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年三十的记忆 |
正文 | 年三十的记忆 文 吴明云 小时候,对于春节,对于过年,我是非常渴望的。常常会莫名其妙地在一瞬间想起过年时的欢快情景,也会在某个时候扳着指头数离过年还有多少天。过年,意味着可以吃上平时没有吃过的大鱼大肉,穿上盼望了许久的新衣服,拿上父母长辈们送给的拜年钱,还可以和小伙伴们满村子的疯跑狂欢。在这些记忆中,给我印象最深刻的便是大年三十那一天的经历了。 三十早上,刚睁开眼,便让妈妈从柜子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新衣服。从被子里钻出来,便急急忙忙地要穿自己的新衣服。新衣服拿在手里,穿在身上,心里美滋滋的,像吃了蜜桃似的,又像是守护宝贝似的,生怕弄脏一点点。吃过早饭后,便和父亲一起贴对联了。我帮父亲拿着对联,父亲端着打好的浆糊,他用手撕去贴在墙上,门框上的旧对联,然后用短扫把清扫干净上面的土,最后用刷子刷上浆糊。我帮父亲找出上下联,和父亲一块儿将对联贴好。不一会儿,院子里焕然一新,到处喜气洋洋的。贴完对联后,父亲去地里上坟,我便找小伙伴们玩去了。 中午吃完饭,父亲便开始垒旺火了。他用斧子把大炭块凿成有棱角的,尺寸相当的,一定数量的炭块,用箩筐摆放在院子中央。地面上放置一个大圆桶,或者是一个比较高的凳子。然后,在上面一层一层地垒起炭来。一层比一层小,到了顶子上面,就只够放一块炭了。父亲便会在旺火的顶部,把写好的“旺气冲天”的红纸用炭块压住放在旺火的顶部。旺火的中间是空的,垒好后,空着的部分会放上一些木柴,干树枝等,以便旺火燃烧得更旺。 下午,还有一个重要任务,便是包饺子。母亲是主要领导者,她早早地把饺子馅调好,和好面,便招呼一家人围坐在炕上开始包饺子。然后总是在饺子包到一半的时候,便会拿出一枚硬币,洗干净,包在一个饺子皮里。这时母亲总会说:“钱饺子就是福饺子,今天谁吃到这个钱饺子,谁就最有福气。”我总是不时地瞅瞅放在饺子群里的钱饺子,心里痒痒的。有时,会趁母亲不注意的时候,给钱饺子做个记号,幻想着自己能吃到钱饺子。 天刚黑下来,母亲就煮饺子了,我们便开始吃三十晚上的第一顿晚饭。我总是着急地在饺子堆里找来找去,想找到自己做记号的钱饺子。然而父亲总是在不经意中吃到了钱饺子,随后,父亲又把那个钱饺子传递到我的碗里…… 吃过晚饭,我提着父亲亲手糊好的灯笼,叫上自己的好朋友,开始在村子里的大街小巷里疯转。我们边走边唱,边说边笑,累了,停下来歇一歇。风吹得我们的小手凉嗖嗖的,但是,我们一点儿都不觉得冷。直到村子里响起了第一声鞭炮声,我们才恋恋不舍地被父母叫回家。 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母亲早早地把院子大门打开,告诉我们:“十二点整要接神了。”父亲朝旺火上倒上一些柴油,用火柴把旺火里的劈柴点着,便和母亲一人拿着一个乘放饺子的篦子在旺火的两端煽起来。那份豪情,那份自信,在父亲和母亲的脸上洋溢出来。过了一会儿,旺火在父亲和母亲的费力煽动下,燃烧起来。红红的火苗窜得老高,那热度把站在旺火旁边的我,烤得热乎乎的。父亲见旺火越燃越旺,便回家取出早已买好的鞭炮,大炮,礼花燃放起来。我和弟弟两个则拿上属于我们自己的小花炮在院子周围响起来。小小的院子里到处是我们的身影,到处是我们的笑声。此时,母亲便会从屋子里拿出一个亲手蒸的花馍在旺火上烤起来。等花馍烤好了,母亲便一人分给我们一块,并说:“吃上一口旺火上烤的花馍,一年旺气冲天。”此时,家家户户点燃了旺火,燃放起了各种各样的烟花爆竹。红红的旺火的亮光照亮了整个天空,一道道形态各异的礼花在空中划过,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在空中久久地回荡着…… 母亲招呼我们走回屋子,又煮好了一锅饺子。年三十的第二顿晚饭在我们的接神,煽旺火的喜庆中开始了。我的肚子鼓鼓的,只好眼巴巴地盯着饺子看看,一个也吃不下去。母亲把晚饭收拾好后,一家人围坐在热乎乎的大炕上,闲聊着。终于瞌睡了,于是,在美好的憧憬中,一家人进入了梦想…… 年三十就这样在我的兴奋中,在我的翘首期盼中度过了。现在想想,那份愉悦仍在我的心中回荡。是啊,岁月不回头,曾经的美好只留存在我的记忆中。那份纯真,那些亲情,是我一辈子魂牵梦绕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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