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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远去了的“喧嚣”
正文

你有没有听过花开的声音?像深水里的钢琴键轻轻撞进柔软的心底;你有没有听过风哭的声音?如世上最悲情的老唱片低哑的唱着小曲;你有没有听过雨落的声音?宛若指间不经意划过的一串串冷冷琵琶琴音。

南方的老房子大多是白墙红瓦,像是檀木桌上铺成的一副最为淡雅的水墨画,它就在那画里安静、沉默地矗立了许久许久…… 再多添几笔阴影。竹影飒飒投映在屋前屋后,和着柔和的风声,奏响最自然的音律。“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哇”,江南水乡的温柔梅雨勾勒出最美的乡情,就这样被浓缩在了赵师秀的诗句里。

夜间竹叶稀朗,隐约间能看见一袭月儿的风姿绰影,砖瓦堆砌的屋下支一张小桌,摆上一方未下完的棋局,添上一盏温热的浓茶或是温上一壶人间佳酿。等待的时间久了,连月儿都有些微微醺。青色布衫的衣袖里伸着一双读书人的手,修长有力的两指微屈,夹起棋子不轻不重的磕在棋盘上,双目半瞌,思绪随着并不扰人的雨声明明灭灭、起起浮浮。

雨滴落在砖红的瓦上,顺着倾斜的屋檐滑落,淅淅沥沥,宛若银白色的珠帘,最后汇成一股小细流流向寒湿的土地,滋养着这些自然界的小东西。当你注意倾听,你会听到每一个踩到你心上的音符,它们笑着跳着,自远处来向远处去。

“七月在野,八月在字,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诗经国风里的乡里人家以蟋蟀为侯,七月的蟋蟀尚在野外,夏风火急火燎地拂过原野,助响了一群蟋蟀的协奏曲,八月里来蟋蟀进入屋檐下,仲夏夜的风温凉习人,静溢的夜在它们的衬染下又显得异常祥宁。合起门窗,九月的蟋蟀在我的窗内,落叶乘着秋风掉落在积灰的窗台,而它嘶哑的嗓音依旧倔犟地诉说着夏日里最后的精彩。时至十月,它终于完成了整个夏日里来的使命,那嘹亮的歌喉为它短暂的一生添上了一笔最绚烂的色彩。

“小弟闻姊来,磨刀霍霍向猪羊”。木兰诗里的“霍霍”磨刀声一下有一下规律地回响起,顿顿撞入我的心扉,像寂静的山林不时传来的鸟鸣。长长方方的磨刀石端放在长凳上,玄黑的外表平滑的身躯,他用最深幽静默的目光传达着自己的古朴,深沉。有时是钝钝的菜刀,有时是缺口的镰刀,当冰冷的刀背贴上沉寂的磨刀石时,一切又都那么地滚烫,火热,像是一整颗心都在炙热的火焰上炙烤,不多时。再浇上一捧沁人的井水,冰冷的井水一下散落在刀刃上,声音清亮,悦耳至极。此刻,刀刃亮了,刀锋在清冷的月光下散发着冷光。一曲动人的乡音在月夜下默默地响起又默默地落下。

乡里人家从来都不是寂静无声的,从晨光曦微到夕阳西下,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充斥着风味的“喧嚣”。自然是一幅不饰工巧的画卷,万物生灵不甘落寞,争先恐后地在这画卷上留下一串又一串的音调,如阵阵暖流淌入人间,熨烫了心底每一处褶皱,让它平平整整,妥妥帖帖。

当月光从白墙红砖上回到高楼大厦,耳中从清越鸟鸣到喇叭声阵阵,眼前从山清水秀到灯红酒绿。从乡村到城市,我的确是从一个“喧嚣”里离开前往了另一个。雨声还是那个雨声,它淅淅沥沥地落下,一切似乎都没什么不同,但这始终不是我想要的样子,我时而在楼梯口徘徊,看到一扇扇防盗门紧闭,正红墨字的对联谨慎地贴在门上,以辟邪,以消灾。我会想起木心的一首小诗,那诗说:“从前的锁也好看,钥匙精美有样子。”一扇扇木质的门窗隔绝不了乡里人心中音律的交换。现在的人住在高楼,防盗门窗要比墙面冰冷,比玄铁坚硬,它把一切“喧嚣”隔绝于外,一把挂在人们心上的锁,锁住了世上最美的音符。

时过境迁,当乡音远逝,你还能听到花开的声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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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3/14 21:34: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