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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那年我正二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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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8年春,空军某部来锡征兵,那年我正20岁,文化大革命后失学在家。参军,是我梦寐以求的愿望,父母及家人一致同意我去应征报名。其实,村里早已将我列入应征名单,因我家庭出身好,又有文化。说穿了,父母一心让我去当兵,还有另一种含意。一日,父亲对我讲:“你年纪还小,继续上学是没有什么指望了,当农民没出息,你又身单力薄,繁重的农活你肯定吃不消,当兵是个好机会,你到部队后只要好好干,如果能留在部队,那你就有出息了。”父亲的一席话,至今我仍记忆犹新。

体检那天,有乡人武部长带队,我们几十名热血青年一大皁步行到洛社医院。记得过去的应征体检很简单,量身高,称体重,化验大小便及验小血,再就是外科、内科、五官科,不到半天就完事。那样的体检对我来说已不止一次,65年和66年春,空军招飞时,我未完成学业就差一点被选中。这次征空军地勤兵,我自认为十拿九稳合格。果然没出我所料,村领导告知,说我体检已合格,参军没问题。当时我欣喜若狂,一蹦三尺高,一连高兴了好几天。大约过了半个月,一纸入伍通知送到我家,于是父母就积极为我打点行装。大哥从城里为我买了一只旅行包用来装书集,那些书大都是名家散文集和文学作品,另有一些手抄歌本,包里装满了我青年时代的爱好和希望。我的随身行李,还有一只口琴和一支竹笛。

离家那天是3月19日,我穿着一新佩戴大红花,在亲友门的簇拥下,到了小镇上的轮船码头,只见那里彩旗招展,锣鼓喧天,人山人海。父母及姐弟随轮船一起将我送到无锡,轮船慢吞吞地开了半天才到西门码头。上岸后,乡人武部长带着我们走到学前街老八中内住下,新兵集中后,送行的家人各自散去,父母就近住在水车湾大姐家。部队首长给我们宣布了严格的纪律,不准随便乱跑,要一切行动听指挥,那时散漫惯了的我感到很不习惯。

新兵集中的第一天晚上零点以后,我们在睡梦中被急促的哨声惊醒,听说是紧急集合,谁也不敢迟缓,手忙脚乱地穿衣起床,然后按分好的班排列队。排长逐个点名完毕后,让我们各班按次序去领军装。听说领军装,新兵们就像炸了锅,那一刻,是老百姓跨进军队之门的难忘时刻,想到自己是一名军人了,即将离别生我养我的故乡和父老乡亲而且任重道远,激动之情确实难以言表。军装发放完毕回到宿舍,部队首长要求我们必须全身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全部穿用发放的军需物品,个人的衣服鞋袜一律不准穿着。

第二天下午允许新兵们自由活动,午饭后大哥来帮我拿换下的衣物,并带我到大姐家与父母道别。穿上新军装的我,由于个子瘦小,显得很不合体,脚上穿着只有北方才用得着穿的棉大头鞋,走起路来非常吃力,但由于心情不一样,似乎又不觉得吃力。走在大街上,自感得意洋洋,我那傻乎乎的模样,让人不时投来好奇与羡慕的目光,有的人还指指点点并悄悄嘀咕:“瞧,穿黄衣服蓝裤子的是空军啊。”每每听到这种赞美,我心里更是美滋滋的。

到了大姐家,父母见我是一付军人模样,他们自然满心欢喜,并且千叮咛万嘱咐:到部队后千万别想家,要安心保家卫国,切莫辜负父母的期望和乡亲们的重托,要当个好兵,争取早日将立功喜报寄回家。我一再向父母表示:在部队一定要干出个模样来。为家乡人民争光。返回驻地时,大哥继续陪我同行,父母一直将我送到迎龙桥附近的摆渡口。

启程的那天是3月21日傍晚,按要求,被头铺盖由新兵自己背,其它物品可由送行的亲友代拿,大哥给我提着旅行包,陪我走到火车站。一路上兄弟二人边走边聊,他一再关照我,要注意保重身体,到了部队就来信,免得父母及家人牵挂,大哥的话字字句句温暖着我的心。到了火车站,只见广场上灯火辉煌,鼓乐齐鸣,轰轰烈烈,热热闹闹。新兵开始进站时,送站的亲友不准入内,人们自觉地围聚在进站口,只听得亲友的声声道别与祝福,在暮色下的广场上空久久回荡。大哥与我分手时,我没有哭,只依依不舍地说了声“再见”。

我们有序地跨上早已停靠在站台的铁棚车,棚车里只有昏暗的烛光在闪动。车厢内还分上下两层,冰冷的厢板上铺着芦席,摊开铺盖就是床,我睡上层。约晚间8点左右,只听得汽笛一声长鸣,列车徐徐开动,不一会儿,在蒸汽机巨大的轰鸣声中,只见繁华的灯光渐渐稀疏,列车呼啸着奔向远方。我在心地里默默呼喊着:“再见吧,无锡;再见吧,我亲爱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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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6 2:47: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