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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长篇小说《寻找》之四 “艾”字派的姑娘们
正文

“艾”字派的姑娘们

一切又仿佛平静如水,太阳依旧从东边升起,又从西边落下,吕庆兰依然每天迎着朝霞上学去,又背着夕阳回家来。然而,宁静总不能持续好长时间,没过多久,一件令吕庆兰意想不到的事儿发生了。

时候已经临近期末考试,穿着棉袄的小手依然冻得通红。虽然吕庆兰平素成绩一直不错,总在班上前五名之列,但她仍希望自己都能考一百分,所以这会儿,她用功用得更勤,每天放晚学后,她都要在校园里,多看会儿书再回家。

冬天的太阳像害羞的姑娘,总是早早地隐去,吕庆兰在校园里看了会儿书,准备起身回家,碰巧今日是同桌赵芙蓉值日,她刚做完教室清洁出来,两人便高兴地一起离开了学校。正行至瓦庄,突然,从一颗大树后面,冒出来一群“精怪”,挡在了吕庆兰和赵芙蓉之间,吓得庆兰和芙蓉“啊”地大叫,吕庆兰定下神来一看,这一群精怪,并不是别人,正是那一群“艾”字派的姑娘们(她们和庆兰都是赵村的,按族谱算,好像都是“艾”字辈,所以同学们都叫他们“艾”字派)。

“遇到她们,我们就要倒霉了,可是我们并没有什么地方得罪她们呀?“吕庆兰正思忖间,以赵艾红为首的“艾”字派的姑娘们,强行拉起她的手就跑,吕庆兰吓得大叫:“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她们并不理会,只是拉着吕庆兰往前跑去

到了村口,她们终于肯停下来了,再回头看时,赵芙蓉已被远远地甩在后面了。吕庆兰感到莫名奇妙,怒火中烧,气愤地问:“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只要你肯加入我们”艾“字派,不跟赵芙蓉在一起玩,我们就不为难你,还会给好多好吃的东西给你,但你不准和赵芙蓉玩,不准和她讲话!”赵艾红的父亲是现在赵村的村长,比庆兰长两岁,就像一个大人一样,说话时用手指划来花去,威压似地等待着吕庆兰的答复。

吕庆兰是不愿意和这些“艾”字派的姑娘们在一起的,但也不想招惹她们,便机警地问道:“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不准我和赵芙蓉一起玩?”

“告诉你吧,芙蓉妈想占我家的田沟,还和我妈枭嘛骂,她家和我家作对,就是我家的敌人,我要所有的女生都不理赵芙蓉。这个东西给你,就算你已经加入我们”艾“字派,要是让我看见你和赵芙蓉说话,那么你将是我们的另一个敌人!”赵艾红黝黑的脸上瞪着一双贼眉似的小眼睛,嘴巴上下不停地翕动着,露出两排四环素牙。她将一个小圆球一样的东西给了吕庆兰,然后像赶鸭似的,“轰”地一下,所有的“艾”字派姑娘都跑了。

吕庆怔怔地看着这一群精怪的离去,心中涌出许多无奈何悲哀。再看看手中这个白色的小塑料球,吕庆兰好奇地把它打开,原来里边装着一张折叠的纸条,打开来以看,原来上面是“艾”字派成员的名单,最后一排歪歪斜斜地写着“吕庆兰”三个字。那字一眼就可以认出,是出自赵艾红的笔下,其字正如其人,字虽丑陋,却庞大唬人。

她们“艾”字派,很少加入异姓,这次如果不是芙蓉妈得罪了赵艾红家,她们是绝计不会拉吕庆兰这个异姓入伙的!

吕庆兰看见自己的名字被赵艾红写得扭曲变形,心中真是哭笑不得,“她赵艾红,凭什么欺负别人?难道就因为她个子高大吗?是村长的女儿吗?为什么那么多的女生都听她的话?”吕庆兰将小塑料球掂了掂,扔进了书包里。回头看时,赵芙蓉已经走近了。赵芙蓉散步并作两步走过来,嘴里吹出许多白气,急急地问吕庆兰:“她们对你干什么?”

“没什么,她们想拉我入伙,而且不准我跟你说话、跟你一起玩。”

“为什么?”芙蓉满脸疑惑。

“艾字头说你妈想占她家田沟,还与她妈枭骂,是她家的敌人。她说要班上所有的女生都不理你,但我是不会不理你的!”

“不,你还是别理我吧,免得她们又要欺负你。”赵芙蓉有点揶揄的味道。

吕庆兰只想息事宁人,不造事端,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别这样,芙蓉,在学校里,我们不说话,回家的时候,可以说话呀!只要瞒着她们,我还可以到你家去玩呢!你说,好吗?”吕庆兰望着赵芙蓉,芙蓉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此后几天的情形,正如吕庆兰所说,吕庆兰和赵芙蓉虽是同桌,但在学校里却一句话也不说,回家是时候,总要等“艾”字派的精怪们先走得无影无踪了,庆兰才敢赶上走在前面的芙蓉,与她说话、并行,有时,庆兰还到芙蓉家玩一会儿。但不知怎地,这事没过几天,就捅了娄子,被“艾”字派的精怪们逮了个正着。

又是星期六,下午三点钟就放了学,庆兰瞧见“艾”字派一帮人,已跑得没有人影了,便加快步伐,赶上走在前面不远的芙蓉,与她高高兴兴地谈论着明天怎么玩的事儿。不知什么时候,“艾”字派一帮人像幽灵一样站在了她们面前,没等庆兰开口,艾字头就发话了:“把我们的信物给我!”然后把手伸到了庆兰跟前。

庆兰还未反应过来,正想着她们的信物是啥东西?

一个跟班的(赵艾香)啐了一口唾沫:“真笨!就是那天给你的塑料球!”

吕庆兰心里很生气,从书包里拿出那个塑料球,恨不得把这一群魔鬼砸个稀巴乱。

赵艾红闪电般地从吕庆兰手里抢过塑料球,拉起赵芙蓉,被一群随从尾随,风一般地跑了。

吕庆兰望着她们远去的背影,不禁自嘲地笑了笑,顿而,又忧伤起来。

在接下来的三个星期里,赵芙蓉一直和艾字派在一起,再也没有和吕庆兰说过半句话,即便两个人碰了个正着,也只是目无表情地离去。吕庆兰虽然颇感孤独和悲伤,但她原本早已习惯了这种寂寥的境界,这会儿也不觉着怎样难过了。只是偶尔看到赵芙蓉漠然的眼神,心里不免撩起一丝隐隐的痛。

“你就那么听那些妖精的话?我们的友谊就这样经不起考验吗?难道我真的是一个让人讨厌的朋友吗?”吕庆兰面对失去的友情,心中颇感失落。

这些“艾”字派的妖精们,对吕庆兰“背叛”她们的惩罚并没有结束。

又一个放学后回家的路上,这一天,看见赵芙蓉和那帮“艾”字派的妖精都从乡政府的高坡上插近路走,吕庆兰也无意思地跟着从那里走,正走上那高坡,看见长住在那里的“飒屁股”(乡政府的一位已婚的女工作者,她脾气较大,人长得很圆润,尤其是屁股,圆滚滚的,走起路来,两边歪,两边扭,不知怎么就被学生们起了一个“飒屁股”的绰号,她最憎恨有谁喊她的这个绰号,要是有谁喊了,少不得和那人扯皮打架)正在晾晒衣服,而赵芙蓉她们已经快走出乡政府的那块高地了,正在这时,她们突然停下来,转过身来,对着那女的大喊:“飒屁股!飒屁股!飒屁股!”而且,喊了之后,拔腿就跑。

那女的气呼呼地从晾衣绳边转过身来,准备冲上去打人,结果那群妖精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而吕庆兰刚刚走到离她不远的地方,说时迟,那时快,那女的竟把所有的愤怒都洒向了柔弱的吕庆兰,冲上去,对着吕庆兰的脸就是两记重重的耳光。

吕庆兰被打懵了,两个耳朵被打得“嗡嗡”作响,她看着怒气冲冲的“飒屁股”,心中充满了委屈和恼怒,吕庆兰确实被打得不轻,右边脸颊上顿时就留下了五个红色的手指印,吕庆兰的眼泪掉下来了,她哭着对那女的说:“我又没喊,你干嘛打我?我从没喊过你!”吕庆兰捂着脸,呜呜地抽泣起来。

“反正是你们这帮学生喊的,我晓得你喊没喊啦!”那女的瞅一眼吕庆兰,觉得自己并没有打错,还振振有词地在那儿对吕庆兰吼着。然后,头也不回,从地上拿起脸盆,扭着两瓣大屁股进屋去了。

四周一个人也没有,吕庆兰用双手轻轻地抚摸着自己被打得生疼的脸,无语而泪流满面地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她知道,那一定是“艾”字派的妖精们为了整自己,故意搞的鬼。

吕元才和他的父亲吕和尚一样,是极粗心的人。庆兰擦干眼泪回到家,吕元才看见她脸上红红的,还责问说:“放了学,也不好好回家,又到哪里疯得红头脸赤?”林秋芝并没有看庆兰,而是催促着:“天都快黑了,快点儿帮忙烧火,威威肚子都饿了!”吕庆兰什么也没说,放下书包,赶紧进了厨房。

在吕庆兰眼里,仿佛所有的人都远离了自己,就连平时很喜欢自己的数学老师王老师,最近上课时也很少提自己的问。

第二天上午,吕庆兰全身懒懒的,又是一节语文课,总是那样乏味,分段——写段落大意——归纳中心思想——布置课后作业,一切都由肖老师全包,剩下的是模式化作业的时间,当然这是可以带回家去做的。吕庆兰心不在焉地盯着语文老师肖老师一张一合的嘴,看了又看,竟然出神起来:肖老师还算漂亮的一张脸,这牙齿却生得这样难看,就像两支没有纪律的黑色兵团,违反命令,下级命令着上级,一战一退在那里激烈地战斗着,不时还会有枪林弹雨飞溅出来。

“吕庆兰,你在想什么?你,站起来!”不知什么时候,肖老师已悄然站在吕庆兰的课桌前,用十分严厉的目光敲打着吕庆兰的神情恍惚。肖老师烫着时下正流行的大波浪,流海拱得特高,像一座山,连着低的起着波浪的大海,头发后面用一根花布筋缠着,用力说话或走路的时候,前面的刘海就像小鸡啄米般有节奏地一点一点。

吕庆兰收拾好内心的这点小扭扭,站在肖老师面前,看着肖老师几乎要蹦出火来的一双眼睛,剩下的全是恐惧的哆嗦了,头也像折了腰的花枝,低得脸紧挨着自己那已经穿成灰色而且硬邦邦的绿棉袄的衣领。嘴里不会说,但吕庆兰是多么要强的孩子,从上学以来,成绩总是班上前五名以内,还从来没有受到过老师的责罚,像今天这样的事情,还是吕庆兰第一次碰到。

吕庆兰的脸,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已经红到了耳根,发硬的衣领像两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而肖老师全然没有发觉察,还是毫不留情面,用了极严厉的语气对吕庆兰咆哮着:“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听话懂事的好学生,没想到你也会这样,这堂课,你就站着给我听吧!”

对吕庆兰来说,最让她难过的是,听到肖老师对自己的失望。在家里,吕庆兰虽然听到过比这更严厉的呵斥,但有爷爷在身边护着,心里也不怎么难受,在学校被老师训斥,让老师感到失望,还是头一次,这让吕庆兰的心剧痛无比,“我怎么能这个样子呢?难道我忘记妈妈临终前的话了吗?”一阵阵剧痛噬咬着吕庆兰幼小的心灵。

漫长的四十五分钟终于熬到了,下课铃一响,肖老师夹起备课本,走出了教室。吕庆兰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自己的座位上,疲惫地合上眼睛。此刻,她什么也不想,也顾不得那些“艾”字派的姑娘们嘲笑的言语和偷窥的表情了,接下来的课,当然得认真地去上了。

吕庆兰暗暗下定决心,“在期末考试前的这一段时间,我一定要更加努力,争取拿个第一名!”这样想着,吕庆兰觉得心里舒坦了许多,付之于行动,那是一定的,更让吕庆兰期盼的是,放了寒假,又可以到外婆居住的大兴台去玩一段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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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1/31 21:46: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