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标题 | 心有秧田忆故乡 |
| 正文 | 心有秧田忆故乡 又是一年谷物生长季，满眼的新绿与不久后的金黄又一次唤起对家乡故土的回忆与眷念。 近来，在朋友圈儿看到县内某一地乡村气息十足的水田农作和栽秧插秧图片场景，其田畴之广农作之盛成型之美，一霎那竟然勾起我对于我自己的家乡故乡---梅家河乡京丈坪的无限眷念与回忆，其大部原因就是那沉淀在心在鲜活记忆里的秧田稻田，多年来一直是我对我的故乡久莫能忘的情结所在。 秧田稻田，即区别于农村旱地旱田坡田的耕地良田，农村称之为水田即产米产水稻的一类田地，常出自于广袤农村低山半高山一带，曾几何时是养育世代以来众多农村人口的支柱型庄稼地。只要是在农村出生生活长大的，对于这一种田地应该极其熟悉熟知是并不生疏的，都有其感性的认知。 我的家乡故乡---梅家河乡京丈坪村，坐落在秭归山乡西部一隅一个偏僻山村，像一方质地古朴的玉璞栓系在茫茫大山原野之间，又似未曾打磨的玉珠镶嵌在广袤的山村乡野，故乡的风物容貌土壤水土人情人文历史气息至今是美丽淳朴的厚实厚重的，叫人难以忘怀萦绕心间无论身在何处离家多久，无不充斥着对故乡勾起漫漫回忆深深情愫。 在对故乡众多值得回忆留恋的风物场景中，最为不能忘怀的是故乡村子里那些稻田秧田。那些稻田秧田，从我们村委会庙岭下面大沟处落成起势为起点沿着山沟山岭一层一层布满抬升蜿蜒向上直至顶部叫大山茶厂地界的边沿，形成分布开阔气势宏大广阵铺陈罗列。这是整个全貌和走向，若细细观察评鉴其局部样子，展现出来的单个单体则是各具形状和特点，我们始终也无法数到家乡秧田稻田究竟有多少个，这些绵延稻田有的落在山坳有的陈列山坡有的依偎在房屋屋场四周，有的沿着山沟划成弧线月牙一般逐渐而上，有的夹杂在旱田与林子中间，而有的就在车道小路一侧，有的样子渐圆似椭，有的则是长形兼方，大多阔而平铺颇有阵势，有的细小优美形状各异互为衬托，于是这些不同形态神形各异的单一稻田齐刷刷绵延不断构成故乡村落整个一幅稻田画图。 家乡村子里的这些稻田像是大自然的礼物馈赠与家乡父老乡亲是多的是美的，映入眼帘极度令人忘怀。多少年来养育着我们哺育我们一代又一代繁衍更迭，人们对这些稻田也是极其珍惜爱惜的，视为上天赐物倍加呵护精心经营。一代又一代的农人把这些秧田稻田耕作培植仔细臻善。 春天，故乡的一切都是新的，初春过后春雨格外勤便四处都在“发水了”，一场又一场春雨浸润着家乡满坡水田，农人们此刻便闲不住了，实际也是等不起的时节各自有序地把山沟里水渠堰塘里的水引向秧田稻田，用犁用牛耕了翻了沉睡一冬的泡水田，而后用木耙一遍又一遍把秧田整平，同时又把水田里外的树柯杂草砍割除走一并修葺田坎加实加牢，再者就是用钉耙把田里的稀糊土泥一层又一层紧紧地搭在水田田坎以内的边子内坎，这是为了田里的水土不得从田坎外泄，如此几番工序作为后基本就绪只待栽秧入田了。这些整理好的秧田都注着水像极了一个又一个平面镜子紧紧相连其连片的明亮，像素描山水画作辉映着落日余晖辉映着春夜皎洁月光分外入目。其间又有蛙声此起彼落不一而绝，构成一幕山村之夜的画图和交响乐。 与此同时，农人们先前在家里用水缸泡下了谷种，待谷种略微膨胀便迅速洒到原来已经备好的“秧地”，这个“秧地”实际就是在自家水田内再打的一个让谷种落根发芽长成幼小秧苗的地方。至此，春耕栽秧准备也已完全就绪。 春和景明春分助农。不几天时间，秧地里的秧苗长成近尺来长的细密苗子，此时一幅春耕插秧图画便在这个小村子铺陈开来，各家或者联合或者单独从秧地里一担又一担把秧苗扯起移走到原已整好的秧田，按照行和垄厢和线线路要求把整个的村子内的水田稻田全部都栽上寄托农人一年收成收入的秧苗，每个人的心里都期待今年好年成好收成。 至此，家乡山野间尽是大片的秧苗绿地与绿带布满了整个村落，随着好天气好气候的催苗促发形成了发乌之势（发乌就是水稻在分蘖长粗长大的意思），不几日村子上下尽皆绿幕覆盖片片新绿，从村头的大洼包上（家乡小地名）环顾四望可谓极目碧绿铺天盖地。这，便是故乡的稻田在春日无与伦比的美景与画图叫人驻足难忘。 转瞬即是夏天的来临，生长在稻田里的秧苗在阳光雨水和风水汽的滋润下长势更快，不断吐出嫩绿谷穗与浅白穗花，在并不火辣的风中一浪一浪随风而舞，摇曳着成熟之前的欢快与喜欢。此时，农人便不是迅速的捋秧草扯秕子就是审时度势打几遍药水防止害虫草蛾侵害这些要长成谷子的秧苗，同时还要注意田中秧水的深浅，及时观察天时天气，无不为这赖以生存生活的稻田秧苗倾注很大精力。辛勤的农人不但要伺候好这满坡的稻田，还要伺弄另外大片旱田耕地以及家中的猪鸡牛牲口和一家老小的生活繁杂事情，可以说上世纪8、90年代的乡村农民辛苦淳朴勤劳，在中国农业农村乡村乡野作出了最好最为浓烈的注脚和印记，是他们把家乡的农地水田旱地精心劳作呵护描绘成乡村绝美画图，支撑着那个纯农业时代并不富足的年代的延续。现在这些农人大多6、70多岁年纪了，如今在现代化的都市城市跟着子女后代乐享其福安度晚年，对比上世纪的劳碌辛苦他们是欣慰的满足的，是令人致敬尊敬的彼时一代乡村伟大农民。 秋天到了，秋色浓郁。家乡的稻田像油画大师格外的描绘又像老天格外的垂爱，恍惚一夜间那些碧绿的秧田转瞬之间变成金黄的稻子，村子上下又成了金灿灿的缎子织巾披盖笼罩着整个村落，而此时又是乡村稻田收获的繁忙热闹场景的开始，农人用镰刀细致完满的割了水稻大多先要就地晾上一晚，此举称之为放晒，意在除去新收割稻子的水汽以利于谷穗粘附结实和牢靠，以利于收回屋场收回家时不容易使其掉落贵在颗粒归仓。谷穗谷草背回来后用牛赶滚或者用打谷机加工，把春上的秧苗历经夏的裂变抽穗形成秋日丰收谷物精心收拢成为这一年新的谷子，成为家里桌上纯粹饭米踏实落实，无不欢欣喜悦荡漾在故乡每一隅每一处村庄屋场院落。 而此时再看漫山的稻田，盛着农人一年希望的谷物由此产出归于供奉乡村人家生计结晶，此刻的稻田也归于如初形貌，漫山的稻田秧田只留下收割后的水稻脚跟我们称之为秧蒂，星罗棋布遍布山山岭岭又成为另一种风景，返璞归真的回环乐意产出奉送人间的气质便是一年里稻田秧田向山村农村变幻作着最好的注脚诠释。 待到冬季的来临，四野萧疏。家乡的冬天格外寒冷时常下大雪绞冰凌，而此时的秧田稻田大多又被浅浅的山水所注入，在寒冬的裹罩中不时结冰起壳明净泛白星星点点，散落在村子里外农庄上下，静静地安卧在山村里安娴如初沉睡在静谧的冬夜，不断酝酿堆积淀积期待来年的复苏和盛装登场。 春夏秋冬的四季轮回，造就许多事物繁衍变化推陈出新变化奇妙更迭频繁，有提质进步的有消逝消隐的，有转瞬而逝的有永存不灭的。而对于我家乡故土的这些秧田稻田，却是亘古如一的，在一年又一年的四季演变中它们上演着春的初萌律动夏的嬗变抽穗拔节秋的成熟辉煌冬的静谧回归，不负天时天象不负乡村农人，用自己的方寸境地甚而恢弘大气产出供奉到一代又一代的山村人间，养育一方纯正淳朴子民百姓，把自己的风物演变与山村乡村百姓的血脉繁衍延续紧密栓系在一起。这，也正是令人时常回忆秧田稻田难以磨灭的四时容貌容颜，在我人生近50年的沧桑记忆里是永远定格的生命之色。 时过境迁，随着中国社会现代化大踏步迈进，中国发展的历史巨轮向世界浩浩驶入，乡村农村特别是山区的农业农村在上一世纪不知不觉有了质的退缩蜕变。多年以后的今天，我沿着平坦的山村公路走向生我养我的故乡故土，看到的是满绿苍翠嗅到的是纯正乡味领略到的是不一样的山村容貌图景，而站在同样的大洼之包，再次环顾满坡稻田秧田，映入眼帘的已经再不是曾经的明媚丰厚丰润模样和容颜，许多水稻田地已经沦为旱地有部分稻田已经为茅草树柯所占领，昔日连片的绿昔日烁眼的黄已经不复存在，虽然有那么一星星一块块存在也是散落在广袤山野极其细微的斑点了，似乎在宣示最后一点点倔强的存在，也似乎在告昭着这里有曾经美丽辉煌与沧桑。 夜已很深，四寂无语。在老家静谧乡村夏夜，我独坐昔日喧闹的院坝稻场，沉思着萦怀着脑海一遍又一遍的泛起曾经稻田之盛秧田之美收割之喜，联系当下火热康乐美好的城乡人居环境风貌以及历史进程呈现的前所未有的嬗变，不由心生感慨：曾经的美好应该只能成为一种过往追忆，不应是久莫放不下的眷念和定格，人生的向前社会的进步应有的取代才是不可阻止的欣然接纳和融入。 （作者：黄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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