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生命边缘(七) |
正文 | 雪儿堕胎在家休息,差不多半个月没有去萧然画坊,萧然如同人间蒸发再没有露面,雪儿辞掉了装潢公司的工作,准备自己开一家广告装饰公司,没有想到萧然工艺画坊被查封,文化职能部门接到举报,在画坊阁楼画室里搜出很多淫秽裸体画,萧然拘留了几天交了一笔罚款放出来,靠美女写真集赚来的钱得而复失,萧然没有脸面见雪儿,他索性关了画坊门,悄悄离开了这个城市,临走托人给雪儿送来一封信,并附上一万元。 雪儿:请原谅不辞而别,雪儿是一个好女孩,我灵魂已经堕落了,不想让你同我一起吃苦,我要到外面去流浪,艺术家都要经受灵魂的煎熬,磨难出诗人。我如今一贫如洗,无力承担一个男人所要承担的家庭责任。要是结婚有了家庭,我没有尽到责任,那是自私的。艺术在这个时代已经衰竭了,可我太热爱绘画艺术,绘画已经成为生命一部分,任何时候都不轻易放弃。以前我们两争论艺术观,也许雪儿是对的,我冷静反思自己所作所为,决定脱胎换骨重新开始。我们生活的城市封闭落后,艺术需要更广泛的天地,等我在外面有了立足之地,我把你们母女接过来。不管将来是什么结局,只要曾经拥有,何必在乎天长地久。雪儿坚强活着,活着就是美好的,生活还得继续。我把画坊盘出去,这一万元是雪儿理应所得,雪儿付出远远不这一万元。等我有钱了,我会弥补所有一切。 萧然吻别 雪儿鼻子一酸,眼睛潮湿了,活着就是美好的,可自己生命已经走到尽头。尽管对萧然这样有才华的画手颓废感到失望,她相信自己可以改变萧然,一旦失去,失落的痛苦折磨雪儿的身心,雪儿的恋情就这样结束了。雪儿生命中两个至关重要男人先后离开了,在生命即将结束的时候,他们飘落何方? 雪儿依然在痴迷等待中守望,桃花依旧相约春风,落红缤纷,萧然再也没有回来。雪儿从此就放弃了画画,她害怕回忆往事,还有与萧然朝夕相处的日子。 “妈,我想画画。”雪儿支撑起身子。母亲端来中药,雪儿摇摇头不想喝,她理解做母亲的心情,自从萧然走后,雪儿从那场感情劫难中挺过来了,母女相依为命,雪儿一心帮母亲打理小卖部,生活渐渐有了起色,可这该死的脑瘤,命运不幸总是降临在雪儿的身上。 “不是下决心不再画画。”母亲心痛雪儿。 “这是我生命中最后的愿望。”雪儿想留下永恒的记忆。 “不要总说不吉利的话,会好起来的,妈正在想办法筹钱,我送你到省城医院去做手术。”雪儿的母亲找出颜料和宣纸,还有画夹。 “妈,不要浪费钱,开一次刀没有十多万打不住,还有送红包给主治医生,打点方方面面,到时人财两空。我在网上查了,目前医疗技术,手术成功微乎极微。”雪儿知道母亲无能为力筹措这笔巨款。 “这是什么世道,老百姓看不起病,我准备把家里房子卖给你舅舅,现在只有死马当作活马医,你爸要是回来,我怎么向他交待啊,雪儿,你就依了母亲这一回吧。”雪儿母亲悲伤欲绝。 “总价多少?”雪儿担心母亲心太善良。 “十万,一次付清。”雪儿母亲已经走投无路才想起这一辙。 “我不去开刀,让他们拣个漏,舅舅是乘人之危,这地段好,起码也要卖个二十万,听说马上要拆迁,过渡费还房都是一笔很可观收入。” “可这年头谁借钱给孤女寡母的,世态炎凉,好的时候,亲戚朋友没少沾光,可落难的了,谁都躲得远远的,活了这把年龄,算是看清一些人和事情。没事的,只要生命在,母女两大不了从头再来。” “合同签了吗?”雪儿不想母亲将来无家可归。 “还没有签,舅舅答应去筹款。” “他们还需筹款吗?房子好几套。这是爸离家出走为我们母女两留下一个安身之地,房子虽小,足可以遮风挡雨,妈以后不要太善良,伤害最大的,往往是身边最亲近的人,要学会保护自己。”雪儿极力说服母亲不要把房子卖给舅舅:“人在落难的时候才看清人的善恶,这是落井下石。” 雪儿母亲准备好绘画材料,搀扶雪儿下床坐在窗前画案画画,为雪儿准备好止痛药以及茶水。 “只要治好病,没有什么不可以舍弃的,我再去找几家买主,多卖一万是一万,大不了我们母女两租房住,不要太累,觉得不舒服就上床休息,咱还有的是时间,等病好了,咱天天画画。” 雪儿母亲再三叮嘱,画画也许分散疼痛,女儿是母亲贴心棉袄。 “妈,不要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店也不能老是关门。” 雪儿想静下心来创作,雪儿只要画画顿感精神兴奋,在涂抹五彩缤纷色彩之中释放出自由的心境,所有烦恼烟消云散。 雪儿拿起生疏的画笔调好颜料,意象里流连着远山的冰清的雪原,雪地上歪歪斜斜留下一行渐行渐远屐痕,那蜿蜒向前的足痕,血红桃花随风飘零,小溪流淌着冰雪消融后的潺潺流水。由远渐近,窗前梧桐树还残留一枚枯黄的树叶,雪儿仿佛看见父亲,还有萧然跟在后面蹒跚而来…… 雪儿创作完油画写上雪儿遗作四个字,神情一动不动地凝视窗外的阳春白雪,像座冰雕的维纳斯。 (连载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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