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标题 | 《城市灯光》（二） |
| 正文 | 二 晚上，郑小帆和妻子倚着床头半躺着，看着电视，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知道我今天上哪儿去了吗？郑小帆问。 腿长在你身上，我知道你干嘛去了。 猜猜。 去，谁有闲功夫猜你上哪儿去。我还不如看电视好呢。你看电视，梅婷长得多漂亮。电视里正播放着梅婷主演的《父母爱情》。 我去看了一栋楼。 真的？郑小帆的妻子坐了起来，一时间来了精神。她早就有换栋楼的想法，至少在郑小帆面前有意无意地提到过三次，但都被他严词拒绝了。说说，在哪个地段？ 郑小帆疲惫地伸了伸懒腰，故作不耐烦地说，没什么好说的，不理想。 呵，来劲了是不是？越让你说了你越不说了，是不是找抽啊。说着就要动手。 好，好，别动手。我说，我说。于是，郑小帆把上午看楼的事一五一十地向妻子‘汇报’了一遍。 这不瞎掰吗。看一顿不满意跟我说这个有什么用？竟耽误我看电视。 咱不是及时向你汇报，好让你掌控我的行踪、监督我的行为吗？ 去去去，少给我贫嘴。 郑小帆看到妻子的脸晴朗无云、风和日丽，认为正是火候。 咱商量个事。 什么事？快说。妻子的眼没有离开电视。 嫂子管咱借钱。郑小帆故意把话说得很轻松，盯着妻子的脸的反应。 嫂-子-借-钱。郑小帆的妻子把头转过来，用狐疑的目光瞅着郑小帆，皱了皱眉头。哪个嫂子？ 还有哪个嫂子，就是梅英呗。 噢，我以为是谁呢，一口一个嫂子，叫得蛮亲热的，象亲嫂子一样。她借钱干嘛？ 说是买楼。 她？买楼？ 你别用这种口气说话好不好？人家就不能买楼啦。 我不是瞧不起她，而是我认为她死了丈夫才几年，又刚进城，哪有那么多的积蓄？如果真借钱的话，那得借多少？ 这咱不用管人家了吧，操着心干吗？ 咱操这心干嘛？你说呢？如果真借给她钱，就不能与咱无关了，不操心，到时候，还不了钱怎么办？不能肉包子打狗吧。妻子白了郑小帆一眼：她说借多少钱？ 三万。 三万？真是狮子大开口。那你怎么说的。 我答应想想办法。 自己买楼还是贷的款，到现在还没还上。就你，能想出什么办法来？ 我寻思着嫂子孤儿寡母的，过日子不容易，再说，大哥活着的时候对咱不错，现在，嫂子遇到了难处，咱不搭把手，心里过不去。 谁说不帮了，问题是咱家不是也在闹钱荒吗，怎么帮？ 咱不是还存着两万元钱吗？ 那钱，那钱可不能动，那是我的救命钱，你就是说下大天来也不行，亏你想得出。郑小帆的妻子听说要把自己辛辛苦苦攒下的救命钱借给梅英立马就急了。 郑小帆说的“那些钱”被妻子称为“救命钱”，大约两万多元。它有两部分构成，一部分是妻子从娘家带来的，是母亲觉得女儿在家受累太多给的补偿；另一部分是平时女儿给母亲的零花钱，但母亲舍不得花又返回来的钱，十几年下来也攒下了不少。母亲希望女儿用它来交养老保险，女儿想当母亲有个病啊灾的用它来救个急。没成想，郑小帆竟打上了这部分钱的主意。 我就纳了闷了，嫂子每次有事你都这么上心，像是蝎蛰狗咬似的，这里边是不是有猫腻？说完，生气地扭过身子，把个后背给了郑小帆，不再理他。 胡扯，我与嫂子能有什么猫腻？她这不是遇到难处了，咱不帮一把，对得起死去的大哥吗？你这人怎么这样，没有一点同情心呢？ 任你怎么说，郑小帆的妻子一言不发，甚至用被子蒙住了头。 郑小帆感到受到了侮辱，心里很不痛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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