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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博客自传】我之初人生
正文

四岁左右

爸爸妈妈都有工作,还有两个哥哥。

在老家跟着爷爷奶奶,有两件事很亲切。

一是村里有一条大路,老槐树和合作社就在大路上。但平时无事,是不经常去的。最特别的是如果听到汽车的喇叭声,会一溜烟地紧窜劲窜向着大路向着喇叭声的方向。当上气不接下气的我窜到位,经常是弄一身尘土才可能看看车屁股。回来却还得意着说:我看见大汽车了。

再一件事就是盼着妈妈来看我。母亲每次都是走着来,看我一眼又要急着回去。我哪儿让啊,没办法,母亲要走时奶奶总要想个办法把我哄出去。

平时,总是算着哪天妈妈该来,就独自坐在街门的槛上想啊想啊

母亲离开我快五年了,现在是除夕,大年夜。我在我的博客上想啊想啊。

学前记疑

老家有爷爷和奶奶,城里的家有爸爸妈妈和两哥哥。两个家相距十里路,现在早已变为城乡结合部了,但那时却是一个遥远。不必说每次都是步行回老家,也不必说每次回老家都要两三个兄弟结伴而行,单是年底全家一起回老家过年的过程就是一个童话。

很久以前,我记忆的冬天经常下雪,而且一冬不化。特别是老家,厚厚的雪终是积在路的两边,中间一条人工小道。那年月的人不着急,就怕还没过年这雪早化了。

当爸爸妈妈备好年货(猪头是最重要的),放了假,基本上就到年底了。我们全家就踏上回老家的路了,借一辆“二把手”独轮车,一边是年货一边是我,有时为了平衡还要加一块石头。父亲双襻搭肩双手握把双脚轮转双眼探路双耳闻声双孔吐龙。母亲一手拎包一手老二一言不发一路紧跟。大哥是长子却在车的斜前方拉偏绳,他一直是跌跌撞撞,跟头把式像个逃犯似地向前冲,就怕慢了被父亲的车压上被大家追上。这个时候多是在下大雪,而且西北风狂吹,老家又在城北。全家人顶风冒雪唱着: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争取胜利。大有风雪回归之豪情壮志。我坐在车上外面包裹上大衣或是棉被却还是冻得发抖,一路无声的我望着漫天飞雪看着雪人样的家人想的是爷爷买了多少鞭炮还是先想想如何才能多吃一口肉但我知道无论如何我是抢不过二位“凶长”的因此还是先跟妈妈亲亲吧。

奶奶总是在村头接着我们。到家后,先打扫每个人身上的雪,有问寒暖,最后才把年货和我一起卸下来。年货进仓房,我被抱上炕头。大半天之后我才有了活力,而且胃口大开。

八岁之前

八岁之前几乎没有在城里的记忆。

四岁之前几乎是轻气不升浊气不降天地未分一片混沌之象。

五六岁在老家的乐趣还有:一是可以在夏日里尽情裸奔。裸奔着串门,裸奔着藏迷,裸奔着逮蛐蛐,裸奔着捉知了,裸奔着下河洗澡下湾摸鱼。也可以裸站着与小莲玩耍,裸爬上草垛上打滚,裸蹲着听大人讲古,裸坐着吃好吃的,裸躺着数夏夜空中的星星。二是可以在过年时穿新衣穿新鞋吃饺子吃炸肉放鞭炮放爆仗拜大年拜亲戚妈领着妈抱着也能哭也有笑跟大人跟玩伴过初一过初五人回了我还在。

如果有机会跟着家人进城看望我大姑当然也是乐事一件。

大姑的家在城东。我有六个表姐一个表哥。

印象最深的事就是每次去大姑家总能吃大白馒头。后来总算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大姑家有六个女孩,女孩家饭量小,但供应粮却与男孩一样多。这大概其算一件八岁之前在城里的趣事。

家庭用具

小学一年级是在老家上的,有一篇课文至今记忆犹新:

锅碗瓢盆勺筷铲

炊箸风箱水舀坛

暖瓶笊篱杯盘碟

搪瓷面盆缸壶罐

墩臼碾磨桶钩担

桌椅凳橱床箱柜

衣裤被褥袜鞋帽

家庭用具样样全

多亏党的好领导

工农家家换新貌

小时大事

奶奶领我到老家小学校长面前,她问了东西让我指了指算是入学考试。接下来就从家里搬上高方凳,拿上没有边框的缺角石板,买上几只石笔,成为每日上“书房”的学生了。

学校在村的东南方,东边是河崖,南边是庄稼地,学校的四周只有一面墙,北面被校舍隔断,西面的墙上有一开口处算是学校的大门,其实也没有门。还好,我没有遇上各年级混搭在一起上课的情况。

教室里没有课桌,只有学生从家里搬来各种式样的高方凳。东西两块黑板不太黑又因墙皮脱落而残缺不全。

一日上午语文课后我听说下节课是画画,高兴着叫唱:再一班画画,再一班画画,再一班画画,那个投入以至于教画画的老师来了全班的同学都不吵了我还在叫唱。

这个小时候的大事件不仅我记忆犹新,就连现在的老同学玩笑时,第一句叫唱还是:再一班画画,再一班画画。

河崖是早年间人工修筑的,一层沙坝一层黄土。上面可以行走而坝体则变得如搓板一样。

奶奶与邻居在河边洗衣闲聊。衣服浸湿后摆在青石上,再抹上一种叫“甘子泥”的“肥皂”,它不起沫浅灰色却很环保也能把衣服洗得很干净。当然,那年代天蓝水清地净人更纯也无需强力去污剂。

我在来回爬河崖玩,一抬头猛然看见了在远处的玩伴小莲,就后退着傻叫起来:莲莲,莲莲。一失足,一会儿,就滚下河崖躺在河边吓了奶奶一大跳,还好,无大碍。而裸在外面的皮肤却被搓了一遍。

农村学校的暑假很短。蝉声正旺正浓之时就开学了。但不知为何,我们的午睡要在学校里完成。记得当时抱件蓑衣铺在教室里午睡,但多是睡不着的。老师一走,同学们就闹起来。有时我抱来一个生产队里分的大脆瓜与伙伴分着吃。那脆瓜特别大,差不多碗口粗二尺长,皮脆汁甜,若把瓜瓤抠出来,拿刀切成薄片或丝再加点香油咸盐酸醋酱油大蒜就是降温解暑又解馋的可口菜。但自回城以后至今再也没有见过如此大的脆瓜,更别说吃一口了。

最早与金钱有亲密接触的事发生在在老家的日子。

那是在冬天,可能是总看见奶奶从这个柜子里拿钱的缘故。我便试着也拿了一次,而且一次得手。

西屋大炕的对面有一个柜子,不是现在柜子的摸样。首先它有四条腿,面子上放些暖壶罐子油灯小盒之类的杂物。面子下有一个大的封闭空间可以装很多东西,前面有一块可以活动的木板算是个门,木板的一头可以插进边框的槽里,一枚钉子穿一木条别住木板的另一头就算是锁上了。里面多是用不着的东西,但奶奶的全部家当也在里面放着。我很自然地从里面找出一张大团结,没有买什么也没去合作社,就是拿着玩拿着显摆。不知是谁看见了并告知了奶奶,一张大团结在一个不知事的孩子手里可是大事件。记得奶奶叫过我来小声哄我,我就拿出来了,当时不知道此事有多严重,还好没有丢。

奶奶没有责怪我,爷爷说,胡大殃,这孩子,作天业。

我把计划经济称为“秩序经济”,而把市场经济称为“经济动乱”。

在秩序经济年代,有城乡差别。尽管这个差别很可笑但的确让农民很羡慕,因此,奶奶因有一窝子在城里当工人的后辈而在老家生活的蛮好。

某夏天的一个上午,急匆匆来我家一位女人,她是老家前街一户的闺女,方脸长辫齿白唇红鼻巧眉轻腮润眼杏煞是好看。她与奶奶小声回答,意思是问一问家里有没有现成的肉先借块用一下。因为,她声音更小了,来她家与她相亲的青年中午要在她家吃饭,因此就直接过来了。但那天奶奶家恰巧没有肉,没有借成。

我现在还记得她着急又无奈又好看的样子,又总是惋惜地想:奶奶为何当天没有准备下一块肉呢?

人财主

因为三代独身,独断了根。因此。

父亲的老爷是过继的。因此。

父亲的老爷过世时,我的老爷求高人在村西寻龙点穴找到一块风水宝地为其父下葬,高人说:自此下一丈,旺人。下两丈,出人物。老爷因是独苗,便不多求,道:有人就好,有人就好。

我的老爷有三个儿子。我爷爷排行老三,因在村里辈分高,人称三爷。

大爷爷育有四子,二爷爷生有五子,我爷爷三龙撑腰。因战乱,饥荒,乏医年代,有三个未成年夭折。我父亲大排行老九,人称九叔。自此,我家在村里便有了一个别称:人财主。

俗话说,有人就有财。爷爷是地道的农民。据说,爷爷的财来自于嫁女儿的彩礼。奶奶说:当时的彩礼是一袋袁大头。爷爷用这些钱置了几亩地,房前的菜园子,房后的大场院。本想过几年有钱再翻盖老屋,可还没等过上好日子就解放了。土地归了公,场院成了生产队,菜园子成了他人的宅基地。因此。

爷爷经常对我说:这块地是咱的,这场院也是咱的,这菜园子是咱的自留地。因此。

爷爷更希望能为我在老家娶一房孙媳妇,也好占一块宅基地。

爷爷看人家盖屋,大概心中很难受。

社会关系

我的家族从总体上看解放前是一大群农民,解放后又冒出一帮工人。社会关系很简单,没有太大的人物,既不是名门望族,也不是书香门第。但也不妨说一说,算是一个交代。

父亲辈里我的七大爷算是一个人物,他只身闯潍坊并在一个单位里当书记。据说下放的时候他在列,也买好了务农的工具。但后来没有成行,不知是啥原因。不过幸亏没有回老家务农,后来他官至潍坊地区某局局长。再后来就成了潍坊市的调研员。他算是我们家族中真正的政府官员,也是社会地位最高的人物。

我的亲大爷大排行第八,据说他是极聪明又是怪心眼很多的那种。他先是跟着姑父学习木匠,后来进了潍柴。支边那几年先去了洛阳,后又去了贵州省贵阳市并在那里安家落户至今也没回来几趟。但他作为父亲的哥哥爷爷的长子,爷爷特别喜欢。他在爷爷心中的地位无人可以取代。

父亲是极听话的那种。他先是学习打铁,后来入了社又通过自学成了一名在单位里数一数二的钳工。父亲又是一名练家子。他的师傅是潍坊“太祖功”大家。在我的印象里父亲除了上班就是每周休息回老家看望爷爷奶奶再就是每天早早起床到公园练武。后来父亲开始喜欢养花。我父亲在单位里当过车间主任但不会玩政治,我父亲练了一辈子武功却没有与人打过架,我父亲每周去看望爷爷奶奶但在爷爷心中的地位始终比不上大爷,我父亲喝酒从来没有喝醉过,只有父亲的花养的算是比较成功的在我看来。现在父亲的腿痛得厉害,拄上拐了,可能与年轻练功时跺震脚有关。

大姑是爷爷的长女,她嫁了一位木工技术很高的男人为妇。姑父最拿手的是木型技术,至今在潍坊的木型界还有很多是他的徒弟。据说大姑与他结婚后就去了潍坊,租下地方就开始自己干,不到半年就挣下满院子的木头。当然,定家庭成份时,他就成了资本家。穷人把他的房子也分了。大姑有七个女儿一个儿子,据说儿子过百日时,整整一条街分长寿面吃,在当时也算是大场面。

爷爷是地道的农民,奶奶却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她是小脚,但在战乱年代却到青岛跑过买卖。她跟我讲过去青岛贩些洋火,回来后再重新包装,最下面几层要斜着装。这样才能多出来,挣了钱交给保长就不挨打。奶奶在旧时的大家族里也是受过气的,分家后却是极有志气的。最得意的事是奶奶把自己的三个儿女都送进了城里做事情而没有留在身边方便自己,这是奶奶特别有远见的证明。也是奶奶在晚年最自豪的事。奶奶还是与灵界关系较好的人物,奶奶吃斋念佛,烧香磕头。没有安坐却是道中人物,特别是与潍坊的地方神仙老师傅和结巴二师傅交情很深,我还因此受过益。

从老家向北四五里地就是母亲的家。母亲从小就没了亲娘,是苦命孩子。但舅舅(我舅老爷)对妈妈很照顾,再大些时母亲进城住她爷爷家。我母亲非常能干(用我奶奶的话就是:满眼里全是‘生活’)而且为他人想得多为自己想的少,因此母亲无论在哪里都会受欢迎。母亲曾抽过一次签说:门前一棵枣,结的也不少,四下全分净,有的还嫌少。虽然一人难称百人心,但因帮母亲的人很多,母亲又是知恩图报的人。因此。母亲从来没有因人嫌少而少给少干过。

母亲的爷爷是一位很讲究的人,眉清目秀个子不高,慢条斯理声音宽定。我记得他时他已经老了,但很是讲排场。每天干干净净地喝小酒吃小菜,小盘小蝶小碗饭,馒头拿手掰着吃,吃完漱口剔牙捋胡子。老姥爷早年在南门摆卦摊,专门测字。闲时就买些小玩意玩,据说有人知道他好这口经常有人给他送玩意。老姥爷有很多药书和卦书,听说文化大革命时期,家里烧书做饭整半月。因此老姥爷算是一位文化人,只是最后几年间他多了一个爱好,外出归来时总是背回一大些有用的垃圾放在胡同里。还没人敢提意见,谁动也不行。不久,就攒到街上了。但我认为老姥爷是早期的环保人士,垃圾分类,废物利用。也可能是老姥爷不明白为何有如此多的垃圾,我想,当年老姥爷在南门为人测字时,街上是不会有垃圾的。

母亲的父亲我姥爷是一位很精明的人,他上过私塾,写一手漂亮的小楷。他是一位很标准的军人,(姥爷曾经八字胡一顺,双眼一瞪,嘴角微微上翘,双手抱握。虽然没穿军装,却很有国民党军官的样子。他喝上酒好摆这样的)姥爷闯江湖时参加了国民党军队,最辉煌最自豪的职位是在师部里当过秘书。(因为有这段经历,前几年被误传成曾经给孙中山当秘书。更离奇的是说姥爷知道什么宝藏的所在地,也有不熟不识的人无辜接他去拿他当爹养着供着直到彻底明白后才送他回家。但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为何姥爷敢去陌生人家好吃好喝地住半多月)但不久国民党军队全国溃败,在逃往台湾的路上因为失足掉进海里被人救起时船开走了。姥爷经常说差一点就成台湾人了,再也无处可去的他只好投降共军。共军看他是个人才,可他却瞧不起共匪,便拿了路费回家种地去了。(都说选择决定命运,但命运不让你选择,有机会又有什么用)姥爷一失足成万古恨了,他的这个决定不仅害了自己后半生,还害得我们填写社会关系时要写:姥爷,干伪兵二年。虽然后来翻了案平了反,但是晚了,一切都晚了。有一段时期姥爷在河滩的书画市场靠卖字为生,而且为了证明一下自己,他还参加了一个儿童书法大赛,也有获奖证书并高高挂在家里的墙上。母亲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据说姥爷是极重男轻女的人,看不起女儿又很心痛儿子但后来却是沾女儿的光多一些。

老姥爷有三个儿子。姥爷和二姥爷是老姥爷认为的人才,据说二姥爷也是进过警察局跨过盒子枪的人物。三姥爷自幼因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本事,老姥爷安排他学了一门做鞋的手艺。但让老姥爷没有想到的是他的晚年是跟着三姥爷度过的。而且三姥爷是兄弟三人中最享福的人,这大概其能从一个角度说明人生命运的公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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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6 1:04: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