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冬月吟歌 |
正文 | 西风朔寒,月冷霜重。 夜阑人静时,读书累了,我却全无半点的睡意,披衣茗茶上楼台看一眼冷月,倒也别有一番情致。眼下早入了冬,月逢下弦,似棉球硬生生地扯去一半。月边更无丁点儿的云,多少有些孤单影只。 伴着孤单的月,不免怜忆起儿时的戏闹。那时不惧冷,冷中透着热闹,整个村子共用的打谷场就是我们晚饭后热闹的去处。稻谷上场,透着米香,可在米圈仓了,冬茬地里泛出麦青来,河里冰封了,打谷场上就堆得似山的谷草把子了。冬月下,我们这些晚上睡不着的娃子个个都象个夜耗子,在谷草堆里掏洞乱钻,一会露个头,一会又隐身草洞里。累了时,几个小脑袋凑在一起,趴在草窝里指指点点蟾宫里的嫦娥,说说吴刚,倒也想出一大堆听说的与编造的揉在一起的传说。 七岁那年,那是一个特别冷的黄昏,母亲突然生疾,父亲急送她去距家十多里外的医院求诊,屋里就我和哥哥在。哥哥写他的作业,而我却还没入学,自是什么事也没有,无聊地看着空荡的屋子、冰冷的锅灶。月升过屋顶,哥让我睡,而我却无一丝的睡意。 “哥,我们去医院?”我提议道。 “不行,天太冷了,说不定,妈就在回来的路上。”哥哥没有抬头就否决了我的话。 “那我一个人去,说不定我就能碰上妈。” “那么远的路,还要过涵洞那片常出鬼火的地方,你不怕?” “有月呢,鬼怕月亮。” 一路上风很大很冷,象锥子一样往怀里钻。路的两旁全是浓密的枯树丛,在月的映衬下,显得幽深而恐怖,结了冰的土路很不平,脚下稍不留神,整个身子就拌趴下了。我时不时地抬头看月,希望月亮能驱寒,还想和她说个话啥。 后来,我摸到医院时,母亲正在吊盐水呢。 又一年的年末,在县上求学的我,适放寒假。我挑着担,步行回家,担的一头是书本,另一头是被褥行囊。 这一日,我是下午五时从学校出来的,三十几里的路,我一直行至半夜时分,好在那晚有月,看得见路的行迹,只是风大冷寒。在离家还有四五里地的路坎边,饥累渴乏交集全身,便停下避风歇脚。不曾想,一躺下竟沉沉睡去。待醒来时,寒月已西下,周遭一片惟风过草木余音尖鸣,我匆忙起身赶路,却就在我起身时,发现身旁两米远处现一座新坟。月影风动,花圈丧棒清晰在目,杂音入耳。我手持柳木,重又担上书袋被褥,继续行路。 待到家时,月已逝,鸡却鸣头遍。 也许自小就恋月的缘故吧,如今奔波在外,还是喜有月的夜。这如凝结在夜空中的月,很可怜,我想触手而及,却又恐手上的凡尘污她了纯净,倒不如静静的看,静静的陪着。 月有我伴,我有月陪,夜虽长,倒也不惧路远人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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