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重返若尔盖 |
正文 | 到若尔盖大草原,那是一种原始心态宣泄和奔放的极好地方,宁静的草原,奇异的花儿自然得受不了一点约束与你紧紧相吻。 我下了车在花湖伸手能触摸云朵,天边地平线象靠在我的腰间,宽阔的公路两边是翠绿的草坪一浪翻一浪的圆润的连绵草坡间夹着各种花朵,一眼望去,几十公里看不到什么人家。除了黑的牦牛和白点的羊群。蓝天象圆盖,大地似一口锅,世人在锅内,不分贵与贱,同享荣与辱。”情景相似,就象离世拥挤在奈何桥.除了能分出黑白的却是这些黑牛白羊,心中早就没了那份荣辱的牵挂。 草地的天离心儿更近,草地的云儿悬得更低,成块成片的象棉花糖,仍你品尝,贴在你嘴边,问询着你,又象穿着婚衫的新娘似的追寻美丽的梦的牵扶着你进入婚姻殿堂。进入草地这种感觉让现实和梦幻这么贴近这么虚实难测。三十六年前途经红原那一个多小时的记忆至今历历在目,那时我陪女友曾在这儿度过铭刻在心的故事,这也许就是我三十六年后的今天来一直向往大草原的真正原因吧。 “大草原的气候就象少女的心情时阴时晴,变幻莫测。那天上午说得好好的,怡梦她说只要到了花湖就要在此次旅行中为我献上一首"九九艳阳天”可到了黄昏,到达九曲黄河第一湾时已经见不到她美丽的身影了,刚下车,她说她要采摘野花,我依了她,可快天黑她却迟迟没返回,我担起心来,一望无边的茫茫草原,我何处去找,我大声吼叫着她,声音穿过蓝天,而透过灰暗云层那微弱天光.却不见回音. 因旅途劳乏,经她这一折腾。我更受不了,我心里想登高才能望远,我爬上长长的步梯向着最高山头攀去。一路栖息一路向下俯瞰,九曲第一湾亦变化着不同的身形。 云层越来越暗,一些人已经开始返回,我却还在向上攀登。两个女孩子握着相机坐在半坡草坪,守候着夕阳出现。这种无望的坚持对年青人来说是一种固执也是一种企盼和信念,我认为这是一种好事,我们很多人缺失的正是这种无望的执著,我想我也应象两个女孩守望这千变万化,似风似雨的怡梦。 高处不胜寒,我一只接一只地抽着烟,一样守候着夕照,嘴里用普通话喃喃自语着:怕是她变心了,不会的,要变怎么会约我而来,再说.......我抽完了一包烟扶栏望着黄河第一湾的浪漫曲体,象失去母亲的孩子落起泪來了,我叹了一口长气,沐着绝顶处迷离晚风,放飞着自己悲伤的思绪,仿佛一切纯净的思想都变得复杂起來。自然之美就这样柔声细语的嘲笑着我这个红尘俗客,清洗着我无忘的灵魂,想到这里我竟然生出了一些对她的失望和伤感,很是不合适宜,我恨不该来这儿。 顺着登天之梯下行走显得太过劳累,心力交悴的我不想走得太匆忙是因为心里多了些留恋和牵挂——什么时候她能归来,我拥吻着她,守望到那一轮夕照呢?数度向着坡顶回首之时,我用相机收获了那对情侣游客在暮色里的剪影,剪影里的人物,一人一体态,一体态一心境,竟然给我留下了许多想象不尽的故事,有惊喜有欣慰也有剪影背后的许多感慨。而我呢,似孤雁一只.唉....... 这时九曲黄河第一湾时飘起了细雨,半途之中雨越下越大,最远的天际倒亮出了一小块暗蓝色,这种道是无晴(情)却有晴(情)的草原气候多少眷顾了第一次走进若尔盖大草原的我。几十公里见不到一个村庄,公路两边的草地在更加青绿的梦里享受着夏雨温情地滋养,一群牛马穿过公路的动物通道归去,一对对手牵手情侣擦肩而过。 激雨“啪啪”地敲打着车子挡风玻璃,透过雨雾远处一个棕红线条勾勒着的白色小城海市蜃楼般地出现在天边,一束淡而有晴的微弱天光正好罩在朦胧的县城上空,似梦似幻、亦真亦假,感觉就象远离了大陆航行在一片绿色大海而发现了一座圣洁的小岛。“小岛”看着近却又有些远,直到夜色和灯光驶进了若尔盖县城。急雨中进入梦中若尔盖,我恍如隔世。 卓玛塔大姐走到我身前,爽朗地开着玩笑:“几天没下雨啦,看来是你是在等心上人吧?游客们也都笑了, 我走出帐篷,雨淅淅沥沥下着,我第一次感到来若尔盖大草原的心如此悲凉…… 刹那间,一阵"九九艳阳天"的歌儿穿过若尔盖大草原直上云宵由远而近,由近而远.怡梦,她.她,她真的回來了,她双手紧握一朿鲜花猛的扑到我的胸前,雨水湿透了她的上衣,我赶忙脱下我风衣为她披上,雨后夜晚进入花湖,穿着外套也感觉到冷凉袭人。天空保持着阴暗的沉默,好在大家在帐篷内升起了火,很快就忘了自身冷暖,围着火堆,卓玛大姐给我们讲起了九曲黄河的故事,她说在平均海拔3600的广阔草原上,中华民族的母亲河,显得那么宁静,那么悠闲,犹如一曲委婉动听的牧歌.久久细诉着"黄河王子"与"白河公主"的动人故事,她们紧紧地缠绕在唐克大草原无数起伏不定的高原丘陵脚下,似乎不忍离去,似乎又想再次折回.一路东来的黄河就在这里,是那样的缓慢,那样的一步一回头,好似割舍不断的情,久久回望,盈眶泪滴.终于,她咬紧牙毅然北去撤下了一路血泪在若尔盖唐克大草原,给人间留下了"九曲黄河第一湾"的美景."她讲到这儿,怡梦一下倾到我怀里,我紧紧搂着她. 三十六年后,我一个儿重返若尔盖.又见花湖她已是闻名遐迩的湿地的一个高原湖泊,保持着草原湖泊和沼泽地的原貌。花湖芦苇浓绿茂密,应该是昨夜一场大雨让湖水涨了不少,芦苇显得并不太高,也许是今晨没有蓝天白云,湖水显得成熟暗淡又有些苍茫。 一对灰色的高原溪鸥强健的腾空而起,飞翔在低空阴云之下,几只黑色黄鸭扇着翅游于芦苇暗湖之中。游客们抢拍湖中黄鸭,导游随口给大家讲起了黄鸭:“黄鸭在鸟类中严格遵守一夫一妻制,如果一方死了,另一只不会再找伴侣,也会在短时内跟着死去,所以也被一些人称作‘藏式鸳鸯’。”听到这里,那些外地游客脸上多出了些许钦佩、赞赏和羡慕的表情。很多时候人性不如鸟性,真是这样。 难怪,我与怡梦我分手后,她竞一直未嫁.可怡梦还不到30岁.却发誓终身不再嫁了.我心里想,难道她在学黄鸭.唉!她这人太古怪了.那天我约她一块儿来这儿.可她再三推辞.我只好一个人跟团闲逛到这地方。一丛随风斜摆的芦苇,一池寥落败叶的小花,一只湖面翻着跟头捕食的小鸟,一群安详慢游的鱼群都让我流连忘返。都让我伤心落泪.那是我与怡梦相处太久的缘故吧?家乡虽然有山有水景色迷人,可和她独处的机会是那样的少,我常年在外采访,尤其调到<<西藏日报>>在那儿结了婚.8年没回过家.更不能象今天这样和大自然生灵这么亲密的接触:安静的鱼儿就在脚边游动,一只溪鸥停在木亭顶端张望着什么,另一只凌空振翅在半空玩起了停滞,却不理睬我的镜头以及我的一厢情愿离它们那么的近。 这天我没有在花湖看到传说中的天鹅、白鹤、黑颈鹤,这天也没有摄影最好的天气和光线,但我非常的满足非常的知足我三十六年前曾和怡梦在这儿上演了"九曲黄河第一湾"的故事.,唉,自古忠孝不能两全.我为了事业竞与她离了婚.我害了她一辈子.也许什么都具备后反而成全不了今天的我。我在西藏连续评为全国优秀记者.我习惯了在生活中留下一些遗憾,习惯了不去追求生活的十全十美,习惯了在平凡中保留自己真正需要的精神和物质。 离开时若尔盖我许了一个心愿,一定在下辈子.守候一个晴朗的清晨或是黄昏,再与怡梦重來若尔盖,在这人间天堂,对我灵魂来一次大清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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