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标题 | 读书随想——“自由贸易”是出路么？ |
| 正文 | 今天读到格里高利·曼昆的《经济学基础》里面关于自由贸易的论述，让我想起了我当年学的历史。记得我当时学的历史说我们闭关锁国导致落后挨打。这本书里讲到自由贸易的好处，似乎与其相得益彰。这篇随想也就由此而起。 历史在初中是我们的必考科目，所以当时我很信奉教科书。但高中以来它不再是我的考试科目，我也就不再只信奉它的编排，便更宽了视野。对于我们落后是闭关锁国这一说，我一向不以为然。的确，我们并不像西方一样大规模贸易，但是我们却也不算是锁国。在历史书上也承认我们当时是贸易顺差，也就是挣外国人钱。难道挣外国人钱是落后，今天我们开放了天天赔钱就是进步？从汉开丝绸之路开始，我们两千年来一直贸易顺差。到了宋代有了海船贸易后更是形成规模。中国是不产白银的，但在张居正一条鞭法以后，中国竟然以白银作为通用货币。在鸦片战争以前中国的白银储量至少是世界白银的三分之一。这么一个经济大国何以变得落后。无他故，是因为它爱好和平，而且赚钱太多了，强盗们起了贼心而已。试想你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你不需要别人的乱七八糟的产品，但是他们需要你的。于是你腰缠万贯，别人眼红。眼红者拿起刀枪抢了你一次又一次，连续抢了你一百多天。这一百多天你天天经受着洗劫，时而是连续七八天的浩劫……然后强盗告诉你，你被抢是因为你落后。这天理何在！遗憾的是“小学而大遗”，又曰“少见黑曰黑，多见黑曰白”。我们竟然同意了他们的说法，承认我们落后挨打只是我们内部性原因。看看有关的理论就知道，古代中国这样的国家是几乎不会受内部性问题崩溃的。 但是今天读《经济学基础》似乎就可以完全否定不进行自由贸易的人。书中举例一个牧人和一个农民，其中牧人在生产土豆和牛肉上都具有绝对优势。而农民只是在生产土豆上具有比较优势。农民的生产边界是8盎司牛肉和32盎司土豆（只生产一种产品，一天可生产的数量），那么他理论上自给自足时最有利的点是4盎司牛肉和16盎司土豆。牧人在这些数字上分别是24盎司牛肉，48盎司土豆，最有利的点是12盎司牛肉和24盎司土豆。于是牧人和农民商量，让农民只生产土豆，自己愿意付给他5盎司的牛肉来换取15盎司的土豆。而自己则日生产12盎司的土豆和18盎司的牛肉。最后加总，农民每天得到了5盎司的牛肉和17盎司土豆，牧人则是27盎司土豆和13盎司牛肉，都大于原始的最有利点，互利双赢。类似的结论类推，可以得到很多。比如泰格伍兹修剪自己的草坪用一个小时可以搞定，但是他这个小时去做别的可以挣一万美元。一个小伙子修剪草坪得四个小时，他干别的只能赚取100块。那么只要泰格伍兹付给这个小伙子大于100小于1万的价格都是双赢的。 似乎从这个经济学理论上看贸易是可以双赢，那么我们当年没有开放是不是不懂得双赢，是落后呢？后来我再一想，并非如此。我们当时是自由贸易，因为在当时西方的产品不是我们的生活必需品，而我们的产品是他们的生活必需品。贸易双赢只有在双方互为必需品，且数量在一定额度内才成立。 再进一步想自由贸易真的可以双赢的话，那么西方强国都应该建立在自由贸易基础上了？也就是说资本主义原始积累应该是建立在自由贸易上的，事实是如此么？欧洲何以完成资本主义原始积累，是自由贸易么？如果有，大概说的是奴隶贸易，即人口买卖。其实学过历史都知道，欧洲是向海外移民（即殖民）解决自己人口问题的。这一过程伴随着的是对当地原住民的屠杀和奴役。当时有两类人愿意去移民，一部分是奴隶主，一部分则是如《泰坦尼克号》中Jack一样是碰运气的无赖。美国何以富强呢？在于杀尽原住民，搞大农场经济，印第安人从八千万以上被杀殆尽只有50万左右。仅存的保卫家园者，也被欧洲人的后裔扣上了野蛮、残暴的帽子。而澳大利亚呢？它的起源是英国送去了成船的罪犯，这些罪犯中几乎没有女人。于是英国政府强行规定当地土著家庭要献出13岁以上的女孩，不然全家杀光。这些女孩政府统一培训做菜、做家务，然后国家分配到流放者人。澳大利亚以此立国……诸如此类比比皆是，竟然没有一个是教科书上所谓的自由贸易。 而当殖民者拥有大量财富后，占领了所有的关隘后，他们要求世界进行自由贸易。为什么？因为他已经成了《经济学基础》里面的牧人，他拥有绝对优势，他有支配农民服从自己获得一点点新的利益的能力。看似双赢，问题是这里原来的农民要比牧人赢得多。之所以失去了绝对优势，不是因为自由贸易，而是因为今天的牧人——原来的掠夺者抢去了他们的一切，他们才丧失了一切，只能成为弱势，被支配。也就是这个自由贸易的起源建立在不平等基础上。曾经我们只用生产土豆般的“Made in China”促进出口、就业。这就是因为有强权者已经占据了一切外部优势，而又逼着我们开放。这些强权者却自己没有产业资本，只有金融资本，他们给我们的是世界上最泡沫的货币，我们拿着还要回去再投资，就造成了人家的资本项目顺差。这也就是今天所谓的世界政治经济秩序。但是用自己的环境和资本去换取最泡沫的货币一定是不可持续的。近几天我们去了非洲买矿，澳洲买地，结果强权者就制造出中国威胁论、新殖民主义、新帝国主义……此时，我们都没法为自己解释，因为我们学过的理论，包括教科书都是人家的体系。这就是我们今天这个时代的悲哀。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对比所谓的“自由贸易”也许自信、自强，寻找自己的路才是我们这个时代里应该做的，不能拘泥进那个理论或教科书告诉我们的框架。即便这个世界真的有平等的自由贸易，现代经济学的理论是对的话，也同样是牧人般强者的天下，教科书也是强者的话语编纂的。 王福来 2014-3-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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