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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那颗纽扣——缅怀我的母亲
正文

那颗纽扣

——缅怀我的母亲

湖北宜昌市第十五中学 李明春

“老婆,我的衬衣纽扣脱了一颗,给缝一下嘛!”

“我拖完地,就来!”

“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

“我昨天上了十二个小时的班,晚上洗完衣服,一打哈欠就给忘了!”

妻子给私企打工,没日没夜,还操持家务,一想就悲从中来,不由地长叹一口气:“唉!我那可怜的妻子!一颗纽扣我难道自己就不能缝吗?”

“就是嘛!”妻子笑起来,“你看这些年,我倒像你妈了!”

“哦……哦……”提及“妈”这个字,我不禁怀念起我那已逝的母亲,想起那颗纽扣……

我是大山的儿子,小时候我住的地方不叫桥边镇双堰口村——这是近几年的事——那年头叫桥边人民公社朱家乡柏木坪大队。父亲在城里打工,母亲在生产队劳动,早出晚归,带着五个孩子,操持着几乎所有的家务活。尽管我们常常自觉地干些家务,但是母亲总是驱赶我们去堂屋里(今天的人们称作“客厅”)读书写字——“养儿不读书不如喂头猪!”。

三十年前的大山,本来就是穷乡僻壤,乡亲们很多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要是谁家一年能请裁缝缝制一次衣服或是吃一餐米饭,邻里乡亲要称赞好几个月!不难想象有五个孩子的七口之家了,生活是举步维艰。好在父母能干,每年春上和岁末我们家都能请来裁缝给每个人做一、两套新衣服。

七八年寒假前(那年我九岁),我家又请来裁缝师傅,给每个人做了一件新衣。我的新衣是一件浅蓝色棉布衣服,虽有点大,是做棉袄面衫的,但是那是有四个荷包的中山服啊!穿上它,在左上荷包外挂一支笔,背着手,在同学面前摇上八字步,啊,多派!过年的时候,母亲做的炒蚕豆儿、炒苕果儿和包谷爆儿,父亲买的鞭炮等,哼!管它什么的,我这四个荷包成天鼓得像翻了脊的牛肚。神奇、体面和顽皮的我,伙伴们成天与我疯闹。悄然间,寒假童话般消失了。

开学第一天,我穿着新衣服上学,同学们有很多穿着新衣服。既是春节刚过,元宵近逼,大家都兴味盎然,课间拼命地疯闹。我既壮且勇,还有几分灵活,当然与同学们“斗驹”(一种游戏,队员都必须抱着一条腿紧贴另一条腿的大腿上,然后单腿跳动撞击对方。)我纵横驰骋,势如破竹,所向披靡。激烈地厮杀,我们都汗流浃背,纷纷扯开面衫凉快。

上课后不久,我们都慢慢平静下来,感到后背有些凉意,慢慢地都扣好纽扣。过了一会儿,不远的同学冲着我鬼笑,我是爱学习的,没去弄个究竟。一下课,几个哥们就围过来大笑:“阿春,你的衣服被谁剪掉一截去啦!”

“啊,怎么会呢?”我一头雾水。

“你看,一截长一截短!”同学们都围过来。

“哈哈”,我忍不住也狂笑起来,“我把纽挪位啦!”

我解开纽扣重新扣,“咦?我的纽扣呢?”原来丢失了一颗纽扣。

“没关系的,阿春哥!”好朋友小兵跑过来侃道,“秀秀(被同学唤作我“女朋友”)中午会给你缝好如初的!”秀秀本来一直在旁边看着笑着,听这么一说,脸一红跑了。

“去你的,小兵!”我若无其事地说,“中午,我妈会给我缝的!”

“算了吧”,小兵笑道,“你妈今天不是到寨上割草去了么,中午能回来吗?”

“我自己会缝!”我急了。

“男人拿针线,多丢人呀!”

“瞎扯!没女人我们不活啦?再说,我常看我妈做针线活,早都看会了!”

中午回到家,我立马找出纽扣和针线,一屁股坐上门槛就忙碌起来。几分钟过后,我穿上衣服,一扣,“啊,我的妈呀,扣子没有缝到原位,扣不严,难看死了!我得把纽扣剪下来重缝!”

剪刀一挥,衣服被剪了一个小洞洞。我心如刀绞,一为新衣可惜,二为我技术丑陋,好在新年已接近尾声,重缝一下小洞洞也无大碍。

正在这时,不料母亲回来了。我哭腔着调说:“妈,纽扣丢了一颗,我开始缝时没有缝到位,一刀下去就剪出一个小洞洞!”

“很有男人味!”母亲接过衣服看了看,笑道,“不经一事不长一智嘛!”

“很有男人味!”得到母亲的赞誉,我美滋滋的,比穿新衣服还美!

在后来漫漫的求学生涯中,我只身在外,不仅自己我还帮同学缝补衣服,甚至缝被子。清楚地记得恋爱那阵子,妻子看中我的不单是我读过一些书,更多的是我是家务活多面手!

母亲去世多年了,那件衣服也早就被母亲制成鞋底穿烂了。看着身边的儿子,我常常给妻子讲我那颗纽扣的故事。

看着妻子忙碌疲惫的身影,我又想起了那颗纽扣。我的“男人味”哪儿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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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6 12:50: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