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游泳 |
正文 | 游 泳 我的童年是在淮河边度过的,那时候淮河还没受到污染,河水很清,河边的游鱼历历在目,很适合游泳,村里的孩子都是游泳高手。 记得有一年发大水,我和同村的孩子到河对岸的姜家湖堤坝上抓青蛙。当时姜家湖已经蓄洪,湖里的青蛙淹得无处可逃,都逃到了堤坝上,堤坝上的青蛙一个挨着一个,多得没有下脚的空,只管往麻袋里装就是了。 我们乘船过河,船至河心,突然一群鲫鱼从船边游过,挤挤挨挨,密密麻麻,我顿时明白了“过江之鲫”这个词的含意。同村的一个名叫“狗夺”的(他出生时,突然一条狗闯了进来,后来他的爹妈就给他起名“狗夺”)抓起箩筐向鱼群捞去,由于用力过猛,他一头扎到河里。这下可把全船的人吓坏了。正在大家手足无措时,“狗夺”从水中钻了出来,捋了一把脸上的水,抓住船帮一跃上了船。这惊险的一幕,让我对“狗夺”的水性惊叹不已,心想,水流这么急,旋窝这么多,要是我掉下去,非淹死不可,从此对学游泳着了迷。 开始学“打扑腾”,这是一种最苯的游泳方式,既游不远,又很费劲。我在河边“扑腾”了两三天,渐渐地下到水里不往下沉了。我的胆子也越来越大。有一天,我看到别人在一条小夹河里游来游去,怡然自得,我也壮着胆子向小河对岸游去,还没游一半,换气时突然呛了一口水,一时惊慌失措,手也不灵了,脚也蹬不动了,身子直往下沉,幸亏身边有个比我大的孩子一把拽住我,把我拖上了岸。这时我已经喝了不少水,被淹得头晕脑胀,两眼翻白,分不清东西南北。当晚,这件事被爹妈知道了,母亲一边哭着骂我,一边拧我的耳朵,问我“下回可敢了”?我一边揉耳朵,一边答应:“不敢了,不敢了。”我的耳朵被拧得通红,火辣辣地疼。父亲则买了两包糕点到救我的那个大孩子家里道谢。从那以后,父母严格禁止我下河游泳。 要说真正学会游泳还是68年我参军以后。因为我们部队是舟桥兵,就是用密封的铁船在江河上架浮桥,保障部队过江过河。要在江河上架浮桥,不仅要掌握过硬的架桥技术,还要学会游泳。记得我第一次在淮河上架浮桥时,两脚踩在相距一米多宽的桥桁(即桥梁)上,一手拎着几十斤重的“横撑材”(固定桥桁用),一手上螺杆,河水在脚下飞速流过,一不小心就可能掉到河里,丢掉小命,两腿禁不住直发抖,螺杆上得很慢,眼看影响任务的完成。这时班长跑了过来,骂了一声“苯蛋”,夺过螺杆,几秒钟的功夫就把螺杆上紧了。 天气渐热时,新兵开始下河学游泳,新兵中会游泳的不到一半,我是“旱鸭子”之一。经过一周的训练,还有七八个新兵仍停留在“打扑腾”的水平。这时连长急了,就把这七八个新兵交给一个姓马的班长带着训练,已经会游泳的则进行“武装泅渡”(即背着步枪游泳)训练。为了保障这些新兵的安全,连里还在河里插上旗子,规定了安全线,并在岸上放了观察哨。可是班长是个急性子,当这些新兵刚能游上一两丈远时,他就把连里的规定忘了。他对这些新兵说:“这样磨磨蹭蹭地,啥时候才能学会游泳?都跟着我游!”他带着新兵向深水里游去。这时候突然刮起了大风,其中一个新兵呛了一口水,惊慌起来,刚喊了一声:“班长,我不行了”,就沉了下去。他这一声喊不要紧,其他几个新兵也慌了,像下面疙瘩一样一个个向下沉去。马班长一头扎进水中,把这个新兵顶出水面换了一口气,又去拽那个新兵。这时观察哨发现情况异常,立即吹起紧急哨,在附近游弋的巡逻艇飞速开了过来,把这些新兵一个个救上了岸。 在连队研究对马班长的处分时,有两种意见,一种认为,他不按照连里的规定,擅自在安全线外带着新兵训练,造成了严重的事故苗头,应该给予处分;另一种意见认为,在危急时刻,他能临危不惧,沉着应对,为救援新兵赢得了时间,应该记功。后来这件事交给全连干部战士讨论,讨论的结果是功过相抵,既没有处分,也没有记功。 这次讨论之后,游泳训练抓得更紧了,安全防范抓得更严了,我在新兵头一年就学会了游泳,背着武器游过了淮河,游过了长江。 (安徽省阜阳市清河路阜阳日报 闫振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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