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蛙声 |
正文 | 入夜,楼宇凭气,钩月西悬,这在上海的乡下,多少带有几分少妇的静宓。我去年购置的房子,直到今年才住进去,原很后悔这实在太乡下了,然而,在入了夏后,又有点燥热的今晚,当我独坐阳台,任由晚风抚摸亲吻我的肌肤,也就生出一二分窃喜来。楼高临风,却也临水——小区内有河,此时河内正蛙声一片。 我索性趿着拖鞋,携妻下楼绕着河寻蛙而行。河是从小区的围墙外引入的,曲折逶迤,分小区为二。河上有桥,桥也别致,就是公园里的那种木桥和拱桥,这里虽是斧镂人工,亦能寻访到江南故风,——河边也修了好几个四脚亭,恰是饭后消食的好去处。我俩踏着河边的碎石板路,曲折而行。 河边早就聚着三三两两的人了,有的坐长石椅上,有的坐四脚亭木椅石凳上,或是闲话,或是看热闹的——四脚亭里有借河边的灯,正在冲击着楚河汉界。小区高楼间的清静,却在水边多出些热闹,而这些热闹却比不了隐于水边草间的四脚蛙。 蛙甚是狡猾,白天隐于草间水边,俱不哼不鸣,而到了晚间,群蛙似乎就开起了party,一会儿整个河塘蛙声大作,即便就是在月光和灯火辉映下,不惧不馁,我行我素;我借着月光和灯火,正想寻蛙的藏身处,瞬间整个河塘却又如冬夜一般沉寂。我凭声静气,竖耳侧听,却惟有晚风捂着嘴窃笑,滑过我的眼前。水塘里早铺开一大片水莲叶,莲叶随风在水面上荡出了道道涟漪。 我小时捉过蛙,也是这样的夜晚,背着竹篓,提着电筒,举着鱼钗,几人一伙,摸索在芦苇荡里。现在想来,手段过于残忍了,那时捉来的蛙和鱼都成了夜宵。 再当我享受着月夜的宁静和晚风的柔和时,整个水面又蛙声大作,似乎有人在指挥,一律到我没办法说这是一只蛙还是一百只,或是千只。蛙声刚才那一瞬间的停顿,似乎不是害羞或是躲避什么——水边的四脚亭和石椅上依旧有人在聊或在争一步棋的得失。我能感受到在我脚边不远的草丛里,就有蛙的身影。 我停住脚,屏住气看石块边的水草丛和河塘中间的莲叶,借着灯光,我突然看到了伏在莲叶上的一只蛙,它似乎在鸣。接着,我又发现了第二只、第三只……似音乐场的乐器手,各自忘情忘我的在这场交响音乐会上演奏。 “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古人知道蛙是吃虫的,蛙鸣声越响,说明入秋的稻谷就越是丰收。 蛙儿是自由的,想唱就唱,即便有两声不合群,也不会有谁来干涉,喊多了,来年还丰收。 钩月西沉,河边的人群渐渐地散去了。妻说困了,我才依依和蛙儿作了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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