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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借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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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钱

去年秋天,家乡来了一位老太太。老伴热情地款待了她,做了几个拿手菜,并且一个劲地往老人 碗里夹。临走时,老人向老伴说明来意,她是来借钱的。老伴毫不犹豫地从存折里取出一万块钱递给了她。

老人走后,我好奇地问老伴:“你平时不是反对我借钱给别人吗?今天你怎么这样大方?”老伴说:“情况不同,别说借一万,就是借10万8万,我也情愿借给她?”“要是她借了不还呢?”“要是借了不还,就算我送给她了,因为她是我干妈。”

接着她向我叙述了认干妈的往事。老伴出生于1951年,她出生刚9个月,父母就离婚了。1953年,有个亲戚看她娘俩生活艰难,就找上门来,动员她妈学习新法接生。在那里学习了半年,回来就干起了接生这一行。

她妈经常半夜里被人请去接生,她睡着了,就把她反锁在屋里。天亮时,她趴在只有碗口大的窗口朝外张望,总不见妈妈回来,有时候从早晨等到晌午,有时等到天黑,她就像梁上的雏燕,张着黄嘴丫等着觅食归来的妈妈。等不着妈妈,饿得哇哇大哭,哭累了就睡着了,醒来不见妈妈回来,接着哭。经常哭哑了嗓子妈妈才回来,妈妈心疼得搂着她泪流满面。

妈妈的接生经验越来越丰富,不少难产的妇女在她的帮助下顺利生产,母子平安。因此,她的名气越来越大,她每天忙得不可开交。有时常常忘记到井里打水。有时水缸里一滴水都没有。她就自己提着瓦罐到村前的水井里打水。井深好几丈,深不见底,那时她才8岁。那天她到井边打水时,天下着雨,雨水把栓在打水罐上的绳子淋湿了,很滑,罐满了水的瓦罐很沉,她怎么也提不上来,她紧紧抓住绳子,不敢松手,又提不上来,这时候雨越下越大,雨水顺着脖子往下流,浑身都湿透了,她站在井沿上哇哇地哭。这时,一个20多岁的女子走了过来,看她双手死死地抓着井绳哭,就走上前,帮她把水罐提了上来,掏出手帕帮她擦去泪水和雨水,提着水罐把她送回家。

后来她才知道她是学校新来的老师。她上学后,就在这个老师的班里。老师得知她的家庭情况后,经常到她家家访,有时送来铅笔、本子,有时给她洗洗脸,和她说说话。看她身上被蚊子叮出了很多红疙瘩,还给她买了一顶蚊帐。妈妈看老师这样疼她,就让她认老师为干妈。

妈妈的脾气不好,得罪了村里人,被她得罪的人家的孩子就拿她出气。有一天,她在打麦场上玩,几个孩子跑过来,朝她脸上吐唾沫,朝她身上扔土坷垃。她拼命地跟他们对打,但寡不敌众,吃了亏。

干妈看见了,跑了过来,将欺负她的孩子轰走,把她领回家,给她洗脸,换上干净衣服。她因为受了委屈,搂着干妈,哽咽得喘不过气来,一直等到妈妈回来时,干妈才离开她家。

虽然干妈那时候家里也很穷,但每次到她家,她总是把最好吃的拿给她,有时候是一块糖,有时候是腌的咸蒜头,甚至是一块馍,有时东西少,匀不过来,老师只给她吃,不给她的孩子吃。有好几次,她发现,老师的儿子站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她吃东西,嘴里流着口水。

人们常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老伴的一席话,让我明白了她为什么对老人这样大方,因为老人对她像沙漠之中的清泉一样,温暖过滋润过她幼小的心灵,让她终生不忘。而老伴对干妈始终则怀着一颗感恩的心。

(安徽省阜阳市阜阳日报社闫振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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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5 14:27: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