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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打毛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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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毛栗

“老武,还在那吃朝饭?!快兹吃,我们今朝去打毛栗。”猴子提个篮子在我家门口催。“打毛栗?哦,马上吃完!”我三口两口扒完了饭,顺手从厨房抄起一个篮子就往外跑。“早兹来家!莫在外头捱。”妈妈的嘱咐尾随着我追了出来。

村头已经站着奀进他们四个了,“啥哩恁久!再混兹哩毛栗就真的冇咯啰。”新来哩老远就嚎起来。”“乱嚼!毛栗你打得光?晚兹去都是开绽的还不更好。”我笑着回他,“今朝往哈里去呀?”“人字陂,往人字陂去,人字陂毛栗又大开绽的又多。”奀进边舞动篮子边说。

人字陂——离村堂不远的一处向阳山包,我们村的毛栗集散地。

时令已是冬天,一路上的田里没了稻子,开裂的田土上满是一溜溜扎好的禾杆把。我们一行六人舍去田榺路,专挑田畈绕着码好的禾杆把练八卦游掌。“啪”一个泥粿擦着我的头皮落下,回头一看,奀进正一脸坏笑地蹲在那抠泥呢。“好啊!敢打我。”我马上就着一个禾杆把蹲下,篮子往头上一扣就地掩伏,顺手从已开裂的田里抠出一块软硬适中的泥粿,嗖的一声,泥粿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哎哟!谁个呀!”噢,奀进躲到了镇敏身后,泥粿不偏不斜打中了这块“挡箭牌”。“老武打咯,老武打咯。”奀进幸灾乐祸地大笑,一边挑唆:“我帮你打他!”“嗖……嗖”两颗泥粿袭来。哼,我防着呢,再说还有“德国钢盔”。“新来哩,快兹来帮我,他们两个杂姓打我一个姓汪的。”“哦,要的呀,诶!奀进,你们两个人不能哭哈。”新来哩正高调宣战了,哪个算到“猴子”从边上开火,一个泥粿在新来哩头上开花了。“狗操咯猴儿!乱咯打!”新来哩一边还击一边大骂。

“哈哈哈……”,“哎哟……”,“打中啰……”,一时间,泥粿纷飞,灰雾迷漫。

“恁几个奀鬼哩还在我田里打泥仗,看喽,禾梗都让你们搞乱咯啦。”来田里挑禾杆把的发祥大伯喊,“莫嬉啦,要打毛栗还不快兹去,等我来敲你们毛栗呀?”我这时才记起此行的目的,“诶!莫打啦,莫打啦,打毛栗去。”奀进刚刚又捱了新来哩一下,悻悻地扔掉手上的泥粿:“哼!到山上拿毛栗蒱打死你。”“好啊,看到时候谁个哭啰。”新来哩挎着篮子大声应到。

总算到了人字陂,哇,毛栗真多,一蓬蓬、一簇簇的毛栗蒱到处都是……看,那些已经开绽了的,正露着褐色的“门牙”冲我们大笑呢。现在没哪个再说打仗的事了,一个个散兵各自盯好了目标。

喜欢做的事干起来总是很快,不大工夫,我的篮子已经装满了毛栗蒱。“哎!好咯吧?捱毛栗吃哟。”我从毛栗树中轧出来,他们几个也陆陆续续出来了。

先挑一个开绽的大蒱,用手轻轻一掰,两粒门牙大小的毛栗就掉了出来,随便吹一下就丢到了嘴里。“嘎嘣”一声脆响,毛栗的清甜香立时填满了整个口腔。“唔,真甜,真好吃!”我们嘴里嚼着,手上可没慢下来,开绽的毛栗蒱已经弄好了,现在要对没开绽的下手。先挑一块较平整的大石块,把篮中的毛栗全倒上去,而后一双“解放鞋”在上面乱碾一气。这不,蒱上的刺都萎了,再使劲,嗬!又有许多蒱绽开了,就先处理这些吧,剩下一些顽固分子只好叫它们尝尝石头的滋味啰。在我们手足并用外加石头的捶打下,毛栗蒱们总算全部开绽了,一地都是或褐色或淡黄的毛栗和蔫头耷脑的破毛栗蒱。

哇,还真不少哩。你看,我们六个人的篮子里都装了小半的毛栗。“诶,煨兹吃吧?”“猴子”提议,“好啊,可我们冇带洋火呀。”“哈,恁是什么!打毛栗不煨着吃有什么味吔。”“猴子”从口袋里掏出早准备好的洋火。我们每人都从篮子里捧出一捧堆到一处,又从边上捡来些干树枝,火一下就着了。约莫过了一会,就听见火中传出哔哔啵啵的声音,那是毛栗被烤爆了。“熟咯啦,熟咯啦。”还没等那堆火烧烬,奀进拿着一根木棍就拨开了。果然,那些毛栗一个个被烤的焦黑、露出里面焦黄的栗肉,香气就那样毫不遮掩地漫过来。顾不上手烫,我们有的是火中取栗的精神,滚烫的栗子在左右手间颠来颠去,一个个都鼓着腮帮使劲吹,巴不得能一口吞下去。勉强不烫嘴了,放到门牙上,就那么轻轻一嗑,哎呀,那叫一个香!那叫一个糯!

很快,一大堆煨毛栗被我们风卷残云了,“哈,花面猫哩。”奀进指着我大笑,“还笑我,你不是一样咯。”“不会吧?”他用手一抹,好,这下连鼻子都黑了。“你恁是团鱼莫笑鳖,哪个不一样,喽,猴儿舌头都乌咯啰!”可不,“猴子”吃相太好,一张脸只有眼珠是白的。“是啵?去家洗!”猴子伸出他那黑黑的舌头做了个鬼脸。“噢,去家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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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6 11:53: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