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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大四随笔之六:难忘中秋》
正文

“孩子真情流露的时候,好似总是背着你们,你们向我显明最深的爱的时候,也好似恰巧都是一次又一次的背影。”

—— 三毛

北国的最后一个中秋,如同往年的一样,仍旧平常。

跟闺蜜去大购,说要去买月饼,站在“5块钱一个月饼”的销售牌前面,看了又看五仁的、豆沙的、凤梨的,还是会犹豫半天。心底其实有许多的祝福,只能偷偷地在文字里写出来,其实我是多么渴望把我的祝福在这生命里,向那些疼爱我的人,交待的清清楚楚....

【一】

早上8点出门,去综合楼,参加协会举办的中秋活动。

路上拨通了母亲的电话,听到我声音的那一刻,母亲在电话的那头,又是激动又是一个劲的叮嘱,说叫我今天一定要吃点好吃的。母亲每年过中秋的习惯都是这样:早早地约上寨子里的二婶子,两个人坐50分钟公交车去县城里买肉,再买上一些干豆腐,听市场里别人家吆喝的厉害的,听二婶子一“怂恿”,母亲也会买几块月饼回家。

我们那里的过节,一定是少不了猪肉的,不管是什么节,在村里人的印象里,觉得就是要吃肉才有节日的气氛。所以对于月饼,村里人是不会特别讲究的,有就吃,不吃也没什么,反正今天一家人就得在一起,做一大桌子好吃的菜,这就达到庆祝节日的目的了。晚上吃饱了之后,家长去串家长的门,互相扯扯家常,小孩也四五成群的不知去哪里玩了......

小时候家里很穷,父亲总是常年在外边打工,一年只回来一两次。家中只有母亲、哥哥还有我。一年里,一家人吃肉的次数屈指可数,有时甚至家里连油都没有得吃。所以我对于月饼的记忆是很模糊的,不记得小时候有月饼吃过。喜欢过中秋,那只是因为那是一个可以“吃肉”的日子。直到后来上了初中,中秋节总放假回家,看城里人大街小巷的卖月饼,我也会凑凑热闹,拿省下来的零花钱买几块回家。后来上了高中,假期严重缩短,也不记得是不是回家过了。

我对于家乡的中秋记忆差不多就是这些,没有月饼,但是有肉可以吃。没有遥远的祝福,但是每当自己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望着夜空中圆圆的月亮,就会想:今天,爹在工地里有没有和我们一样有肉吃呢?

前段时间,父亲和村里的几个叔叔去隔壁的镇上打零工,好像是要修一个水渠。因为天气很热,所以父亲就把上衣脱了干活,但是没过几天,父亲身上便溅了许多的水泥浆。本来父亲的身体就不好,由于身上沾满了水泥浆,导致上身的肉便开始慢慢地变“烂”,导致全身剧痛万分,不得不停止做工,在村里的医院打了好几天针,才慢慢地把身体调节好,现在父亲正在家里修养身体,不得再操劳了。

父亲住院的事情,直到今天我打电话给母亲,娘才吞吞呜呜的告诉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眼睛立马湿润了,一个人走在树林里,边跟母亲讲电话,自己边偷偷地大颗大颗落起了泪来.....想象父亲躺在病床上,一个劲拉着母亲,不让她给我和哥哥打电话,不愿把住院的消息告诉我们,我的心狠狠地揪起来,却怎么都不敢在母亲面前哭出来....

父亲接过电话,我问他身体怎么样了,他说:“都是小问题,好了的,莫担心。”每次只要一生病,吃药,我问他,他总是说“小问题”“小问题”,可是每次听到这句“都是小问题”,我心里总是咯噔咯噔的....“活到九十九,阎王请喝酒”,每次我们劝他少喝点酒,他就会说这句话。听起来还是挺“气人”的,这么多年的相劝,爹都听不进去,但是每当他说这句话,我便觉得他无比的可爱,像一个天真的孩子。他就是对自己喜欢的那件宝贝爱不释手,我们又能怎么办呢。有时候,我仔细想想,或许这“酒”,是父亲这劳苦一生,最合适的物质慰藉了吧....

“爹,您一定要注意身体!您讲您要是出个什么事,我们一屋人要哪门搞(土话:怎么办)。”说这句话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喉咙都哽咽了,心底说不出的心疼.....

“好,你放心咯!屋里谷子昨天打完了,我现在到晒谷子在,今年谷子长得好啦,等你和哥过年转来了,打粑粑给你们吃.....”爹聪明地又扯开了话题,跟我说起了今年家里的收成,语气中充满了幸福,还有深深地期盼...

爹,我读懂了,也记在心里了。

人都说家是身后最后的一堵墙,只要爹和娘在,什么都在.....爹年纪大了,我和哥哥也真正长大了,其实我从来不要父亲要给家里找好多钱,我只要他和母亲平平安安,便是这个世上最平凡平稳的幸福.....

到了大四,我总感觉我要去承担许许多多的家庭责任,偶尔想起来的时候,会觉得很有压力。可是现在想一想,我能够在自己有限的生命里,用自己的微薄之力去守护爹娘还有哥哥的人生,这该是一件多么令人温暖的事情.....

【二】

今天晚上,浙江嘉兴市嘉善县正在下暴雨,给哥哥打电话,才知道今天晚上哥哥在开电动车赶往公司宿舍的路上,发生了车祸。

“对面开了一辆大车,他开的是远光灯,一下子眼睛花了,看不到前头的路了。”哥哥在电话那头说,手臂,脸,褪,都有轻微的擦伤,但是还好,没有伤的严重。我知道哥哥是在安慰我,不希望我为他担心,但我能够想象发生车祸的那一瞬间,哥哥心里的那份深深地恐惧和害怕...恐惧的、害怕的不是死亡,是再也见到爹娘还有我......

突然发现,原来可以拨通亲人的电话,并且能够听到他(她)的声音,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因为我们都无法面对:那个你曾拨了无数次的电话已经打不通,那个对你嘘寒问暖的声音再也听不见的时候,我们内心到底该多么自责与绝望...所以,虽然身在远方,多给父母打打电话,多问候问候我们的家人,因为这样的电话,本来就是如此令人珍惜....

“讲不定我的彩票要中奖了!”我一边跟哥哥说要注意身体,哥一边一如既往的又乐天派了起来。一般人,发生了车祸肯定心里极其苦闷愁苦,但像我哥这种这么乐天的自我安慰的人,还真是少见呀!但他就正是我最爱的哥哥,一个浑身充满正能量,又对生活和人生充满热情与乐观精神的人!

我也跟哥哥调侃了起来,说:

“哥,你那彩票啥时候能中奖呀!你说你这么多年买彩票都花了多少钱?”

“买彩票嘛,讲实话哪个不希望中奖...”我本来以为他会说,给自己买个希望之类的话,但哥哥却说:

“要是没中奖,我就当做了好事,捐助贫困山区了嘛!”在电话的这头,我为我有这样一个胸有大情怀的哥哥开心的笑了,哥哥也是,我们一起笑了。

“嗯嗯,说的太对了!”

.....

哥哥说现在他经常会去一家小餐馆去吃饭,饭馆里的老板有一个四岁的女儿。每次他去那里吃饭,那个小姑娘总会坐在他的旁边,比如“蹭蹭”他的花生米,跟他说说话什么的。他还说现在每次去,他总是给小姑娘教一些英语字母,让她跟着自己一起读....

我说,哥呀,你现在都当上她的启蒙老师了,真厉害!哥哥笑了说:“这是一种缘分嘛!”有一次去店里,小姑娘还是坐在哥哥旁边。哥哥问她: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要读书吗?”

“不知道...”小姑娘一脸茫然的摇摇头。

“说的大一点,是为了建设祖国,说的小一点,就是改变自己的命运..”

....

哥哥的话简直震惊四座,当时店里吃饭的人都向哥哥投来了赞赏的目光。哥哥说现在每次去,店里的老板娘总是会把自己熬的鸡汤、排骨汤之类的东西,都拿给哥哥吃...

“嗯,不错不错!其实,我现在成长成这样,也是受了很多你的影响...”我跟哥哥又聊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这成长一路,哥哥给予我的东西,简直是太多了...

“你知道今晚10点有什么重大事情么?”哥哥问我。

“什么事情?”

“天宫二号发射呀!”

“嗯呢!之前看到新闻了!”

“你看你,一个大学生,要多关注国家大事,更何况,你还是一个共产党员,下载个APP,没事多看看新闻,晓得吧?”

“嗯,接受老哥批评!”

...

看我这哥哥,忠实的爱国主义者,什么都知道。自己的确很多地方都做的不好,接受批评,改正!现在我大四了,哥哥说,读大学的人是幸运的,因为你不仅可以学到很多知识,还可以感受到人与人之间,种种微妙的关系......

跟哥哥聊了很久,心里满是舒畅。近期的一些所谓的愁绪都被一扫而空了。原来当自己迷茫,不知所措的时候,多跟家里人聊一聊,你就找到了纯真的自己,还有当初那一份上路的“初心”。然后不断收获,生生不息地底气....

【三】

长春也开始电扇雷鸣了,窗外正在下着雨,东北的天气又要开始变冷了。哥哥现在应该回到宿舍了,爹娘应该也差不多快到了入睡的时间。

我坐在电脑前,写完这篇随笔,本来是打算写完去寝室外看看月亮,但看来月亮也要休息了,我也不宜出门了。

希望今晚爹娘、哥哥,还有所有的人,不论窗外现在天气如何,今晚都有一个温暖的梦,伴着我们度过这个特殊的夜晚,感恩,祝福!

十点快到了,坐等天宫二号发射吧!

2016.9.15.于长春·农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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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1/13 4:41: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