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既然爱情留不住 |
正文 | 既然爱情留不住 从北京到南京,胃痛了一路。我坐在高铁座椅上,额头上直冒汗,漂亮的乘务员小姐俯下身子轻声问道,“先生,您怎么了?”我抬起头看着她的脸,萌发一个奇妙的念头,“你相信爱情吗?” 漂亮的乘务员皱起了眉头,她应该没遇到过这样奇怪的乘客,好像被吓住了又像被难住了,想了一会儿说,“我相信爱情。” 我曾经在北京生活了四年,非常痛苦地结束了三年多的暗恋。我在一所不起眼的大学里学画画,北京的冬天特别冷,风从地底下钻出来,像牵牛花一样顺着腿往上爬。我弯下腰用棉袜子把套住裤脚,暖和多了。月月是我高中同学,也考上了北京的大学,月月很漂亮,我想追她,所以,我整个冬天都用袜子套了裤腿走一个小时的路去看她。 月月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笑话我的蓝色袜子笑了半天,我示意她不要笑注意看,插在裤袋里的手往上抻了抻,裤脚弹出来。月月晃晃身子,“这才像话嘛,今天我们学校有粉蒸肉,我请你吃。” 粉蒸肉香气四溢,我腰里别了一瓶酒,十块钱一瓶的二锅头,拿出来滋了一口。月月吃惊地瞪大了眼睛,“你还好这个?” 我哈了一口气,“天气太冷了,喝点暖暖身子。嘿嘿。” “嘿嘿你个头,不能喝。”月月夺过我的酒瓶子,随手丢进垃圾桶里。 我瞅了瞅她恶狠狠的脸,“嘿!你倒是大方,十块钱就被你这么扔了?” “一百块的毒药你喝吗?” “不喝,我又不傻。” “呵!你要是这样喝下去,不喝傻了才怪呢!” 我不喜欢被人管束,嘴里塞着肉,点头应着,没有酒,吃了两块又觉得无味,便从口袋里取出一只塑料袋子,把剩下的肉全倒了进去,吊在空中打个转儿,余下的拉手在上面绕个圈,绑地团团实实,塞进了口袋里。 “你干嘛啊?”月月皱着眉头说,“装起来干嘛?” “你又不吃,我带点回去给大壮。”我抹了抹嘴,站起来,“我走了。” “去哪!”月月皱起了眉头。 “回学校啊,我有一篇作业没画完,导师等着要。我下次再来找你,陪你聊天。” “嘿,合着你来找我就是来骗吃骗喝的吧?” “嘿,你真会损人。我真是忽然想起来作业没弄完……你瞧,林路来了。” 林路大刺刺地坐下来,嘴里哈着气,“月月,干坐着干嘛,不请阿好吃点东西?” 林路也是我们高中同学,家境很好,个子很高,帅,但不是特别帅,会打篮球,但也仅仅是会,打的并不好,但这并不影响他在女生心中的地位。 看到他,我竟有些心虚。 月月叹口气,“算了,你要走你就走吧。”说完站起身走了。 林路从椅子上跳起来追过去,“唉,月月,我请你出去吃吧。” 外面的风还使劲刮着,但我并没有想把裤子再套进袜子里,我突然很厌恶自己的这身打扮。天阴沉沉的,我的心也很空。 大壮在宿舍里不知道捣腾什么东西,我怼了半天才开门。大壮把我扯进去,又重新插好销子,兴奋地说,“你今天有口福了。” 我瞧了一眼桌子上的电磁炉,架在上面的锅翻腾个不停,香气四溢。“你弄的什么东西?” “乱炖蛇肉。”大壮一脸兴奋。 “哪来的蛇肉?” “学校后边的沟里挖的,我都观察过了,夏天的时候那边好多蛇,冬天正是肉肥味美的时候。挖它可是费了我好大的劲!你跑哪去了?” “我去给你买粉蒸肉去了。”我从口袋里掏出这一团东西,摊开在桌子上,大壮目不转睛的看着。 “哇噻,还热乎着的!我他妈太感动了,我要是个女的,我现在就给了你,我……我请你吃蛇肉!” 大壮找来一瓶二锅头,洗了两只杯子,摆好两只凳子,示意我就座,又在我对面坐下了。大壮把酒倒上,比对了一下,差不多,自己留一杯,递给我一杯。大壮见我没动静,端起来示意我一下,“走一个?” 我心里莫名的惆怅,看着大壮,问道,“你说,我帅不帅?” 大壮使个坏,嘿嘿笑道,“咱能不能换个话题,说这个话题怪伤感情的。” 我还是烦,想月月。大壮见我不理他,当即改口,“帅!” 大壮埋头吃几块肉,忽然抬起头,“你最近老往外跑,动不动半拉晌午才回来,你是不是外头有人了?” “没有没有没有。” “没有最好,就咱这条件,自己能吃饱饭就算不错了。来,再喝一个。” “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我被打击的不轻,带着些仇恨的语气问他。 “我?你得容我想想……”大壮搁下筷子闭上眼,想了半天,又睁开眼,与我四目相对,“啊?!吓我一跳,你别这么看着我,我要吃块肉,好有力气想……对了,你刚才问我什么来着?” “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 “你现在就开始思考人生啦?” “你难道不去想吗?” “现在想都是空想,学理科的可能去当个出租车司机,学文科的可能在超市里当收银员,像我们学画画的,捡垃圾都有可能。”大壮说的言之凿凿。 “往好了说呢?” “往好了说?你想听好听的?那就喝了这一杯,喝大了,都他妈是好的,全是好的。” 我恨不得找出包老鼠药放他杯子里。 后来想想,他可能是对的。 但是我无法抑制自己去想月月。 过了一个月,北京迎来了非常罕见的大寒潮,我跟大壮躲在屋子里不敢出门。颜料被冻住了,大壮拿着装满颜料的盒子来回抛,哈哈大笑。我特别担心月月会被冻着着凉了,想打个电话问候一声却没有勇气,缩在被窝里辗转反侧。缩到下午,外面还惨白一片,我饿的不行了,下了床弄点吃的去。热水瓶里一滴水也没有,我披上大衣出了门。等我回来的时候,大壮一脸惊奇地看着我说,“好仔!有人给你打电话!竟然还会有人给你打电话?除了我,还会有人给你打电话?” 我的心好像被什么挑了一下,丢下水瓶把手机翻出来,大壮说的对,以他的见识,还真没有别的人会给我打电话,因为他不晓得月月。 这只是一个未接,正当我考虑要怎样回复的时候,月月的短消息来了。 “嗨,老同学,最近忙什么呢?” 我在想你,但是我能说吗?算了,说点别的吧,“我最近在读一本书。” “读书?你难道不要画画了吗?” “边画画边读书。这本书挺厉害的,名字叫做《飘》。” “我一点也不喜欢看书,看书超无聊。” “我是屌丝宅,你是美女有人约。” “哪有!我哪有人约!我说呢,这本书有那么好?你也不来找我玩。” 我有些小兴奋,把手机丢上床,然后甩掉大衣,也爬了上去。大壮看了我一眼,“你丫打了瓶开水就上床睡觉了?” “孝敬你了。” 大壮惊呼一声,“你丫真好!” 我重新躲进被窝里,翻出手机,憋住气,想了想,“我觉得你特别像书里的一个人,她就是主人公,叫做思嘉。” “为什么啊?” “我是觉得她特别可爱。” “好吧。” “然后,我特别喜欢她。”发完这条信息,我手心里有些出汗,放在被子上搓了搓。 然而并没有等到月月的回复。 我觉得自己好像出了很大的糗。 天气渐渐转暖,我再也不用穿那件破旧的棉衣到处溜达,我可以去地摊上淘十几个钱一件的T恤,穿起来有模有样。我跟月月保持正常的联络,说些无关痛痒的话,但我一直想去找她。 我跟大壮的生活越来越拮据,我们不得不换更便宜的颜料来使用。大壮可以非常坦然地询问有没有八毛一瓶的颜料,或者碰碰运气问问看有没有更便宜的。但是我却无法张开嘴。我跟着大壮四处溜达,准备找到一批便宜的颜料。北京城很大,街街角角的地方更多,大壮结交了一帮牛逼的朋友,这帮人的功能就像古代的丐帮,神通广大。我们经常躲在被窝里守着电话,一听到有各种发传单抑或是送外卖的活我们就奔出去。我觉得面子上过不去,但为了生活而无法选择。大壮是一个很懒的人,但是却肯四处奔波,挣一点点的钱,他虽然看上去很开心,可是我了解他。 大壮发现了一个将要关门的美术用品店,所有颜料五毛一瓶,兴奋地站在店门口举着电话喊我过去。我们一人搬了一箱,非常沉,我们舍不得打车,搬一会休息一会儿,在大街上汗流浃背。但是还是非常开心。 我们不停地赶超,行人们给我们让开了路,我准备拼一把劲再走远些,却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月月正从一间蛋糕房里走出来,一只手还在扶着门,脸上却堆起了笑。我有些不好意思,迎着她走过去,“嗨,好巧啊。” 月月扒开我怀里的箱子,露出吃惊的表情,“好多颜料啊。” “用着是很快的。” 大壮从后面追上来,头上还冒着热气,“这是谁啊。” “我高中同学。”我一时也想不出什么来,觉得高中同学这样才稳妥。 “哦,那还挺巧的,你是现在聊一会还是马上走?” 我看了看月月,月月却说,“你们怎么不找辆车啊,这样搬多累啊。” 大壮说,“那要多少钱,省一点是一点。” 他的回答让我有些尴尬,其实我并不想在月月面前露出我的穷,我瞅了瞅自己的衣服,“我还是先回去了,下次换件干净的衣服过来找你。” 月月看出了我的囧态,干脆利落地把包背在肩上,拖住我的箱子,“我帮你一会儿。” “不用,不用,你弄不动的。” “没事儿,咱俩抬着走,这样轻松一些。” 我有些后悔早上出门为什么没有刮干净胡子,为什么没有弄一弄头发,甚至是为什么不换一件得体的衣服。 我跟月月像一只螃蟹一样,我不知道别人会用什么样的眼光看一个邋遢的男生跟一个清纯可爱的女生在大街上搬一箱子莫名其妙的东西,而且是满头大汗。 我们坐上公交,月月在站台上跟我招手说再见。我从车窗里看着她,忽然有了无比的感伤。 大壮擦了擦口水,“这妹子漂亮。” 我没有理会他。 回到宿舍,大壮还追着我问,“刚才那妹子谁呀,真漂亮。” “不要跟我讲话,烦。” “有个大美女,帮你抬东西,你还烦?快说,她是谁。” 我不打算理他,我想静静。 “你是不是喜欢她?要是喜欢,就去追。我看她好像也挺喜欢你的。” “我拿什么去喜欢她?” “拿你的爱呀,你年轻,你的才华,你还能饿着她了?吃不上饭,那还不有父母嘛。” “我只是怕负了她,很怕。我也说不清楚,不知道在担心什么。” “哼哼哼。”大壮冷笑一声,“丫就是自卑。” 中秋节到了,学校放假,我跟大壮决定不回家,其实也是没钱回家。学校后边的山上有石榴树,正是成熟的季节。我跟大壮上去顺了些回来,摆在宿舍里吃不完。大壮吃了一半扔掉后就再没碰过,我性子急,吃东西狼吞虎咽,石榴这玩意真不是我能对付的。我发了短消息问月月什么时候回北京,送点给她吃。月月告诉我她没回去,于是我决定去找她。 我跟月月在街上溜达着,想送点东西给她,捏了捏口袋想想还是算了。月月请我吃炸串,又去小卖部买了两罐啤酒。我们拎着走到一个花园里边,坐了下来。 “大过节的,咱们喝点。”月月笑起来真好看。 我埋着头将两罐啤酒开了,递给她一罐,“你喝不完,剩下的给我。” 月月抿着嘴,点点头。 我们说了很多话,非常开心。我看着灯光下那双清澈的眼睛,忽然满心充盈着激情,我似乎被蒙住了双眼,已经看不清楚自己的处境,并且感觉不到自卑,此时我需要像男人一样做一件特别男人的事情。我把月月抱在怀里,就像鬼推着一样,抱住了才缓过神来,意识到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但是我却觉得很痛快。月月有些惊讶,使劲推了我两把,我自顾自的说,“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 “你别这样……你放开我……” 一瞬间,我简直要哭了,手足无措地松开她,背上渗出了汗。好在路灯不亮,我只要低下头就可以埋在黑影里。 月月说,“对不起,咱们只是做朋友不好吗?” 我低着头,我突然觉得自己真是愚蠢至极!“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有些冲动了……其实我是跟你开玩笑啦。哈哈。”我努力想让自己表现的自然一些。 月月长舒一口气,“你瞧你,开的是什么玩笑!能把人吓死!” 月月给了我一个台阶,我不能不识趣,赶紧趁机逃也似的道个别,灰溜溜地走了。 回到宿舍大壮还在打游戏,嘴里哼哼着回头看我一眼,问道,“干嘛去了?” 问了也白问,我反正不会理会他。我在床上躺好,脑子里一遍一遍回想我们从认识到现在的点点滴滴,我们会自然地挽着手,会开心地品尝对方的奶茶,会在公交车上相互依靠,我觉得我们已经超越了普通朋友的亲密——但现在看起来并不是这样,反而叫我觉得,月月是一个令人厌恶的人。但是我无法对她产生厌恶的情绪,我倒是希望那只是她不好意思,抑或是对我的试探?这个念头一产生便像洪水猛兽一样淹没了我,各种合理的解释也被我揪出来佐证我的猜测,我无法平静自己的内心,然而这一切的猜测都是乌托邦,都需要一个声音来对此做出评判!夜已经深了,我不想这是一个不眠之夜,我也不想心被揪着很难受。我看了一眼窗外的星空,我觉得得到一个真实的声音远比我的面子更重要。我摸出手机,翻出月月的电话号码,打出一行字,“其实我是真的喜欢你的,不是开玩笑。” 月月回复,“我不喜欢你。” 既然问了就要问到底,我被自己的执拗搞的很烦躁,“为什么?” “你不觉得我们并不合适吗?我跟你在一起玩耍很开心,但你并不是我想要的。对不起。” 好吧,我可以死心了。 时间过的很快,大壮情窦开的晚,一旦开了便如他脸上的青春痘一般喷薄而出。大壮走马灯似的换了好几个女朋友,各种各样的,质量都不高。但这不影响他恋爱的激情,大壮的恋爱理论是这样的,宁愿十几块钱的衣服穿坏了换,也不要攒几百块钱买一件中意的。因为要么打死攒不够,要么攒够了衣服却被买走了,瞎忙活。 大壮在恋爱中找到了奇怪的灵感,画风诡异,别具一格。而我则在一种愤愤然的情绪里按部就班的练习,我要的是高分,是奖学金,是一张大红的毕业证书。 在我们毕业的前夕,我收拾一箱子各式各样的奖状证书,大壮走过来捡起一本瞧了瞧,翻个白眼,又给我丢进箱子里,“这么几本破书,有啥用?” 我回到家乡进了一家杂志社做插画师,生活四平八稳。大壮回到东北的老家,我们就很少有联系,只是断断续续的风声,让我知道他在街边帮人画画,然后自己开了间画室教小朋友画画,后来去了美国。 一天主编找到我,带着奇怪的表情问道,“李好啊,美国来的一个青年画家,叫蒋壮,听说是你同学?” 我心里暗暗吃了一惊,美国青年画家?“对,如果他也认识我的话,那应该就是我的大学同学。”我如实回答。 主编啧啧啧地摇摇头,“真是你同学啊?那就对了,我们杂志社刚好准备弄一个旅美青年画家的专访,就这个蒋壮最大牌,我们找到他,他直接点名叫你去,你说天底下还有这么奇巧的事情?这个活就交给你了,明天搭机去北京!” 主编嘴里一个特别难搞的人务竟然是我的大学同学!这不能不叫我有些吃惊,我承认我是一个很自卑并且努力变得比别人好的人,然而我付出十倍努力的青春却无法抵过别人恣意放纵的青春,这让我非常气短。我在北京一家五星级酒店见到了大壮,大壮依旧一身土里土气的打扮,只能说比上大学那会儿稍稍好点,我穿的非常体面,但这只能说明,我是一个不能为自己而活的人。 大壮上来抱住了我,“好仔啊,好久不见啦!” 这就是气场,我穿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却不敢上去抱他,他一身破烂衣服却无所顾忌地上来抱住了我。我客气地寒喧道,“是啊,五六个年头了!” 我看到大壮笑的畅快的脸,耳边突然想起一句话,“这么些破证书,有啥用啊?” 大壮还是以前的德性,天南地北地说了许多,不着四六,有些事情都记不清楚了。说的累了,大壮站起来,“走,我请你下馆子。” 我随着大壮出了房间,走进电梯。我在看手里的采访文稿,大概捋一捋思路,看到电梯停了,便下意识地抬起头看看,身子朝边上让一让。电梯在十六层停了一下,上来一对男女。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进来的正是月月,虽然画着妆,但她就是月月,而且我看到了她躲闪的目光,确实是月月。 但月月这个名字已然无法再沉重地撞击我的心了,既然老同学相见不相识,那我也只能装作不认识。大壮歪着脑袋看看了进来的男人,拍拍他的肩膀,“我说王总,你装作不认识我啊?” “哎哟,是蒋大画家啊!我还真没认出来!咱们这真是缘分,你下次再出了什么大作,一定要先找我,我出大价钱!哈哈哈。” 大壮冷笑一声,“你要投资我的画,没多大意思,我死了说不定还能多卖点钱,可是你现在天天在外头搞别的女人,我真担心哪天我还没死你就直接死在床上了!你可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中年男人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当然,被噎到的还有我。 出了电梯,月月跟着中年男人上了一辆大奔疾驰而去。大壮站在酒店门口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吐了一口吐沫。回着看我一眼,“你怎么脸色不太好?” 我尴尬的笑笑,“没什么。” 大壮却突然拍了一下手,几乎要跳起来,“哎呀!我操他妈的,我想起来了,刚才那个女的!那个女的!不就是……他妈的, 我觉得怎么有点面熟!怎么办?跑远了。” 我拉住大壮,非常恼火,“你追人家干嘛?人家跟谁碍着你什么事了?” 大壮气极败坏,“你不知道那个姓王的是个什么东西,他家里有老婆孩子,还天天在外面搞女人……真该死!”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各取所需,法律都管不了,你说你能管的着吗?” 大壮斜眼看着我,“你当年就没喜欢过她?” 此时我已了无心愿,所以特别坦然,“喜欢过,而且还表白过了,结果被拒绝。既然爱情留不住,就让它随风去!哈哈哈。” 大壮指着我哈哈大笑,“你丫真够衰的!” 采访完大壮,我要回南京。大壮在车站冲我招手告别,就像大学毕业那会儿我们在车站告别一样。我问大壮,“你还去美国吗?” 大壮大声回答,“回。” “祖国那么大,留不住你吗?” 大壮摆摆手,“美国佬更喜欢我的画呀!能卖个好价钱!哈哈哈哈。” 我朝车厢走过去,背对着他摆摆手,嘴里大喊着,“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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