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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白马湖浪花在把英雄找(散文)
正文

苏北白马湖风景秀丽名闻遐迩,目前白马湖的文化旅游开发给白马湖的前景带来蓬勃生机。白马湖四周所属四县区的各个乡镇都在抓住这个机遇竞争发展。然而,人们没有忘记那老区年代,没有忘记那些为家乡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们,没有忘记他们对这块土地的赤诚奉献,他们的忠魂现在哪里?白马湖的浪花在把英雄找。

一九四二年,新四军罗炳辉部队解放了老淮宝,建立了淮宝县抗日民主边区政府。县边区政府设在白马湖西岸的岔河镇。当时淮宝十个区,隶属现在白马湖四周的金湖、洪泽、宝应、楚州,囊括安徽天长、淮安清浦区、淮阴区部分乡镇。南闸地处白马湖东北岸新河入湖口,当年是淮安及运河线通往淮宝县边区政府岔河的重要交通线。这里水荡芦苇重重,也是淮宝坚壁清野的大后方,新四军四师文化工作队就曾被安排这里的水荡村庄掩蔽,这里好多村庄都被边区政府表彰为支前模范村。

一九四六年,抗战胜利后,由于新四军主力部队北撤,淮宝地区敌顽势力猖狂,一度淮宝沦陷。我方只剩下一些地方干部及少数民兵武工队员坚持敌后斗争。敌方疯狂还乡扫荡,淮宝当时主要骨干都相继牺牲,有时任县委书记李绍武、县长邵伟光、副县长魏其虎等。面临万分危急的形势,为了保存实力,当时代县长万立誉和副县长吴锡昌等只好带着淮宝机关及区级干部撤往运东宝应安丰,也就是在这黑云压城城欲催的危难时刻,发生了一场震惊淮宝、落点南闸的新河头战斗。

那是一九四六年十一月二十四日,已经接近严寒地冻,白马湖已经结起了薄冰,当时淮宝县委一些主要干部秘密从运东撤回淮宝坚持艰苦的敌后斗争,没有想到经过新河头一带被叛徒告密,当天敌顽大部队从宝应山阳和淮安两头夹攻新河头。眼看这些残存的淮宝部分干部就要遭吞噬。情况十分危急。幸亏新河头一带民兵紧急配合找来了几条较大的渔船,让这些干部都上了船,但地方枪声在急,还没有离开危险区。就在这时淮宝地方部队支队营教导员张鹏兴,排长徐明挺身而出带上两个武工队员留在岸上打阻击。

在他们火力掩护下,船安然离岸进入了芦苇荡向西柏大庄而去,而我们的英雄张鹏兴和徐明终因寡不敌众壮烈牺牲。那两个地方武工队员跳水而撤退。由于当时是晚上黑天黑日。淮宝支队人员到岔河后才知道失去张徐两位战友,作几位同志**新河头寻找张徐二人踪迹,没有想到两人尸体已经在新河岸边的河塘里飘了起来。新河头地方干部群众主动把当地两家老人的寿材棺柩献出把两位英雄就地安葬了。

直到第二年夏天淮宝边区政府恢复元气之后,才在仁和淮宝中学操场为淮宝英烈召开追悼大会,名单排在前面的是李绍武、邵伟光、魏其虎,后面紧跟着就是淮宝县委委员张鹏兴、徐明。新四军副军长张云逸亲自参加了追悼会。还有新四军继任师长张爱萍将军,即后来的国防部长。当时气氛热烈而又悲壮,淮宝英烈为新四军四师的地方武装战斗写下了光辉的一页。

徐明烈士是安徽六安人,当时只有二十四岁,后来灵柩就一直留在了白马湖畔,张鹏兴烈士家乡是现在的淮阴区赵集乡,建国初被淮海地区政府将其灵柩迁至泗阳爱园烈士陵园,多少年来,新河头父老乡亲一直很深情地缅怀他们。新河头一带在建国后被命名为张徐乡,以示对他们的纪念。

上世纪七十年代,淮安县人民政府曾发起进行革命烈士史料调查整理工作的号召,笔者当时是文化站长,有幸参加了这次调查活动。我曾经向老淮宝一些老干部发去信函,当时这些老干部都身居要职。当年曾任淮宝县山阳区委书记的马健在职无锡市市长。我信函发去十天就收到他的回信。信页上是钢笔很端正的小楷,他是充满激烈的缅怀之情一气呵成写成的,他说自己已经老泪模糊了。他很记得张鹏兴这位他很尊敬的老兄长的音容笑貌,因为马健做区委书记时才二十一岁。他说提起这件事很感到愧疚。那一天他也在淮宝支队的队伍里,当时并没有像张鹏兴老大哥那样挺身而出,没有向领导主动请战。自己跟部队上船了。意味着自己生命也是张徐二人营救下来的,他们这些幸存者无颜面对烈士的灵魂。老马健在上世纪回宝应山阳(当时山阳也属淮宝县)战斗故乡,还特地请人带信给我,我在会到马老时他很是热情,说老朽请你转达南闸地方的党政领导能否建造一处新河头纪念地。对老大哥等人灵魂有所告慰。

我曾会到原林集区委书记(后上海轻工设计院党委书记)赵矿老人,他讲述了张徐二人牺牲时的情景,他说自己也很有责任。说当时如果他在场就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他到新兴乡动员支前送公粮,未有赶上。他是水乡人,水性好,打阻击后可以跳水撤离。可惜牺牲的两位壮士都不懂水性。在他主持下,烈士牺牲的第十天,也就是将烈士安葬下的第二天,在林集屠家大桥召开了张徐烈士追悼会。当时赵老虽然不是目睹者,但他十分悔恨这是在他管辖区内发生的惨案。

我的姑母屠珍当时是淮宝县委委员妇抗会副主席,当时她也很熟悉张鹏兴和徐明两位同志,经常在一起开会时见面。这她印象中张鹏兴高高的个子,显得很成熟而又威武,徐明是小个子也显得年轻而又精干,屠珍说当时他们牺牲纯粹是一种忘我精神。领导并没有要求他们留下打阻击,是他们自愿申请留下的。是的,他们明知道自己有生命危险,还主动向领导请战,要求批准他们来执行阻击任务,这难道不是一种精神吗?

再说当时战乱紧张,当时战友之间都缺少实际了解,对于张鹏兴烈士,连马健和赵矿都说是泗阳人,主要是事后张鹏兴灵柩运回到泗阳爱园安葬。对于淮阴赵集张的家他们都不清楚,这也反映了当时烈士一种无私的胸怀,顾及不了家乡,顾及不了家人。参加民族解放事业战地就是处处家。

一九五零年六月淮宝撤县,所属的地方都分属为宝应、淮安、淮阴,到后来又有了新建县和新建区,金湖、洪泽、安徽天长、楚州区、清浦区、淮阴区,由于交接的不够明朗,淮宝县的历史资料相继散失,因此在后来的各县区革命斗争史料老淮宝相关资料就特别少,几乎成了被历史遗忘的角落。到一九五五年建地方小乡时,地方为了缅怀英烈,将新河头所在地的白湖乡改名为张徐乡。到一九六零年张徐乡大部分生产队划归为白马湖农场,所属南闸部分恢复镇湖大队和柏庄大队。

到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淮安县人民政府曾组织过一次地方革命斗争史料调查,上面就是我在那个时期与相关老淮宝领导人的交往,他们只要是接到信件都会很热情地立即回信。也会很热情地接受采访。但由于我们人员都是兼职,外调经费有限,对于张鹏兴和徐明的身世及家人具体情况都没有认真搞清楚,就草草收兵。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从上而下掀起撰写革命斗争史料的热潮,当时南闸乡党委及人民政府很重视这项工作,决定兴建新河头战斗纪念碑,在新河岸边划地一亩,请当时淮安市书法家协会主席李锡贵先生撰写碑文,本人同时负责刻字。纪念碑边建了徐明烈士墓,对于张鹏兴墓没有再建,考虑泗阳爱园烈士陵园已经有张鹏兴墓。为寻找烈士的亲属,我们也吃了不少苦。因为从老干部口中得知徐明是安徽六安人,我们同安徽县民政局联系寻找,找到了徐明尚已改嫁的原夫人,还有徐明烈士的弟弟。纪念碑揭牌时邀请他们来参加了。后来徐明的弟弟又来两次参加纪念活动。

而找张鹏兴烈士的亲属就比较难了,同泗阳县民政局联系,他们只知道爱园烈士陵园里有张鹏兴烈士墓地及资料,不知道张鹏兴家的具体方位及其亲属,也没有张鹏兴亲属到他们那里领取抚恤金及烈属救济金。所以对于张鹏兴亲属资料一直是空白。就连在江苏省革命斗争群英谱中我们也无法收集到烈士的详细资料。几十年来,白马湖的浪花在把英雄找。

也许是纯属偶然,二零一零年白马湖文化旅游开发的钟声在南闸敲响,新河头古集镇被作为核心区进行重点开发,南闸镇党委政府高度重视文化开发建设,成立了特色文化征集办公室,专门征集调查该地的传统文化资料和老区文化史料。通过全方位地走访调查,采集到几十万字的文字资料,为了加强交流,我们把有些文章先发到报纸副刊及相关论坛网站,没有想到奇迹终于出现了。当“新河头战斗”这篇文章发表后,时间不长一位张慧琴女士主动跟帖,还主动联系我们作者。她显得很激动,说找了我们好多年,终于听到有人关注她爷爷张鹏兴牺牲的消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就这样张鹏兴烈士的亲属在六十六年以后与我们邂逅相遇了。

我们在现代网络邂逅后,进入聊天。由于两下工作的时间差,一开始只是相互大篇留言,张女士告诉我们,她的奶奶还在世,她爷爷牺牲时奶奶只有二十四岁,当时是一个女儿和还在母亲肚里的遗腹子(她的爸爸),当时听到她爷爷牺牲消息时她奶奶曾跑到白马湖边来,但当时音讯杳无。在张鹏兴烈士没有留下确切的家庭住址及亲属资料时,就这样几十年来他们一家都很闭塞地生活在梦里,竟然连张鹏兴的墓地在泗阳爱园都不知道。因为他的家乡是在淮阴县赵集乡庆丰村二组,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小村庄。

几乎所有当年和张鹏兴一样级别的幸存者,建国后相继都成为高级干部,在上流社会任要职,应该说他们整个家庭都享受着荣耀,而张鹏兴的家人亲属全部都是生活在低保线上的农民。包括他的第三代也都是很普通的农民,这位虽然顽强生活到九十岁的老太师,一辈子特别辛苦。要坚持为烈士守寡,当时还有张鹏兴烈士的父母,可谓是上有老下有小,一个人把家庭支撑着,把两位老人养老送终,一个人还要把女儿和遗腹子的儿子领养成人。也许她的初衷就是善良,而用政治话语就是要让儿女们继承烈士遗志,让烈士的灵魂安息。在艰苦的岁月和艰苦的环境下生活谈何容易。这位老太师之所以能够健康长寿到九十岁,也许正是为了争一口气,要对得起老头子,当然这里面也有革命的厚重含义。

应该说她老人家表现的是一种朴实农民心地和情怀,也就是说既然是为共产党革命事业牺牲的干部家属,也要有共产党的献身精神,他的儿子和女儿也很优秀都是共产党员。他们不依靠政府照顾,坚持自食其力过日子,直到儿子去世前,已经到新世纪伊始,老人一直都靠自然上下代接力抚养,没有向人民政府提出过多的优惠条件。没有想到白发人送黑发人,儿子不幸去世了,生活没有了依靠和着落,自己的女婿看不惯,替她向省人民政府写信,才安排了老人的抚恤金和烈士遗属补助。到现在这种救助金也才拿八九年时间,这真是标准的老区情怀。

在苦风腥雨的昨天,是烈士们用生命换来了幸福的今天,而张鹏兴和徐明二烈士的壮举更了不起。他们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一个后来强盛的县边区政府。如果没有他们的挺身而出,那船上的整批淮宝县委负责同志都要遭难,也就是说整个边区政府就立即瘫痪,整个边区政府就要覆灭,那种损失会更惨痛。何况船上的淮宝县代县长万立誉,副县长吴锡昌等以及好多县区一级地方干部,他们在几百号敌顽匪徒疯狂下能幸免吗?还有那么多当地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他们的牺牲保全了那么多正义的生命。

就在我这篇文章快要收笔时,张慧琴女士还同我讲到一件令他家特别感动的事。那是一九八零年,当时还在位安徽芜湖市市委书记的万立誉,当年淮宝县代县长,回到老淮宝战斗故乡,通过多方打听,得知张鹏兴烈士的家乡所在地,特地驱车到赵集看望烈士的遗孀和后代,十几辆小汽车把一条乡镇公路填得严严实实,好不威风。当时小张奶奶还特地赶到乡政府会见这位老县长。万立誉说得很诚恳,说如果不是张老哥,那次他的命也留在了新河头。也就是说不是张等的掩护和保护,他也一定要遇难的,这可是用生命的付出呀,那一次令她们家感动的看望,也没有解决老太师的生活保障问题,也只是一种表面上感动而已。再说他们一家也没有再去找这位还执政要员当年的万县长。

淮宝撤县后,整个区划分属五六个县区,十年淮宝边区政府的革命斗争历史史料已经没有专门机构去整理和专门人员去研究,是一个遗憾。但张鹏兴、徐明的名字仍然威震淮海。我想为什么张鹏兴烈士墓被收入泗阳爱园,说明当时泗阳是淮海边区的中心,以李一氓同志为代表的淮海区委对壮士们功绩没有忘怀,淮海人民会永远记住他们。这也许是长期乡村信息的闭塞,张鹏兴亲属一家到现在还不知道张鹏兴烈士墓地在泗阳爱园烈士陵园,也就是每到清明节,他们一家只在家里烧一点纸钱作为祭祀的表示。

六十六年过去了,张老太师在以悲苦的心痛送走儿子女儿女婿以后,更加老态木讷了,尽管现在我们战斗故乡的儿女已经同她老人家有了联系,老人家心里还存在着那份清晰记忆吗?张鹏兴烈士战斗故乡的后代对这位可亲的老人还有亲情眷恋吗?没有那种经历也许有了少许淡漠,但一旦激起也会涌起深情的浪花,我们祝愿老太师健康长寿,祝福他们全家幸福安康。

啊,白马湖水还是波连波,白马湖的古老歌谣还在新一代乡民的心中留存和传唱,是啊,我们不应该忘怀为保卫我们家园而牺牲的张徐二位烈士,他们的忠魂在哪里?他们的精神在哪里?啊,“白马湖浪花在把英雄找”……。

赐教处:江苏省淮安市楚州区南闸镇文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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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6 2:07: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