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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一个血透病人的自白(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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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12月9日星期五

中午12点20分,我已站在了透析室门口。床位表还没贴出,但我已知道自己的床位,因为我今天要做大机,这是上个月月底就安排好并分布出来的。目前,这家医院就只有一台大机——16号(相应床位16号)

16号床上做上午时段的病人是那个好胖的但个子不怎么高的女人。床边坐着一个男人,估计是她的老公。这胖女人好悠闲,左脚架在右脚膝盖上不停地摇晃着,并时而用左脚脚掌碰撞着男人的后背。男人则在认真地看着电视。

我向医生报告了体重后还是回转到透析室门口,站着一边观看透析室里的情况一边在等胖女人下机。

十几分钟后终于看到16号机屏幕亮起了黄灯,警报声倒是很小。胖女人兴奋地用脚掌撞击着男人并催促着他:“快叫医生,好了,可以下机了!”架在膝盖上的左脚还在使劲地晃动着。男人则对着医护室方向大声叫唤:“16号床下机了!”

“来了,来了!”男人叫声稍停,护士红燕一边叫着一边从医护室跑过来了。

“哦,你就用脚掌招呼我的?”红燕笑着对胖女人说。胖女人的脚还在空中晃动着。男人则从床上站起,帮忙到走廊工具椅上拿血压器。

“你真幸福呵!”红燕一边给胖女人下机一边对她说。“有老公陪着你做血透,等会还可以让他陪你逛大街。”

“唉,”胖女人轻叹一声。“他又不给我买东西。”

“让他给你买一件新衣服呵!”

“他给我买衣服?”胖女人说。稍停她又接着说:“说真的,我到这么大了,三百元钱的衣服我还没有穿过,说出来也许你不会相信。我就一件皮衣贵一点,也只是才花了两百多元钱买的。”

“那今天就让你老公给你买一件贵点的衣服。”红燕一边说着一边已给病人切断了管道,准备给病人拨针。男人则在一边帮忙给病人量血压。

在4号床,我看到周月仙在同4号床病人在说话。4号床病人刚下机从床上起来,准备到休息室称体重,她在床上找什么东西。我听到她对周月仙说:“禁了,现在不喝了。”

“死人的,在这里我还禁得住。”周月仙瞪着两眼说。“在家里就禁不住了,老是想喝水,想吃东西。也许是在家太空的原故吧。”

16号床位护工已换好了被褥,我也该到自己的床位上去了。

今天姜师母仍然是14号床位,她还没有躺到床上,还在认真地翻看着被褥。边上13床老邵已躺倒在床上。王医生过来准备为病人量血压。

“可不可以出院一下?”站在床边老邵的老婆在问王医生。

“只要腿不肿,禁得住不喝水。”王医生一边为病人量着血压一边回复病人家属的问话。“今天的血压还好。”王医生说。转而又问病人:“你能不能禁得住少喝水?”

病人怎么回答我没听到,王医生也没有重复。倒是病人家属说了话:“不喝水他还禁得住?”老太婆一边说着一边把舌头伸出嘴巴做了一个怪动作,接着说:“不喝水他就这样,说你们是想渴死我吗?”

“这水你不禁好的话,你的病情是很难控制的。积水多心脏负担过重,在家危险。”王医生一边收起血压器一边对病人和病人说。

“唉,没办法,那我只有再在医院陪他呵。”邵夫人无奈地说。好已陪着丈夫一直住在医院一个多月的时间了!她丈夫同我同一个时段,每次都是她自己用轮椅保持高度一致着丈夫过来到透析室的。老人的脸上看到的总是慈善的笑容,从来也没有听到她的一声怨言,倒是经常忍受着丈夫无理和莫名的抱怨、责怪。

3点50分,12号机警报响起。是工作结束的响声。12号病人杨富元上机时我就听医生说他今天只要做三个钟头。杨富元的女儿在叫医生给病人下机。护士娟芬从医护室出来走向12号机。

“我爸的脚还是这么肿的,不知道明天还要不要做?明天是星期六了,不做的话就要下星期星期一才做了。”杨富元女儿对对护士说。刚才好像也听说昨天老人也做的,因为这些日子里老人有腿肿的现象,得把肿退了。老人的体质又不适应一次脱多,只能分几次脱水。

“我不知道,你问一下王医生。”护士说,一边给老人下机。杨富元女儿则跑到医护室去问了。一会她又回来到了床边,也没说什么,我也就不知道情况了。只听到她在数落着自己的弟弟,说讲好下机时过来的,到现在还不来,她一个人怎么搬得动父亲?老人这些日子身体状况很差,行动不方便,上下床都得有人扶着,尤其是上电子称称体重,一个人——像她这女同志,根本就抱不起老人到电子称上去。人好先把她的父亲先扶上轮椅,推到休息室,先等着弟弟来再给父亲称体重。因为床位必须先让出来,后面还有住院病人等用机。刚才听到住院部那边已有电话过来在问病人什么时候过来。

“水,水,我要喝水。”13床病人在呻吟着。站在休息室门口的杨富元女儿听到了,就走过去到了13床床边给病人找水。13床就在休息室赶往透析室门口过来的第二张座位。13床病人的老婆不在,大概是到急诊室去结算治疗费去了。

杨富元女儿从13床靠背边的工具椅上找到了病人自带的水瓶,并到边上的一只塑料袋里拿出一根插管,打开水瓶盖把插管插到杯子里后递给躺在床上的病人。病人伸出双手过来抱水瓶,要自己抱着喝。

“你不能这样喝水,会呛着的。”杨富元女儿马上把瓶子拿回。“应该这样喝。”她一边说着一边把水瓶放低,并把吸管的一头插到病人的嘴上,让他这样吸几口。尔后,重新把水瓶放到了工具椅上,尔后她重新回到了自己父亲坐着的轮椅边。她的弟弟还没到,倒是她的妈妈又来了,一老一小帮忙着撑扶起病人,一步一步走向电子称,一旁的“眼镜”也过来帮忙着,把病人挪上电子称盘,称了体重。后一老一小又撑扶着病人回到轮椅边,让病人坐上轮椅。

这时,住院部病人也已到了休息室。12号床位护工也已给铺上了新被褥。护工张红向休息室方向打了招呼:“邓先生,可以进来了!”哦,这病人姓邓。

看着病人进来的样子身体很软弱,步履摇摇晃晃,要不是身边女人帮扶着可能有摔倒的危险。肾病的人大多体质虚弱。女人帮着他脱去外衣后躺倒在床上。

“邓新华,你打的是纯针还是尖针?”云仙从医护室那边出来,在走廊上问新进来的病人。尔后到了他床前检查一番。护士娟芬刚从12床边过,同病人打了招呼:“住院了!”看来这姓邓的也是一位“老血透病人”

这边休息室里,杨富元的儿子与女儿发生了口角,大概是做大姐的在责怪弟弟来迟了,做弟弟的则在解释迟来的原因。

“没办法,也要挣饭吃,上着班怎能随便提早出来呵!”我听到杨富

元儿子说了这句话。他在江山化工总厂上班,是一位普通工人。

“好了,你们都不要多说了。”还是杨富元的老婆出来打圆场。“大家都有难处,各有难念的经。”轮椅上的杨富元只是低垂着头,显得无能为力。我想,老人家心里也是明白的,也恨自己的病,拖累了儿女!

护士张红来到我这张床,给机器添加透析液。透析液是灌到透析器上用来清除血液中废物的一种专用药水,每十公斤一壶,塑料壶装的,一个下午一个病人用下来不够,得中途添加。这是两位护工的主要工

作之一。

张红一边在换透析液一边在说着话:“今天我可以放心了,晚上加班能安心在这里了。我的老太妈来家里了,我的小孩有饭吃了。”

“上饭店哇!”15号床男子对张红说。

“小孩子怎能上饭店!”张红回驳。

“哪你先生呢?”

“上班去了。在衢州上班。昨天刚去上班,怎能天天回来的,帮别人打工哪有这么自由的呵。”说着她已我的这台机的添加好透析液,再到别有机上去添加了。

11号床已有人下机了。两个护工过去换被褥。我听到张红对雅琴说:“那女子的老公原来也是我们这里的病人。不久前死了。她的老大妈就说是这女子毒死了她的儿子。”

“这老人怎么会这样说呢?”雅琴问。

“就因为这女子给老公杀了一只老公鸡吃了。”

“多年的大公鸡毒素很大的。”10床病人高个子胖女人接话。

“有一种说法,肾病的人是不能吃大公鸡的。所以她的老太妈说是她媳妇毒吃了老公,就因为男人吃了大公鸡。”张红说。两人已换好被褥,休息室门口也已出现一张活动病床,又有一位住院病人进来要做血透。

晚上,这些医生、护士和护工又得加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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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6 4:45: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