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我的母亲 |
正文 | 我的母亲 在浩瀚的文字海洋,‘母亲’是个伟大的词根,在生命领域,她是生命传承与血脉延伸的载体。 在诸多人类的亲情元素中,最亲情者,莫过于母性之爱之惟。这种血浓于水的舐犊之爱,其它所爱都是与她无法比拟的。难怪,当一个人在最痛苦绝望,无助无奈之时,脱口穎出的竟是‘妈呀’之语! 我的母亲,离开我们已二十年有余,可她生前生活之中的点点滴滴,却无时不刻的激励与震撼着我的内疚之心! 八十年代初,我应征入伍。 我满怀着喜悦的心情拿着入伍通知书狂奔到家时,想给母亲一个惊喜。母亲,好像对此事表现的出奇的平静与冷漠,在她脸上似乎显露不出惊奇和高兴的表情。因为,一张入伍通知书,对一个城镇待业者而言,预示着他将告别将来的待业和失业,那可是一张日后走上工作仕途的绿卡,那也是许多城镇青年所向往与梦寐所求的。同学之中,象我们这些未能阶阶步入更高学府而阔步进入军营也算是件幸事乐事。同学与同学的父母,对我投之而来的也不知是羡慕还是嫉妒的目光。 由于我的母亲一直在部队后勤单位从事军工工作,当时按他们的逻辑猜测,我能够跨入军营之门,母亲定是始作俑者,其实不然。 母亲依旧的是上班下班,无论在同事面前还是在家,她似乎没有过多的愉悦和即将离别的惆怅。 直到她把我送到车站辞别的时刻,我才隐隐约约看到她眼框之中浸出了潮湿的泪花。话别之时,她简化了那种‘儿行千里母担忧’遣绻难舍的琐碎絮叨,只是将我送上车的那一刻,用自己的双手将我很不适体的军装从上至下轻轻整理一番(由于母亲一直在部队后勤单位工作,他对军人的军容特别期重),顺便在我稚嫩的肩膀轻轻拍拍,随即用极其平淡又略带慈爱的口吻对我说:“儿子,部队是所大学校,去摔打,摔打吧!” 汽笛嘶鸣,随着列车车轮与铁轨间的匀速摩擦渐渐变成铿锵节奏的高速运动,月台之上的母亲与送别的人群渐渐消失在我模糊的视觉之外。 此时此刻的我,竭力用自己理智的的防线抵御着离别之痛的侵蚀。在这短暂的离别瞬间,自己似乎从一个淘气顽皮的少年狂已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懂得母亲平淡语气的深邃,感到母亲在我肩膀轻轻拍拍的分量与母亲的厚望。 列车喘着粗气划破初冬的阴霾寒气在向北狂奔,一个熟悉的都市在远离我们而去,它将把我们载入到一个充满激情热血的岁月场面。看看周围这些面目各异陌生的新战友,有的在悄悄擦拭眼角的离别之泪,有的在昏睡,有的在玩扑克贴纸条,以此来打发列车空间单调的狭小与无聊…….我瞩目静观车窗之外山川树木河流随着列车运动的飘移,好多童年少事总使我难以平静自己的思绪。 在家,母亲对我特别宠爱,这也许是母亲重男轻女之缘故吧。 我们这些六十年代中后期出生者,童年时期和少年时代都是在物质经济欠繁荣的贫穷和拮据的环境下度过的。过年过节才能穿新衣,饱口福。那时,电视很少,几乎没有,唯一的精神享受就是看电影。如果周末能上街看场电影,那是在同伴之中最大的炫耀资本。 每到周末,母亲就悄悄给我一元钱,让我上街。我对一元钱是这样安排的,来回坐公交的两角,看场电影两角五分,吃碗拉面一角八分,剩余的几角给小妹们买成糖果之类。就这,小妹们还是在母亲面前常常抗议母亲的不公平性待遇,母亲也是一笑抿之了事。 诸如此类小事,母亲如此行为诚然有点偏爱。可母亲对子女 为人做事之本,妈妈对我们却要求甚严,稍有过结,则会招致母亲严厉的训斥或家法伺候 。所以男孩子的淘气捣蛋招来母亲的责打那也是我的家常菜单。 我在高中快要毕业时,有一天中午,我趁妈妈午休之时,悄悄在妈妈衣服口袋拿了十元钱,这是我人生之中做的第一件龌龊之事也是最后一件。此事对我而讲,至今记忆如新就好比发生在昨天一样。 当我拿到钱的时候,自己感到特别的恐惧与不安。十元钱,在当时社会经济之下那可是一个人一月的生活费还绰绰 有余! 我揣着十元钱,心有余悸的去上学,在整个下午的课堂,总是摆脱不了忐忑与恐慌。数学老师的几次课堂提问,我的回答都是问东答西,南辕北辄,惹逗 的众同学满堂哄笑令我十分尴尬难堪。放学回家的路上,好几次在商店门口我都是犹豫徘徊。最后,自己 还是理智战胜了诱惑 。 晚上我做完功课,试图n次向母亲坦白。也不知是对金钱的贪婪还是恐惧的阻挠,始终没有勇气与胆量去坦白与承担此事。坦白吧,也许招来母亲的严厉家法处罚——跪搓衣板。自己扛着吧,总是煎熬着精神的压抑与折磨。最后的我,还是保守的选择了任之由之,顺其自然。这样,我偷偷找个不易让人发觉的地方把那十元钱藏起来。 当时自己有两种托辞:一是,如果妈妈知道,就把钱完璧归赵的还给妈妈,任其爸爸,妈妈处置。二是,假如母亲不知道,待日后找个合适的机会向自己的父母忏悔自己的过失,以求得父母的宽容。此事到显得风平浪静,我也庆幸我的行为未被母亲所发现。由于少年的玩劣,我对此事以后也是渐而淡却的忘之。 列车经过十几小时的长途运行,我们到了一个陌生又充满绿色梦幻的大院。班长把我们这些新兵一一安排在自己的床位,开始教我们咋样整理内务,这样,一个军人的生活就从此开始了。 当我解开背包准备整理内务时,一个白色信封瞬间从绿色的被褥间掉落到床上,我以为是母亲又私下给我的的钱,我当时就随心不意的把它顺手装到自己的口袋。晚饭后,当我打开信封时,才得知是母亲给我的一封信。信中,母亲语言和善,语义婉转深沉,言辞严厉诲人。 信中道: “儿子,妈妈喜欢你,爱你!这在你姊妹之中妈妈是对你有点偏爱,你知道为啥吗?由于你天生显得瘦小体弱,所以,家中有点好吃的总是让你优先享用,小事之上事事都宠你。其实,在母亲心中,你们姊妹几个都是妈妈的心头之肉,你们血管里都流淌着妈妈的血液情脉。在妈妈心里,你们都是妈妈的好孩子。你理解汉字‘人’的写法吗?妈妈希望你仔细琢磨琢磨。方方正正做人,两脚踏踏实实站立做事那是为人之本,自己如论价值大小如何,只要认真对待人生就中。有件事,妈妈一直抑在心里,需要你的坦白与坦诚,可是,你却一直没有勇气向妈妈承认你的过错。此事,也许你已忘记了吗?就此事,我也一直没有告诉你爸爸。妈妈至今对此事一直在观望与期盼,期盼希望你站在妈妈面前向妈妈道歉你的不良行为过失,这种期盼直到我送你离开我的最后一刻。” “这封信,你不要误解是做母亲的斤斤计较与耿耿于怀,这可是妈妈的切切只盼!作为母亲,只希望自己的孩子诚实诚恳,错了应该拿出勇气承认错误,否则你会受到良心谴责的。妈妈也理解你的痛苦与自悔,可你就是缺乏勇气面对现实。错了,为啥不挺身站出来面对,何必自己折磨自己呢?孩子,这是一种懦弱的人性和对人生的不负责的嬉戏习性,如此下去,你会后悔的。就是何年,何月,何日你在妈妈口袋拿了十元钱。” 看到此处,我清晰的头脑好像被钝器猛击一般感到昏厥,平静的心情恰似猛饮了一口浓度极高的烈酒,真是腹内五脏俱焚,体内燥热难抑 ,世界之大,却无自己容身之地,惭愧与内疚恰似根根银针在一次次的针灸着我麻木的心灵。此时此刻,离别亲情与悔恨的泪水就像雨水倾泻而下。 我的军旅航程就在这伴有内疚与悔恨的泪水中起锚。妈妈的这份信,在我日后的军旅生涯中就像她的影子一样,时时刻刻呵护和注视着我的转变与成长。 部队新兵连的训练生活单调且充满着紧张与劳累,我竭尽毕力的用高强度的训练生活不断冲唰过去自己的卑劣行迹。我满目噙着悔恨的泪水再给母亲的回信中自悔到:“妈妈我错了,其实儿子一直寻找机会要向你检讨自己的卑劣,可我还是缺乏勇气和胆量。钱,就在咋家写字台玻璃板下全家合影的照片下。妈妈,原谅儿子的愚蠢与无知吧。我会牢记你的教诲,方方正正做人,踏踏实实做事,在今后军旅生活之中绝不会给你丢脸抹黑”。 面对一张洁白的信纸,自己也不知再向母亲自责什么,豆大的泪水就像一颗颗断线的珍珠,一点一滴的渗透到这张忏悔的字里行间。 十天之后,我怀着忐忑之心收到了母亲的回信,信中母亲再没有提起这件事,母亲最后只是淡淡一句,‘儿子,妈妈理解你’。于是的我,深深为之叹口气,这块沉重的十字架总算是物归原主了。从此事,我感到了母亲的宽容与大度。 三个月新兵连的生活将要结束,我们这些新兵蛋子又将面临一种选择。 当时按我的意愿,让母亲托人我去后勤汽车连那是件不难之事。当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母亲后,母亲在回信中不反驳,也不赞成,然后婉转告诉我:“儿子,金子无论在任何地方,任何时候它都会闪光的,现在妈妈不希望你去做啥?而是你怎么去做好它”。当时,我对母亲的这种答复真是不可理喻。分兵时把我分到后勤汽车修理所,迄今,我才慢慢悟出了母亲这句话的蕴意,自己的价值其实就掌控在自己手中,路是自己趟出来的。 1985年仲夏,小道消息传播,我所在的部队要赴云南参加对越作战。 当时的军营,外表看起来平静,其实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四下活动。有的调走,有的想复转,只为一个目的,那就是逃避战争。 诚然,无论战争的形式大小,面对参与者都是流血与牺牲。为此事,爸爸和妈妈在个人观点上产生分歧。父亲的意思,让母亲找人给我调换单位,避开战争。母亲的观点,军人就应该服从祖国召唤,行使军人的使命,接受战火,战争的洗礼与考验,躲避战争那是军人的耻辱。夫妻二人就为这事还闹的竟然到了不同居一床之处境。夫妻二人这样的冷战僵持了不到两个月,部队也接到参战命令,兵员冻结,父亲就这样自认失败告终。 1985年12月5日。这一天,在我一生中难以抹去它的印记。 我作为参战先遣队员,肩负着祖国的使命,将要奔赴祖国的南疆,去履行一名军人的权利,去尝试体验血与火的考验,生与死的选择。早晨八时许,我们这批先遣队员整装待发,母亲和大妹也从几百公里之外赶来为儿子与哥哥送行。 军乐声中,部队首长一一向出征的队员敬酒壮行! 队列之中情不由衷的我违反队列条例,用自己眼睛的余光在送别的人群之中搜寻到自己的母亲。 妈妈在妹妹的搀扶下,不时悄悄用自己的手绢不停地擦拭着眼眶之中噙瞒的泪花。瞬间,我发现妈妈在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头发在寒风的吹佛下显得有点凌乱不堪,脸庞看起来蜡黄憔悴。我看得出,妈妈在精神方面承受着一种莫名的离别之痛的忍受。 “也许我告别,将不再回来,你是否理解是否明白,也许我倒下,将不再起来,你是否还要永久的期待,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悲哀……”随着这曲荡气回肠的《血染的风采》,出征者的军列,缓缓的在离别的泪水与 倾诉衷肠的歌声中启动! 此情此景,一种揪心裂肺的离别痛苦在啃噬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之心。母送子,妻送夫,妹送哥……离别之痛难于诉状。在场的的每个人心中都清楚,这些出征的勇士,也许长眠于祖国的南疆,也许会少个器官回来,也许是在鲜花夹道的人群之中凯旋而归。 战争是无情的,炮弹与子弹不 是善意的使者。当然,每个人都希望是后者——凯旋载誉而归。可是,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一次与母亲的离别竟是与妈妈永世的诀别。 列车运载着我们这些荷枪实弹的共和国军人向祖国西南边境线疾驰。 对于一个和平时期的军人而言,有幸去接受战争的洗礼那也算是件值得炫耀与自豪的,战争,对于一个军人而言那是可遇不可求的。 战争,可以磨练人的意志,战争,可以提高人的胆识,战争,可以造就英雄,战争,也可以让你长眠于异国他乡。 当军列翻越秦岭一路南下时 ,呈现在我们面前的则是一个郁郁葱葱的世界。此时,北国大地冰天雪地,寒气袭人。秦岭以南,雾气阴霾袅袅弥漫,万物翠绿。自然界真是神奇了,真乃,天体悠悠,造化无穷! 我们这些年轻的共和国军人,怀着一颗对祖国的赤诚,对亲情的眷恋,肩负着人民的重托,置个人生死于宇宙之外,个个血气十足,义无反顾的奔赴生与死的疆场。 这,就是军人!这,就是军人价值的诠释体现! 齐装满员的军列经过七天六夜的行驶,我们已到了舂城昆明。 这里,我们已感觉到了战争气息的凝结窒息,彷佛嗅到了战火硝烟的呛人。若大一个都市,随处可见的是伪装军车的穿梭与战车的轰鸣。我们休整一天之后,接着又是三天的摩托化开进,最终到达了我们的防御之地——西南边界麻栗坡。 在这里,我看到山是绿的,土地是红色的。绿色——戌边将士的身躯,红色——共和国勇士鲜血的印染。就这样,我们已置身到战争的场所氛围,每一个年轻的生命时时刻刻都潜伏在流血与死亡的边缘。 我所在单位是后勤汽车修理保障。虽说是后勤单位,死神也是时时刻刻与我们擦肩而过的。 一次,我所带领的抢修小组在一次在前沿抢修车辆时,有一发越军的炮弹就在距我们一百来米的位置落地爆炸,如果,再靠向我们50米,也许倒下的就是自己或者是战友。就这样,我们天天在死神面前徘徊、挣脱。 时光如梭,转眼已将年关。我们这些参战的军人,平时最大的期盼就是家书的到来与过年过节。由于那个年代最好的交流方式就是信件为媒,每当收到一份家书别提心情有何激动和高兴!那里面 蕴藏渗透着父母,爱人与亲情的关爱和祝福。 过年过节所期盼的就是内地慰问团的到来。由于他们的到来会给我们带来祖国亲人的温暖与嘱托,这样能在我们心灵之处产生暖暖的慰藉。另外,我们还有一个俗气的想法,那就是想得到一份实惠的慰问品。 仔细想想,一个频临战火,面临死神的军人就这点奢望,我们的期盼——------就这么简单! 春节将至,故乡政府慰问团到前线慰问我们这些 故乡籍的参战军人。他们给我们带来了亲人的声音与家乡的特产。我记得当时是,一盒家人的录音带,一条香烟,一瓶白酒,还有一些纪念品之类。 我满怀喜悦的拿着录音带等物品急忙跑回宿舍,将烟酒之类分给战友享用,自己则借了战友的一个单放机却躲在一个角落去聆听亲人的声音。 我迫不及待的将录音带放入单放机,轻轻按下放音件,衷肠一曲的〖十五的月亮〗悠扬在我的耳畔荡漾。这是小妹的歌声,小妹特喜欢唱歌,嗓音也特纯清,歌声也很甜润。歌声之后 ,是三个妹妹对我的依次问候与祝愿,接着是爸爸对我的要求与期望。可是,我一直渴望得到的妈妈的声音却没有出现。我为此很纳闷,也十分焦虑。最后,爸爸给我解释说,当天民政局的同志去咋家录音时,由于妈妈不在,所以,也就没赶上这盒带子的录制,等到过完年,让你妈妈单独给你录制一盒给你邮去好吗? 我感到很失望,也默认只好如此。这个舂节可以说,我是在郁闷,焦急,切盼中熬过的。这种期盼我一直等到了元宵节之后,可是等到的却是一个令人悲痛的噩耗。 元宵节之后一星期左右,我们单位通信员找我并告诉我,指导员叫我。 当时我以为是工作之事,就到了指导员宿舍。指导员见我后,显得好沉闷,示意我先坐,然后给我一只香烟,他也随意的点燃一只,我还是没预料有什么大悲降临于我。接着,指导员就同我拉家常,问我家中的情况等等,最后就引到我的母亲,问我母亲身体咋样?我不加思索的告诉指导员,我妈妈身体很好。 指导员沉默了将近半分钟,尔后,他语气缓慢的说道,有件事得告诉你,你的要有足够的精神准备。我若无其事的回答指导员:‘指导员,你说吧,我会理智承受的’,指导员就告诉我:‘你的母亲于1986年12月28日病故了’。顺便,指导员就把爸爸寄来的母亲和自己的信交给我。 对于如此噩耗,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力的存在。刹那之间,我感到天崩地裂,苍天在旋转,大地在撼动 ,大脑一片空白,但愿这不是现实,希望它是恶梦一场,可现实最终还是结果。 一个人,特别是一个男人,在他最痛苦时,眼泪是无法倾泻的。其实此时的他心在流泪、涌血。我的泪水已被崩溃涌血的心所吞噬、汲取。我拿着妈妈在病痛之中给我的最后手笔和爸爸的劝慰,托着两条像灌了铅似地沉腿,踉踉跄跄地回到了自己的宿舍。班长,战友的开到同情,我全视之为多余托辞、烦琐,自己内心理智的底线始终压抑不住自己悲伤崩发的种种冲动与痛苦。 军人,毕竟是军人,歇斯底里之后定有他理性、冷静的一面。 我慢慢展开妈妈最后的手笔,一张洁白的信笺之上明显有泪的痕迹,我懂得那里面渗透着妈妈泪迹痕痕的心声。行间字体有点歪扭,看的出母亲在写这份信时,她在流泪,她在颤抖,她在忍受着巨大的病疼折磨向儿子做最后的道别。 妈妈说道:“孩子,你要理解妈妈的狠心,也不要错怪爸爸的不道,这一切是我不让爸爸告诉你的。其实,在你上前线的前一星期,妈妈的单位在常规体检中,发现自己已患肺癌,且到晚期。妈妈为了你的人生、事业、使命。我坚守着自己的隐私,忍受着精神的折磨和你妹妹去给你送行的,妈妈的目的就是再见你一面。这件事我对任何人都没告诉,就连你爸爸我也是隐瞒的。我这样做的理由是:不想把自己的痛苦强加在他人之上,自己的痛苦自己忍受,不愿让家人去承受,煎熬。何况,你又要面临战火的笼罩,妈妈是怕你分心,那是战场不是训练场。妈妈虽不是军人,妈妈却在军人的环境中生存。妈妈的一切已被军人的职责所熏陶,潜移默化。我知道军人的职责,理解军人的使命,也清楚战争的残酷。那个母亲 不想在自己将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看看自己的孩子呢?” “其实,妈妈在将要离开这个世界时,多么好想再看看你!是否高了,壮实了。儿子,妈妈有好多话想与你说说,希望自己的儿子立刻站立到妈妈面前。可妈妈还是控制压抑了自己情感自私贪婪的一面。因为你是军人,现祖国需要你,‘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是一个军人起码具备的道德责任。医院病危通知书下达时 ,你爸爸满着我,拿着医院的病危通知书去到民政局,民政局的领导也很同情,已答应出面与你们单位协调,让你回来我们母子重逢,进行母子人生的诀别 。你爸爸拿着拟好的 ‘母病危,速归’ 的电文来征求妈妈的态度,妈妈看后也好矛盾,希望也再看看儿子一面,毕竟母子是血脉情液相连的。可是,妈妈经过反反复复的思虑,把你爸爸拟好的电文要了过来,我慢慢撕了它。” “儿子:妈妈撕这份电文时,其实妈妈的心在流血,手在颤抖。妈妈撕完后也好后悔,是否做妈妈的太不人道。妈妈走后你不要去过多的埋怨你爸爸,他是妈妈的好丈夫,也是你们的好爸爸,这一切,都是妈妈的决定。马上就要过年了,你爸爸已答应许诺了我,我走后的消息暂不告诉你。待过完年后,他想用一种适当的方式把这不幸告诉你,妈妈这样的安排,只是希望你能在异地他乡能够过一个欢祥的舂节。” “儿子:妈妈现有个最大的愿望你要记住:妈妈走后你肯定悲伤,那是人之常情,妈妈理解。孩子,悲伤是人对生活沮丧的表现,那是人生的枷锁。人生之中,短暂的悲伤它可以增强人的承受力,它会使你变的成熟坚强。如果过度的悲伤,它可以消磨你的意志,使你蜕变的消沉、萎靡、颓废。我想你会理解化悲痛为力量这句话内涵的。如论如何,把这个悲哀的包袱与泪水抛洒向外面,不要带到家中”。 “儿子:我估计着你们再有半年就可以回来了,可是,妈妈没有眼福目睹儿子凯旋的英姿了。不过妈妈也知足了,有你爸爸对我的爱,还有你们四个懂事儿女的存在,更有你,那是妈妈的荣耀与自豪!再说生老病死,也是人类 自然之规律,任何人都是无法抗拒改变的。最后,妈妈还是那句话,希望你回家时,一定把悲伤抛在外面,希望你带回家的是鲜花、掌声、欢笑与军功章的璀璨和亲情的赞誉,妈妈不希望再是眼泪。这样,妈妈就是在九泉之下也能分享你凯旋的喜悦,才能得到丝丝安息”。 母亲,就这样离开了我们。她割弃了爱她的爸爸,抛舍了她心爱的儿女,她就这样走了! 母亲,她走的是那样的悄然大气,坦荡安详! 其实,妈妈多么希望能站在欢迎的人流之中分享儿子凯旋之时的喜悦激情,她时时刻刻都在憧憬亲历儿子军功章的耀眼与自豪! 可是,自然之中,每个人生命的长度是有差异的。也许,妈妈意识到自己生命长度的缩短,努力拓展自己生命的宽度才是自己唯一的殿堂。 母亲,短暂人生的五十个舂秋,虽然没有伟人般的可歌可泣令我去赞赏,也没有巾帼英雄类的豪言誓语使我去感慨,更没有给我留下一笔物质的富足,上我去享用。 母亲,只不过是一位普通再普通不过的女性—------妈妈而已! 今天,想起妈妈,母亲就似一面镜子,总是竖立在自己面前,自己所作所为的点点滴滴都会受到她的照射。有时,就像把尺子,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她的度量。有时,就似篇乐章,每当触摸到她的音符,会使自己激情、亢奋。有时,就像梦,妈妈的魂魄,总是梦魂萦绕在我的脑际空间,感觉总是在我身旁! 。 |
随便看 |
|
四季谷提供散文、诗歌、杂文、随笔、日记、小小说等优秀文学作品,并提供汉语、英语等词典在线查询,是专业的文学及文字学习免费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