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公路明星郝文海 |
正文 | 报告文学 公路明星郝文海 作者:马红霞 开篇 一位普普通通的共产党员,一位平平常常的南漳县公路局路政执法大队大队长,参加工作34年来,一直从事公路养护、路政执法工作,先后担任过道班养路工、统计员、班长、养护中心负责人等职。“心在路上,路在心上”,是他难以割舍的公路情结和工作写照。34年来,由于努力工作、上级党组织给了他很多、很高的荣誉,曾经连续两届当选为襄阳市劳动模范,荣获过全省公路系统先进个人、襄阳市公路系统最佳路政员等荣誉。2015年,被授予全省劳动模范称号。省市县、电视台也争相报导他的先进事迹,他几乎成了公路战线的名人。 1985年,他高中毕业当上了养路工,由此便开始了与山区为伴,和扫把铁锹为友的养路生涯。 是啊!路漫漫兮,任重道远。他的命运,他的事业,他的追求,他的苦乐年华表现在哪里呢? 他有他的故事,他有他的“铺路石”之梦。 他走过了被许多人叹为观止的坎坷经历。 他终于靠自己不懈的拼搏,登上了一揽众山小的高一级顶峰。 回忆往事?他会像“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主人公保尔﹒柯察金说的那样,不为“虚度年华而悔恨”。 童年的梦 他是1964年的秋天,匆匆忙忙来到这个世界的。他未曾想到,等待这条小龙的,不是香甜的丰收果,而是一场可怕的暴风骤雨般的政治浩劫,这对他的坎坷人生不能不说是一次严峻的考验。 这条小龙诞生的山村就是南漳县西南山区的殷庄木瓜园村。这里是“上山云里钻、下山走深渊,两山能对话,相见得一天”的穷地方,难怪一到这个地方工作或生活的人就会说:想到这扎根,得具备几年不怕才行。既不怕爬山,不怕吃苞谷,不怕没油盐和青菜。生活之艰辛由此可见一斑。 他的父亲是当年唱着“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的志愿军老战士。是抗美援朝的多次战斗中曾立过赫赫战功,但现在又有什么用呢?上了年纪的人,体弱多病,不能脱贫、二不能致富。只是行伍出身有一股掘犟的牛脾气。在郝文海上学读书的年代就给他定了家规。不准他留长发,二不准他讲阔气,赶时髦。有一次,郝文海花了几元钱,买了一件花格衬衣,也惹得老头吹胡子瞪眼睛,也不管他是老四还是老五,硬是逼着他脱下来,退货。在家教的另一方面就是希望自己的儿子好学上进。每天放学回家,必须先背当天的语文课,若背不到的话,轻则罚站、下跪、重则不准吃饭,竟气得老头在老伴脸上煽了一巴掌。母亲流泪了,不吃不喝、不吭不嗯,蹲在灶门前哭泣,“望子成龙”用心何苦啊! 望着委屈的母亲,郝文海小脸蛋上刷刷流下了惭愧的泪水,他扑通跪在母亲怀里发誓不考上高中、大学,不混出个人模人样就不是他爹妈的好儿子。这以后郝文海在哪里上学,成绩都名列前茅,在哪里工作都是辛辛苦苦的干、快快活活的走,也是郝文海父亲当年那一巴掌成了他前进中永恒的动力。 当然,当父母的谁不疼自己的儿女,他父亲更多更好的教育还在夏夜和冬夜的禾场上、火炉旁,老人常讲,要听党的话、听政府的话,要多为人民谋幸福。老人家还常讲他自己的苦难的童年,讲抗美援朝爬冰、卧雪、吃炒面、啃馍馍的艰苦生活和冒着飞机炸、大炮轰的危险在抢林弹雨中的战斗故事,还常讲本乡本土的神话,传说,或者哼哼当地的山歌,民歌。他老人家最惬意的是仰躺在木板凳上抱着宝贝儿子在自己干瘦的肚皮上打嘚嘚、跨马马。而老伴却在一旁不声不响,面带微笑地摇着大莆扇在一边心安理得。 也话这些为后来的郝文海爱下棋、爱打球爱写个四言八句打下了基础。 但是,山区农村必竟跟城里人差了一大截。由于家里太穷,这条小龙没能青云直上,上了高中一年级后,就结束了他的学业期满,继续深造他的“大学”梦。 跋涉者的脚印 一辆号的大型公路载客车,穿过人烟密集的县城,沿着烟波淼(渺)的三道河库区翻山越岭向西缓缓驶去。 车很旧,两侧的挡风玻璃几乎没有一块是完整的了,春暖乍寒,一路颠颠簸簸,实在够乘客受的。这个时候,由于政策好,做生意,做买卖的男男女女络驿不绝,加上探新的,访友的更是层出不穷。因为是进山的客车,装鸡子和小猪娃的麻袋也塞进了本来很窄的过道。车上人多,特别拥挤。里面汗臭味,鸡类、猪屎味。加上呛鼻子的汽油味令人头昏目弦。一位中年妇女大概受不住这种热情“招待”竟扒在车窗上吐了一次又一次。污言哕气、咒骂、埋怨硬是飞洒了一路…… 在司机后边坐位上的一位二十一、二的青年倒显得司空见,一幅无所谓的神态。他腿下面塞了一个行李卷,怀里抱了一个破旧的黑色小提包,里面有几件换洗衣服和几本报刊杂志。 十八岁仲夏,郝文海以优异的成绩在殷庄初中毕业了。升上高中后凭他的学习成绩和一股子顽强劲,完全可以继续深造,可是读书也要钱啦。没有钱,谈何容易,他辍学了,为此他躲在家中十天半月不敢见江东父老。 不知是否看上了他的才华,还是他的能力,当地村干部和小学校长于1982年9月1日聘任他为当地小学校的民办教师,是小学四年级的班主任,代语文课。看来机遇还不错。便是谁又瞧得起一个月拿二十七元伍角“工资”的“教书匠”哩。不到一年,由于和个别公司办同事不和气,他只有含悲忍痛辞掉了这个“人类灵魂工程师”的美差。 后来,他给事业部门守过电话;给企业场矿看过大门。虽然想干一番事业,结果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再后来,他参赛人托人的关系,又有幸当了县物资局仓库保管员。可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一次陪客,多喝了几杯酒,竟把钢材的型号发错了,一错一赔就是一千三百元,他的哥哥见他不是搞这事的料,只好又托人把他往当时公路段“推荐”。当时在城关道班,干得也蛮好,郝文海最大的特点不怕吃苦,有一次挖坑糟,人家挖了一个,他竟挖了两个,别人回家吃午饭去了,他还在加班加点。这样,在一般同行眼里,他成了名符其实的“郝傻子”,但领导却慧眼识人,将他分到张家岭道班,后又分到施空山道班,并破格提拔他当道班班长,这时,墙上的挂历已是1986年5月了。 “施空山道班到了!喂!快下车,快下车!” 啊!郝文海迷迷糊糊的下了车,号公路客车又启动了,向着保康方向驶去…… “郝傻子“的悲喜剧 郝文海提着挂包、行李卷儿怔怔地站在道班门口发呆。他想,这里难道就是我的归宿吗? 道班的佘朝文、楚定友迎出门外,他们热情的走上前来帮郝文海拿行李,“郝班长,欢迎你!” 也许初来乍到,也许第一次有人客客气气的这样称呼他,郝文海非常激动,脸有些发烧他感激地笑着:“啥班长?你们就叫我小郝就行!” “班长,不,小郝,你是第一次来长坪吧!”佘传文笑着问。 “以前来过,但没停下来,不了解!” “以前你听说过,这是三慌道班吗!”楚定友又吐出了这么一句。 “啥三慌?”郝文海反问! “路荒、人荒、田荒呗!” “嗯,听说过。” “那你愿意来这个道班吗?你喜欢长坪这个地方吗?” “谈不上十分愿意,不喜欢也得喜欢!” “那为啥?” “服从组织分配嘛!” “嘿嘿,还是你想得开!”佘朝文和楚定友相视一笑,再也没有吱声了。 郝文海何尝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呢?长坪施空山地处荆山山脉东麓,海拔一千二百多米,四周苍山如海,层峦叠障,是316国道的隘道之一,道班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山高云低,气候多变,每年有几个月的雨雾天气。当地农民常说:这里是洗的衣服凉不干,生起火来不得燃,他新管的K83-K85路段全是盘山而上,有大小弯道七十二个。其中有二十七道大回弯。山高路险,坑糟连片,伤痕垒垒,真是块又难啃,又卡喉咙的硬骨头啊! “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郝文海面对眼前这块骨头。见班里几个同志心灰意冷,想打退堂鼓,也犯难了。他想:修吗?缺资金、缺材料,困难一大堆。不修吧,领导派我来了,是信任我,大伙儿本来心不齐,我再不鼓把子劲,难道……他冥思苦想…… 刚教书带课那阵,乡里乡亲都夸赞地说:郝银芳、王世芝家的老四可有出息了,说不定熬个一年两年,还兴许转公办吃“皇粮哩!”郝银芳是郝文海的父亲,王世芝是郝文海的母亲。一个大男人起了个娘儿们的名字,本来就含着神秘的色彩。也许,农村的风俗,男娃子起女的名儿或头上留个小辫儿是图个吉祥如意。说不写郝文海的爷爷、奶奶希望他们郝家户的人才辈出哩! “皇粮”梦破了,乡亲们看实婉惜了一通,有的说他真太“傻”了,叫他享福不享福。 当郝文海到县物资局后,左邻右舍又是个惊喜,“嘻,这娃子一跤又板到猪糟去了!”(意思是不愁吃喝了)谁知,物资局四个屋角没焐热他又“改换了门庭”、钻山沟、扛铁揪、修公路。“唉!”三老四少叹气摇头,“这娃子是歪嘴吹火-----邪门了。” 说是说,听是听,做是做。郝文海权衡利弊,自己掂量自己。心想:“难道我真是一辈子就长进不了吗?”他又想到母亲为自己受过的一幕…… 他下步棋到底该咋走哩! 闪光的铺路石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郝文海首先组织全班同志召开了个动员会。在会上,他拿出当“教书匠”的才能,发挥他父新郝银芳说的故事、编论的绝活。 “同志们,刚来第一天,你们给我出了个不大不小的难题,问我喜不喜欢这个地方。说句心里话,谁都愿意蹲在城里,就象大姑娘找婆家一样。”郝文海开场白把大家弄到了云雾山中。 “啥意思?”班里同志们你望新着我,我望着你,大惑不解。 郝文海不理,他故弄玄虚:“有人这样说,不知你们听说过没有!”他接着又卖了个官子。从衣服口袋里划了根火柴,点燃了一根“优”白鹤。这一下提高了大伙儿的兴趣,不像是开班会,到像是开茶话会。 佘朝文忙搭腔:“郝班长,啥意思,你快说。” 楚定友也不甘落后:“对,小郝,大概你有心上人了吧,你有经验,快介绍介绍。” “我呀,嘿嘿,暂时保密,无可奉告!” 急着想听下言的炊事员急了,一把扯掉了他手上的香烟,“快说,说你找媳妇的经过。” 哎------半夜里撵狼------说到哪儿去了!我是说有人这么糟踏了我们山里人,说:“能嫁城里鼻塌糊,不嫁山里党支书”,说穿了,就是城里一切都好。看电影,看录相、逛商场、进舞场,而我们这儿,白天扛铁揪抬石头,晚上喝苞谷糊湖抱枕头,但是长坪也好,我的老家木瓜园也好都是革命老区。这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洒有革命先烈的血和汗? “我不知道你们看过”南漳文史“这本书没有,那上面说,一九四六年九月,中原部队突围后,就到了长坪。这里有个地方叫二服水吗?” “有!”佘朝文点头附合, “八里川,马糟垭有吗?” “也有。”又一个肯定的答复。 “对,当年,王树声大将,率部就在这一带活动,他们打击敌人,消灭土匪,有多少革命志士长期在施空山这块英雄的土地上。” 郝文海激动了,他接着说:“谈兵也也,论令也好,一是说明这地方战略位置重要,二是扪心自问,今天让我们来护路、养路,我们不干好,对得起死去的先烈吗?”郝文海因势利导表示,哪怕掉几斤肉,脱一层皮,也要恢复路况。有声的命令,不如无声的行动。郝文海在这次班会上,还主动将自己多年的积蓄六百元钱垫出来,说:“先购材料,大战施空山。”同志们这才恍然大悟,也深受感动,纷纷摩拳擦掌,表示不修复路段决不罢休! 于是,死气沉沉的施空山道班活跃了,一场艰苦的路面大战,在这块英雄的土地上打响了。 我们的眼前出现了一幅幅感人至深的画面。 酷署盛夏,郝文海和同志们奋战滚烫的路面上作业,挖坑糟、熬油渣…… 1200平方米的翻浆很快处理了…… 1300立方米垮方很快治住了…… 坑坑洼洼的路段,变得平坦整洁,并百米千米的往前延伸…… 东来西去的货车,客车流量增多了,加快了,乘客,司机向他们招手微笑,点头致意…… 郝文海的第一把烧得红彤彤,真有点叫刮目相看这个“傻呼呼”的年轻道班班长了。 但是,郝文海自己也着了一把无情的火,由于在两个月里他没有睡上一个安稳觉,吃上一顿可口香甜的饭菜。加上劳累过度,一个精悍的小伙子竟被病魔缠住了。 一天,吃中饭时,他伸出筷子去夹菜,这里他觉得眼前发黑,天也转,地也转。手中的碗筷在不知不觉中从胸前滑下来,过分虚弱的身子晃了几晃,就要倒下去。亏得在旁的同志们眼尖手快,把他一把扶住。他被送进了医院,以确诊为黄胆肝炎。在领导和同志们的督促下,他不得不办理了入院手续。 郝文海确实感到有点累了,他真想好好睡一觉,好好吃一顿。从到道班,他太辛苦了,动脑子,花力气,起五更睡半夜,风里雨里、泥里水里。可是,他得知连日下雨,又一次水毁袭来,消息说:沿路垮方十四处,翻浆面积八百多个平方。虽然同志们没有告诉他实情。但他毅然决然拔掉吊针,求医生开了点药,就迫不急待地赶回到道班,和同志们又一道投入了战水毁的战斗中…… 有一天晚上,下着大雨,十点多钟,山洪暴发。一个涵洞被上游冲下的泥沙,石块堵塞了。情况十分严峻,险情就是命令,郝文海不顾病弱的身子,带领佘朝文、楚定友冲向也事地点。他们把长绳子一头拴在路边的树干上,一头拴在自己的腰里,冒着随时可能被山洪冲走的危险,拼命清除阻塞涵洞的泥沙和石块。涵洞畅通无阻了。路基保住了。可是,他们脚上的鞋子,却被冲得无影无踪。这里,三个人都变成了泥猴,在一道道闪电的照射下又像一尊尊泥神。不应该是“路神”、护路、养路,爱路之神,是他们这些“路神”保证了国道的畅通。 鱼水情深 在道班干养路这一行,属默默奉献的无名英雄,虽然受大多数人的尊敬和理解,但不理解,甚至叼难的也有。当地的村民就常常给郝文海出难题,一次,一户农民故意把粮食堆在路上,把石头放在路中间,郝文海上前阻止时,竟遭到嘲讽和奚落。 那人蛮横的说:“你不就是个养路工吗?你拿铁锹,我拿锄头,肩膀一拍是个弟兄辈。有什么不能搞呢?”同志们在一旁气得不行,眼看就要干一场。 但是郝文海没有发火,他语重心长地说:“老乡,这里是弯道,要是出了交通事故咋得了!你或者你的家人出门坐车遇到这种情况又作何感想呢”。他还乘着热闹的人很多的机会,讲了一个小故事;当年解放军来长坪打击敌人,走了整整三天三夜才到,而现在呢?由于交通方便,从襄樊到长坪最多二个小时就到了。 对方不言语了,不声不响的把粮食和石头搬开了。第二天,还带着老婆娃子向郝文海赔礼道谦,说明糊涂。 对硬的郝文海以和为贵,以理服人,启发教育,化干戈为玉帛。 对老弱病残,郝文海又是关怀体贴,把他们当成亲人。 道班附近,有一户年过花甲的老大妈和一个三十多岁的痴呆儿子相依为命。家里一贫如洗。真是叫化子的妈坐月子——要这无这,要那无那。家里买油、买盐、挑水、劈柴都成了大问题,郝文海一有空就帮助老大妈做家务。逢年过节还少不了送点烟酒鱼肉什么的。时间一长,老大妈把他当成了亲人。逢人便说:“道班来了个好(郝)雷锋!” 对邻里是这样,对路人也如此。有一年四月。郝文海在他管辖的路段发现一位四十多岁,衣衫不整的男人睡在边沟里。凭感觉,这个既不像要饭的,也不像坏人,荒山野岭,怎么睡在这儿呢? “喂!”郝文海忙上前,“老乡,你醒醒!” 那人半响才睁开困惑的双眼,惊咤的望碰上郝文海,“我,太困了……” “喂,起来,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我叫曾庆国,是保康大水村的。” “你怎么睡在这边沟里呢?” “我,唉!一言难尽啊!”他愁眉苦脸,喃喃地说:“我的十一岁的女儿瘫了,我领她到武汉治后回家的。车到襄樊后,因没钱到保康的,只好托人把女儿带回家去了……” “那你?”郝文海同情地继续问道. “我自己走了一天一夜,才赶到这里。因为又渴又饿,又累又困,就在这里睡着了……” 郝文海看看他的证件和小孩治病的病历。知这个叫曾庆国的人没说半句假话,他忙把他带回道班,并吩咐炊事员烧水做饭给这上人洗给这人吃,临别时,又给了他二十元车费。直到看到他上了去保康方向的车,郝文海才放了心。 郝文海望着施空山,逶迤险峻,恰似一道天然画屏,加上云雾缠绕,更显得很美很静,只有“爱的奉献”之歌在弯弯的山路上和蓝色的天际回荡…… 唉,郝文海,你心里是怎么光想着别人,而唯独没有想着自己呢?你的家呢?你的父母,妻儿哩? 升腾的爱 “说句心里话,我也有家……说句实在话,我也有爱……”当人们唱起这首歌曲时。郝文海也确实想到了自己的家,自己的父母,自己的妻子儿女。 一九八七年,他和当时在家务农的女青年杨承华结了婚,可是婚后的第一个春节,他确在道班度过的,他说:“总不能自己放假,让别人值班吧!”因为没能给岳父岳母拜年,惹得小杨伤心地哭了好几回。 他的父母,年迈体弱。他一走,照料老人的责任也无可奈何地甩给了妻子,小杨心里啊!象倒了五味瓶,酸甜苦辣,真是样样都有啊!这以后,他当了爸爸,有了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女儿,可是他实在顾不上看望和照顾他们,或者说也享受享受天伦之乐。 一九九二年,郝文海父亲得了绝证,病重期间,正值路上水毁严重,虽然家中连发两次电报,他也没有回家照顾这位志愿军老战士,尽一点做儿子的孝道,老人知道自己不行了。在弥留之际,“望子成龙”的朴素观念仍然没有丢下。他流着眼泪把老伴和媳妇叫到床前,千叮咛,万嘱咐。叫他们千万不要拖文海的后腿。他断断续续地说:“只要,只要老四……能混个人模人样……我,我就瞑目了……”,当他听说那一年郝文海入了党,得到很多荣誉后,双手一松,含着微笑告别了这个世界…… 等郝文海得信回到家时,在他的面前只有埋葬着严父一堆黄土。他双膝跪下来,没有更多地悲伤。他只觉得欠父亲的太多了,简直无法尝还。他这时才感觉自己不是父母的好儿子;不是妻子的好丈夫;不是儿女的好爸爸。他觉得只有把深深的爱献给那弯弯曲曲的国道才算有所补偿。 事后,别人替他算了算,这一年他只回了三次家,加起来共才一个星期的时间。 再说,农忙季节,他也该回家忙吗。而郝文海咋想做的呢?用小杨的话说,道班才是他的家,而真正的家只是他想住就住,想走就走的饭店、旅社。有时好不容易代个信,让他回家来帮助帮助。像耕种、割麦子,收苞谷,可他一到家就心神不定,象蜂子蜇了屁股站不稳,坐不住。睡梦里,还想着自力更生,集资铺油路的任务。有时,家里,田里转了一圈,说声“道班忙得很。”就风风火火地走了。 班上的同志们曾劝郝文海说,小郝,你回家一趟不容易坐客车,赶嘣嘣(三轮)爬大坡,越山涧。歇不了一下脚,又回道班,也太辛苦了,多呆几天也没啥?他说:“我是道班班长,一天不在道班,心里就不踏实,只有人在路上,我才心安理得。” 但是,郝文海对道班的同志们却关心备至,他班上有位老同志,体弱多病,家庭也十分困难。时常缺油少盐,一九九0年元月,农村正值小麦的大忙季节。他看到这位老同志整天闷闷不乐,干工作也没精打彩。郝文海一了解,才知道他正愁钱购化肥、种子。郝文海自己带头并发动其他同志,每人支援这位老同志三十元钱。这位老同志感动他拉着郝文海的手深情地说:“你比我的亲人还亲啊!” 不是尾声的尾声 不过,郝文海也确实为“家”操了一翻心思。道班劳动强度大,工作条件艰苦,常年与铁锹和石头打交道。劳累一天是得有一个安静,舒适的“家”,为此,他利用工作之余,组织职工下河筛沙、捡石头、修鱼池、娱乐园、美化道班,上山检木柴等,仅一九九二年一年开炸边沟、出售石头就收入二千二百元。他在保养路收入的基础上还作了如下几件事: 为职工配备舒适的沙发和棕床,添置象棋、羽毛球、图书等文化娱乐用品等等。 另外,他还动员妻子小杨到长坪镇上开了襄阳市第一个“公路酒家”为道班创收,改善环境,增加职工收入,走在我们南漳县段创收之前…… 郝文海和他的部下在这个温暖如春的“家”里,也经常“潇洒走一回了”! 结束语 冬去春来,寒来署往,郝文海穿公路服近30多年了。 三十多年啊!“热路”、“冷面”,风霜雨雪。郝文海终天拖过来了,他无愧于党和人民的期望,他无愧于南漳县公路管理局领导和同志们对他的信任。 三十多年啊!他有甘当“铺路石”的欢乐,也有甘当“傻子”的情趣。 三十多年啊!他失去了尊敬的“望子成龙”的父亲,得到了一个善良贤淑的妻子和一双活泼可爱的儿女。失去了的永远失去了,得到的永远挂在心头。 三十年啊!他人瘦了,脸黑了,满头乌发有了银丝,宽宽的额头上有了苦乐年华的曲谱,就连上嘴唇也多了一道八字的曲线美, 三十多年啊!无数奖状,奖牌是他任劳任怨无私奉献的纪录…… 郝文海成功了,他实现了他父亲在世时为他划的一个圆。 当然,他还有更长远的打算、更崇高的目标,不管是从事养护工作还是路政管理,郝文海始终一如既往的保持兢兢业业的工作态度,一丝不苟的工作方法,把满腔热情和全部心思献给了南漳公路事业! 2018年12月25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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