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耄耋诗人”陶玉鹏 |
正文 | 坐在我面前的是一位矍铄的老者。鹤发苍苍,疏眉呈灰,皱纹爬满已松弛的皮肤。很意外,他脸上没雀斑也没老年斑,肤色红润。背不驼,手不抖,健步自如,如何看都不像是82岁的老人。嘿,想我奶奶七十几岁时就在养老院叫唤了,他八十几了还自己生活!真是不可比的。环顾四周,井井有条,清清爽爽。“好邻居标兵户”“十佳好邻居”两块牌子,悬挂在进门的小房间高处墙上。小房内从上到下都是满满当当的书报杂志。卧室窗口写字台上、床头电脑桌上摆放着两台电脑。 老人家捧着一本由吉林出版社出版的《陶玉鹏诗集选》,送到了我手上,洪亮的声音里带着激动而有些颤抖: “我这一生的夙愿,终于圆啦!” 是啊!陶老这一生的爱好和追求就是写诗、写楹联。看着桌上一摞摞厚厚的手稿,那是凝聚了他几十年的心血啊!钦佩之情油然而生。 从八十年代始,他每年都订数份报纸、杂志和诗刊,当时也只是出于一种爱好。1991年,他从《今古传奇》杂志上看到征集对联的征文,抱着好奇、试试的心态,认真写了一副对联: 今古传奇奇传古今古往今来传不尽中华儿女奇闻奇事奇情奇志;日新创异异创新日日去年复创得了炎黄子孙异彩异业异恩异愿。 没想到发往《今古传奇》后,竟一炮打响,刊登在1992年第4期上,这可是他的处女作呵。接着,1993年11月《征联文集》也发表了他这副对联。这让陶老激动万分,从此他的创作热情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你们可知道,陶老只是个私营业主,在城南新村路边开了个“安保开锁服务部”,天天帮人修锁、开锁、配钥匙。每当客人离去,他就会拿出纸笔来写诗写楹联。平时在家,每天很早就起床伏案练笔,从未间断过。 但是,诗歌、楹联都是博大精深的中国传统文化,讲究的是格律和“平仄”声律,没有基础是写不好的。那时陶老根本就不懂什么格律、声律的,写出来的都是些顺口溜。他自己也觉得不像个诗,不过,他并没灰心,仍坚守着那一份追求。 1993年的某一天,退休教师张志善来到服务部找他修锁,见陶老正伏在修锁台上认真爬格子,出于好奇便与他攀谈了起来。张志善老师得知他对诗歌创作是那么的孜孜追求,就想帮帮他。次日,张老师给陶老送来了三本写诗的工具书——《声律启蒙》《诗词入门》《诗词格律十讲》。陶老如获至宝,读了一遍又一遍,就像是吃不完的美餐津津有味。这才让他知道,诗词和对联都是中华文化的一种特殊裁体,是中华文化的精彩沉淀。 打这以后,陶老开始潜心研究起格律和声律来了。创作时,他总把这三本工具书放在一旁,按照书上教的一点一滴去创作和修改。起初还真是到处碰壁,这不懂了,那卡壳了,就像刚学步的孩子,跌跌撞撞地探索着。幸而张志善老师也是个热心人,常到他铺子里串串,到家里面坐坐,看看陶老的诗作,对他进行了讲解。在张老师的引导下,陶老渐渐懂得了诗作的规律,创作的诗歌也慢慢上了路,读来也有了些“味道”。1994年之后,陶老的作品就不断见诸诗刊杂志。陶老说,我能有今天的成绩,都是张志善老师的功劳,他可是我的启蒙老师呵! 1996年12月,四川省高新技术研究所文艺部邀请陶老前往成都,参加全国文学创作研讨会。研讨会上命题作对,以上联“市场经济兴四海”,让与会者对下联。陶老对了下联“特区主义拓八荒”,一举夺得金奖。那时的陶老一直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比吃蜜糖还甜呵! 夕阳西下,晚霞漫天,像绸缎般的。远山笼罩着朦胧的黛色轻烟,在山顶晕开了金红色的光芒。陶老坐在从成都返回的列车上,心中还是喜惦惦的。遥望窗外,山抱沃土,良田万顷,村庄零落,炊烟袅袅。此时秋收过,正值秋播时。陶老发现,不远处农田里,一对农民夫妇带着孩子、偕同两位老人驾着牛,在犁田翻土。他触景生情,一下想起了自己小时候放牛劳作的经历,心中顿时涌起汩汩诗情,不能自持!他立刻去找到列车长,要求换成卧铺。 陶老趴在卧铺小桌上,在昏暗的光线里开始创作诗歌。他的卧铺紧靠列车员工作室,列车员被他精神所感动,悄悄拿来了台灯助他写作。凭着他那股子激情,彻夜未眠,即兴写下了《七律·秋播》: 双犁双马共相连,妈爸同心驾驭艰。 土卷泥翻辞旧地,蒿亡草天辟新田。 爷爷耙穴如琴瑟,奶奶栽苗苦舞翩。 乖宝佳家遥祝福,年年岁岁获珠钱。 除了《七律·秋播》,还完成了诗歌《牧归》的创作;给笔会组委会的一封信,谈他参加笔会的感想、意见和建议。之后,组委会还把陶老的信登到了简报上。 从此陶老有了点小名声,数次上北京、登庐山,参加笔会、研讨会,多次获殊荣。他从小房间里捧出了一大堆的获奖证书,什么“中国乡土文学奖”、“全国文学创作研讨会”三等奖、“庐山杯”笔会诗歌创作一等奖、“跨世纪全国文学艺术创作研讨会”一等奖、“96之春文学笔会”三等奖、“人民日报《大地》月刊首届文学创作研讨会”二等奖……真是举不胜举,满眼都是红红一片。陶老自豪地告诉我,他现在是中国乡土作家协会会员、岭南诗联学会会员、中国民族文学学会会员、江阴市作家协会会员…… 我非常惊奇地问陶老,是什么力量驱动着你把诗歌创作当成一生的追求呢?他说是父亲榜样的力量。 陶老儿时家境贫寒,父亲患有严重关节炎。他爸虽然是个文盲,但勤奋好学,自己识字读书,不会的就去问私塾老先生。到后来,四大名著能倒背如流,什么古文观止、各朝代历史、民间小说、风水、星像等等无所不看,且无师自通,村上人都叫他书呆子。陶老从小耳濡目染,受父影响,求知心切。他上过两次一年级,都因家中没钱,只读了半年就辍学在家。父亲就当起了他的老师,教他《三字经》《百家姓》,教他读学问类、治学类、生活类等十大类格言联璧等书。直到16岁那年,他才上了四年级,还是靠母亲用银手镯换来的三元钱,念完了小学。以优异成绩考取了无锡市第一初中。平时生活靠哥哥每月微薄的工资,当工资不能维持生计时,哥哥就去卖血换钱。所以陶老从小就有一颗感恩之心,学习异常努力,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还担任了学生会副主席。21岁初中毕业,即入无锡市邮电局速训班实习,成为了一名自动电话机务员。1961年因国家政策的缘故,被下放农村,从此走上了个体手工业之路……陶老一路走来,个中甘苦磨练了他的意志,成就了他如此执着的品格。 陶老的人生信条是“让每一秒都拥有价值”。他的工作整天都是与普普通通的人打交道。在他的眼里,前来修锁的形形色色之人,都是他创作灵感的源泉。在他的笔下,都是平凡的工人、医生、老师、小区居民、民工、清洁工、建筑工……每一篇诗作,都凝聚着陶老写作风格的灵活变幻;凝聚着他对社会大众的一片热爱。 陶老已退休多年,子孙孝敬。但他从未歇下,每天早早起,晚上很晚睡,趴在电脑前用手写板进行写作。平时外出,也是纸笔不离身,一旦诗情泛滥,就可宣泄一番。他经常参加小区义工活动,从中发现许多鲜活题材,努力去讴歌,去弘扬…… 原无锡太湖学院常务副院长、作家蔡崇武教授,市教委的杨德生先生等,被陶老的精神所感动,闻悉其出版诗集,都热心伸出援助之手,为诗集作序。蔡教授在序言中这样写道: 陶玉鹏先生炽热的“诗心”,给了他无穷的力量,给了他永远的青春。他不因自己文化程度低而自悲,也不因生活在民间底层而舍弃,更不因没有作家等桂冠而停下前行的脚步。他把诗,尤其是古诗词曲的学习、研究与实践。当作自己的事业,当作生命的一部分。他是一个真正的诗人,他用自己对生活的全部爱,播下一颗颗诗歌的种子,并结出了令人意想不到丰美硕果,也正是在这播种、耕耘、收获的过程中,他把自己也写成了诗。他,就是一首美丽而动人的诗…… (作 者:初一学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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