景,城里楼距本就近,从窗户看去仿佛就在眼前。一年四季,视若惘闻,甚至当作影响视线的障碍。然而,现在每天看,从早到晚,看的时间比过去增加几倍,渐渐的,竟有了别样的感觉。我不知道,是不是长时间相处的错觉,但确实觉得有点可爱了。 其实,它并不美,尤其是现在,满目凋零,那些无助的身影,在早春的风中瑟瑟发抖。没有颜色,没有生机,风一大,有的就飘飘零零,坠落下去。枝头垂挂着干枯的果球,不知道为何风这般大,却没有掉落的。它是不是等待那场春风,等待着迎风开花的日子,如此倔强,哪怕严寒肃杀了一切。可是,等到风来,那也是一场新的不受欢迎的岁月呀,它似乎不管,就这样垂着,等待着。 但在寂静的时光里,在夕阳西照下,这法桐,真的就是一幅水墨,叶子枯了,但还紧紧拥抱着瘦弱的枝干,虽然生命失去了光彩,但仍像战场上不肯倒下的旗帜,尽管被战火烧焦,但决不凋零,哪怕只剩下一片,也要挂在世界的眼帘。被风摇动的时候,它们仿佛在齐声高呼:我们依然坚守。 那些果球,并不知道未来的命运,依然随着枝杆自由地摆动,让我想起下雪的时候,果球上落了尖尖的雪,像挂在树上的灯笼,又像是乡村孩子的脸。 法桐在风中轻轻晃动,我好为那叶子和果球担心,寒冬的巨手能放过它们一马吗?对此从不介意的这幅景色,我竟起了爱怜之心。 后窗是一排香樟,从上往下看,结了许多黑色的果,这正好成为鸟的天堂。其实,城里的鸟本来不多,可能是这片茂盛的香樟树吸引了它们。 我在发呆的时候,又飞来许多鸟,是一群年轻的黄鹂,争吵不停,有一只竟停在窗口,与我对视,我记起了,是去年在卫生间风道筑巢的一家。不知出于怎样的考虑,去年这一家竟选择浴霸的通风管道安家。可能树冠刚好与外墙的管道通风口平齐,所以成了黄鹂夫妇的首选。 一开始我以为吊顶上有老鼠,卸开一看,没有老鼠的影子,听到通风管道中不停地有翻动的声音,才明白为什么每天一早总是这里集中了鸟呜,原来成了鸟巢。可能是夫妇俩轮流孵化,所以管道中一直动静很大,不时还有外来的争吵者。我想把鸟巢清掉,妻子说,不能,正在诞生下一代呢。日子就在一天天的钦钦通通的声响中过去,后来听到小鸟的吱吱呀呀声,小鸟翅膀的扑通扑通声,直到有一天,四只小鸟欢叫着,挤在出洞口,第一次振翅飞向树冠,卫生间才逐步恢复了平静。旧巢还没有清掉,黄鹂一大家又来了,看着它们欢快的身影,我又开始犹豫了。 法桐、樟树、小鸟,平日中就这样一直陪伴在我们身边,忙碌的日子从没有这样细细地看过想过,只是在这寂静的时光中,才开始意识到他们就是我们生活的一部分,可能一时忽略了他们,但他们默默地,就在身边,就在眼前,没有招呼,没有问候,各自生活,这不很好吗?老子云,与天地同乐,顺乎自然。 美好的东西,只是在我们意识到时,它才是美的。 邪恶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像冠状病毒,早就在蝙蝠身上寄存,是贪婪的人类自己打开了潘多拉魔盒,本各自相安,却相互伤害。 在寂静的时光里,思绪跨越限制走得很远很远。愿病魔下的人们早点康复,愿狂燥的心在寂静的光阴中有更多的理性思考,善待自然,善待环境,善待身边的一切。 就像现在,一切都是那样的安静美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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