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永远的雨巷 |
正文 | 兴许是北方的春天少雨的关系吧,也兴许是戴老的诗意太过蛊惑,在这乍寒的初春里,我的脑海里,时常有阵阵如雾般的小雨在暮色里飘落。 然后,自然地,会有一素色女子,撑一把油纸伞,行走在白墙灰瓦的小巷里,她中分的长发,青色的衫,裙摆摇曳————这,便是丁香姑娘了。不知为什么,每每读《雨巷》,定会被一种清远深美所打动。 就仿佛手里握了一片旧青苔,看它无限地苍绿,绿的要蔓延到巷子的深处,一滴雨,一枝花,一把伞,一个幽怨的眼神,便可滋润了整个心田。 难道,人或者文字,到了清远深美,便可深陷其中,个个不能自拔吗? 于是,有这样一段故事,它挣脱了岁月的牵绊,携带着像丁香一样甜美的姑娘,一跃,便穿过时空,翩然来到了眼前。 儿时,部队营房里有不少通讯女兵,她们着装时的飒爽英姿,简直羡慕死我们这帮丫头片子们,所以,就想法子以各种理由接近她们,一开始,是把一个沙袋故意扔到她们的门前,然后,跑过去拾起却不马上走开,小心翼翼地把头探进屋内东瞧瞧西看看,到后来,干脆不需要任何理由,三五一群公开地站在门口,看着她们说说笑笑地照着镜子打扮,感觉既新奇又快乐! 这样几次后,她们便不忍心了,招呼我们进去,其中一位女兵,主动拉过站在后面的我,这样,我便认识了她。 她长长白白的脸庞特别地秀气,说话时的腔调也细声慢语,瘦瘦的身材显得有些柔弱,她态度极好,微笑着让我坐在她的床上,然后,拿出橘子,细心地剥开—— 这,兴许就是冥冥之中的一份缘分吧。 打这以后,我常常单独地找她玩,也常常地把她挂在嘴边,久了,便引起邻居大哥哥的好奇,他也是个军人,在军校进修,正值假期。 “什么样的女兵,能把我们的丫头羡慕成这样,能让我认识一下吗?”大哥哥的年龄不小了,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奇怪。 几天后,我受命来到女兵宿舍,按照大哥哥教我的方法,悄悄把她拉到门外,一阵耳语后,把一封信交给了她,我顾不得她绯红的脸,飞一般地跑回去向大哥哥汇报。 当然,一切顺理成章地在意料之中,不久,她成了大哥哥的女友,我这才知道,她是无锡人,一位典型的江南女子。 他们秘密地交谈几次后,大哥哥便像我一样,言语中全是对她的称赞。 不久,大哥哥的假期就要结束了,我们一起到车站为他送行,无声的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温柔的样子,让大哥哥这样的男人也忍不住红了眼圈,火车远去了,她却一直在挥手,挥手。 第二年冬天时,大哥哥进修回完到原来的部队,她经常和我透露大哥哥的近况,说他现任一连连长,所在的连队正在进行冬季训练。说起大哥哥,她浅浅的笑模样让我很难忘。 本来,这是一件极好的事,可是,也许真的是天妒良缘。 一天傍晚,突然,大哥哥家来了许多首长,屋里还传来了他父母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声,我才得知,大哥哥所在的连队在一次实弹训练中,一名新战士由于紧张,失手把手榴弹落在脚下,他为了救这名战士,壮烈地牺牲了。 我不知道是怎样奔跑着告诉她的,只记得,她的眼泪整整一天都没干,因为她是战士,部队规定不能谈恋爱,所以,她还没正式到过大哥哥的家,原本是想来年的冬天,她服满兵役再公开他们的恋爱关系。可是,却,永久的不能了。 第二天傍晚,暮色的初春依旧地寒冷,在大院外的小河边,她拥着我,自言自语,我听不清她说什么,只是感受到她单薄的身体微微地颤抖,抖得我的眼泪止不住哗哗地流。 后来,她复员了,回到了无锡老家。 起初,她来过几封信,说,朦朦的小雨和悠长的小巷把江南装扮的分外美丽,但是,她的心依旧连着北方干冷的冬天,连着部队的营房,因为,那里有丫头,还有她和大哥哥的全部回忆。 再后来,由于家属随部队的几番搬迁,终,和她失去联系了。 长大后,我读了《雨巷》这首诗,由“像梦中飘过,一枝丁香的,我身旁飘过这女郎,她静默地走远了,远了,到了这颓圮的篱墙,走尽这雨巷————-”突然就联想到了她,愈想愈纠结。 她,不就是大哥哥心中,那丁香一样的姑娘吗? 原来,戴老所描述的这个如丁香般的姑娘,也并不是单指某一个女子,她其实是每个人心中对爱情的美好憧憬和设定的爱情符号。 而我儿时的这片记忆,也只不过是雨巷里不慎丢失的一幅水墨画。即便是远去了,那江南女子的美丽也会留在这深深的雨巷中。 雨巷中有多少美丽的故事? 我想,有多少人喜欢,就会有多少个美丽的故事。 春秋几十载,我却没到过江南的雨巷,我想,终有一天,我也会着青色的衫,打一把油纸伞,漫步在雨蒙蒙深巷中,就算是少了一分江南女子的韵味,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分追随,两分怀旧,剩下了全是感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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