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蝉塔寺游记(一) |
正文 | 游完党家岘五七农场,有点得不偿失的感觉,好像齐百石的虾挂在了厕所里。当然这只能是一只蜉蝣落寞后的感叹而已。 顺着原路返回,西兰公路蜿蜒于群山梁峁之上。这条贯穿于黄土高原东西走向的大动脉是从关中平原登上青藏高原的必经之路。上个世纪,这里商旅穿梭车水马龙络绎不绝,繁盛一时。后因西兰高速公路的开通渐渐沉寂了下来,它似乎过惯了艰苦朴素的生活,也适应了高原寒冷的气候,面貌依旧淳朴,神情依旧青涩,终年在高山之巅回还。它的级别也因此由省级降为处级,按理说处级也非普通级别,还不至于沦落到柏油剥蚀衣不蔽体的地步,极有可能来自于它的连续失意,在中国城镇化的路上它越跑越远,如果再这样下去让一个远离城镇的荒僻之地再度消失销声匿迹那只是时间的长短问题。只有华家岭林带依然葱笼,经过林业人几代人的艰苦奋斗,华家岭林带已接天蔽日,其间莺歌燕舞,走兽出没,最不怕人的是野鸡,五步一只,十步一簇,五颜六色在公路两边散步,间或观望着偶尔过往的行人。步入林中确有回归自然返朴归真的悠然。自然是最公平的,只要你不人为的对抗,它总以宽广的胸怀接纳每一个地球的子民。 快到通渭管华岭乡时,路右边叉道口树着一个一尺来长五公分宽的路牌,上面写着蝉塔寺。牌子制作有点小气,白底黑字但很醒目。由于车速过快,打了照面便从眼前溜走,思绪却未曾中断。 改革开放后,沉默了很久的黄土高原和发达地区一样同时沸腾了起来,寺庙建筑如雨后春笋遍地长出嫩芽,路越来窄,庙越来越多。似乎要治富,先修庙是天经地义的事。对于一个受过辨证唯物主义思想薰陶,又被毛泽东思想武装过的人来说,对神鬼之事向来处之淡然。然而当原有的信仰又被束之高阁时,每一个人都如秋后的蓬草无所归依。倚于庙堂之中也不失一种临时地寄托,人不能没有信仰,更不能没有敬畏之心。年轻的时候读书,对于陈胜吴广的揭竿而起,李自成的风卷残云席卷一个庞大王朝,太平天国的一呼而百万人响应除了敬佩,还有诸多的不解。经过了三十年多年的历练总算明白,贫穷是造反的根源,宗教是造反者坚实的后盾。可见见庙烧香不见得是迷信,人人当有敬畏之心是一个社会不可或缺的意识形态。而且只有在神佛面前,所有的人不管贫富贵贱都是平等的,这种平等是建立在没有任何条件的基础上的。去了一份卑微,多了一份神圣。何乐而不为呢? 自此以后,我便对神鬼之事,庙堂之地,不再等闲事之。其实让一个已经越过蝉塔寺路牌很远的人能再折回去,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天下名寺有几多,有蝉塔寺不多,无蝉塔寺不少。何况在这个莽莽苍苍的黄土高原上用庙宇林立茕茕孑立来形容也不为过,如果要遇庙烧香,遇神叩首,那就非要拜倒在神的脚下不可,更何况我并不是一个虔诚的佛教徒,所以对大多庙宇一般都是敬而远之。这些寺庙大多有寺无名,唯有蝉塔寺是个例外。有一个响亮而富有禅意的名字,看似简单到用一种昆虫和一种实体叠加而来。细细想来,蝉与禅谐音,自有一种微妙的禅机隐藏在里面,塔是佛教的象征,犹如伊斯兰的圆顶尖塔清真寺,自有一种难以描述的象征意义。猜想,起此名者一定是一个得道的高僧,或者至少是个有学问的人。有仙气的人必需要有一幅仙骨,方能长久地吸引众生。就像刘禹锡说的,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大概也就如此。 沿着路牌所指的方向是一条自华岭梁缓缓而下的坡道,自南向北隐入山涧不知所终。一直走下去,山谷越来越崎岖,山势越来越陡峭,松声壑鸣,鸡犬相闻,向阳处几处人家轻烟缭绕,似有清泉流经石上叮咚作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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