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流年里的错爱,苍白了你我(上) |
正文 | (一) T城,爱的港湾福利院。 凉风习习,梧桐叶拍打着树干,然后挣脱树干随风飘落,坠入这凄美的秋末的深处里。 福利院的凉亭里,站着两个扎着蝴蝶结的小女孩,互相在推攘着,其中一个小女孩的笑邪邪的。 啵!!! “咯咯咯……好甜呐!”脸蛋圆嘟嘟的以沫,抓着小若烟的肉手,呵呵的傻笑,嘴角流着粘糊糊的口水。 “哇~~~~”小若烟看着以沫色咪咪的眼神,不禁地抽出手,往回就跑,边跑边哭喊:“妈咪~~~~以沫……欺,欺负……” “若烟,别跑,姐姐不……欺负了。”五岁大的以沫,抹了一把口水,一把拽住慢腾腾向走廊里跑的若烟的衣领,笑嘻嘻地说着。 “给你糖吃……”以沫不知从哪里拿出一颗大白兔奶糖,放在小若烟的手里,用小手轻轻地擦去她的眼泪,顿时笑脸堆满以沫肉嘟嘟的脸蛋。 “好吃吗?”以沫摸着她的脸蛋,笑哈哈的问。 小若烟拿掉以沫乱摸的手,佯装生气但又不得不承认糖的确很甜,小声嘟囔:“很甜。” “嘿嘿……那……”以沫不怀好意地把小若烟拉到身边,两只手忽然抱住小若烟的脑袋,“给以沫亲亲哦!!!” 话还未落,小若烟的哭声就响彻整个福利院,以沫在一旁掩嘴偷笑,因为她诡计得逞了,小若烟的额头上、嘴上都是以沫的口水。 一分钟后,快活的以沫和哭喊的小若烟被院长带到了一间房里。 “以沫,你怎么能欺负妹妹呢?要知道妈妈给你起名的时候,就是希望你和若烟能永远同乐同苦!”院长生气地瞪着满脸笑容的以沫。 院长,是这家福利院的创建者,因为不能生育而又喜欢孩子,所以选择了这个职业,小孩子们叫她妈妈,大一点的叫她刘妈。而福利院里的所有孩子的名字都是她起的,所有的名字都有一个寓意,以沫的是寓意,她能永远照顾比她小一岁的若烟,不离不弃,同时也能如泡沫一般唯美动人。而若烟的,希望她的以后人生能如烟花一样绚烂多彩,却永远不像烟花那般短暂,能带给以沫无尽的精彩。 “妈妈,以沫,没欺负……”看着院长越来越生气的脸,听着小若烟越来越大的哭声,以沫的声音越来越低了,愧疚地低下了小脑袋,知道自己做的有点过分了。 “以沫,以后一定会保护若烟的!不会欺负若烟了,再也不会……” …… 那一句,似乎定格在了以沫的心里,成了对小若烟的承诺,所以,她自然而然的成为了小若烟以后路上的守护者, (二) “小若,起床啦~~~~你脑袋又跟谁飘哪去了?跟你说了多少遍,今天要早起!!!” 一栋雅致的小院里,以沫的吼声惊天地泣鬼神,院内的葡萄树枝上,五六只偷吃的麻雀刚要振翅开逃,却不料被她的吼声吼地头晕转向。 “以沫,我再睡一会儿……马上就起……”若烟拉过被子蒙住头,不悦地嘟囔着。 “不行!给我起来!今天的告别会是宣布你步入社会的第一步……”以沫双手叉在腰间,气鼓鼓地大喊。 “不行!不行!!你是我谁啊?凭什么管我?再说了今天要毕业的又不是你,你急什么啊!”若烟隔着被子打断以沫的话,头蓦然从被窝里钻出来,对着一脸理所应当的以沫抗议,白了一眼她,伸手猛然推开她,一骨碌蹿进了浴室里了。 被推倒在床上的以沫,错愕、不解、难过、心痛,望着若烟消失的方向,迷惘了。起身走到院子里的葡萄树下,呆木地坐在椅子上,脑海里都是若烟的烦躁。 你是我谁啊? 凭什么管我? …… 是啊,她是她的谁呢?凭什么事事都要她管呢? 她已经长大了,不再是小时那个怯怯弱弱的小若烟了,她已经学会坚强了,已经可以自己成长了…… 也对,20了,成年了。所以她不需要她了吗? 以沫落寞的坐着,看着枯黄枝叶的眼神很空洞,像是失了焦距一样,似乎再也聚不起来。 她想不明白为何若烟那么抗拒她?为何现在她不再是那个围着她奔跑的若烟了? 或许她都没注意到,有些东西追得太紧,松得也更快。 “真是的!现在才八点半而已,联会十点才开始!就要我起来,不知道我昨晚忙到很晚吗?以沫现在越来越不可理喻了,每件事都要问、问、问!烦死了!” 若烟对着镜子撇嘴,胡乱地梳梳头发,拿起牙刷就开始用力地刷牙。 她烦恼的是以沫近几年对她的事情管得越来越近,事事都要经她手,就连有几个同性朋友、异性朋友都要上告给她…… 拜托!她又不是小孩子了,不会轻易被人欺负的! 只是以沫的苦心,她又怎会得知呢? 两人的心慢慢裂出了一道隙缝,也引诱了后面不断争执的场面。 似水流年,繁花落幕,是不是代表着以沫已经没有资格站在若烟的身前,为她抵挡一切? (三) 秋风撩起,揭开那一道或深或浅的伤,碎了心,湿了脸。 一路沉默挟着以沫的心伤到达H学院。 以沫站在学院的门口,一条大红布写着“欢迎各位家长参加H学院的告别会!”横挂在石栏上,门内摆放着花篮等装饰品,一路彩色气球飞扬。以沫挤出一抹苍白的微笑,回头对着若烟笑言,“若烟,你们学院弄的挺隆重的!” “嗯。”若烟面无表情地敷衍着她,连看也没看她一眼,只是侧着头。 以沫惨淡的一笑,本来好些的心情顿时陷入落寞,握着包的手紧紧地掐着,脸却一直笑着。 若烟瞥了一眼以沫,注意到她的手后,有意无意的伸手牵住了她的手。若烟知道,如若不是以沫,她不可能高中毕业后,还能进入大学。所以对她来说,以沫就像她的母亲一样,在她难过时给她疗伤,在她心冷时给她温暖,在她哭泣时给她肩膀…… 感受到温暖钻入手中,以沫回头一看,笑颜灿烂地盛开,冰冷的心也随着若烟的温暖慢慢回温,心河荡起一抹异样的涟漪。 突然,若烟抽开了手,微笑着对一位向她们方向走来的男子挥手,“慕学长,好!” “若烟,来得挺早的嘛!”此人便是传闻中的男角,慕年华,一百八十公分,是本市中数一数二的富商之子。不禁家境优越,成绩更是优异,举手投足间尽是儒雅气质,英俊温和,待人和气,是H学院公认的女生们的温柔王子。 “嗯。”若烟双手放在身后,不安地扯着衣角,脸颊上飘了两朵淡粉的红晕。 慕年华笑颜灿烂,伸出右手放在她的肩上,“时间还早,你有事吗?没事的话,陪我去一下宣传部,我有东西落在那了。” “啊……啊?好,很乐意!”若烟的心像是失了措的小鹿,胡乱游荡。 …… 一旁被忽视了的以沫,早已气得火气三丈了,用力地扇去慕年华的手,把正要走的若烟拉到身后,怒视着慕年华,“小若,没空!她还要去校务室呢!” “其实,晚一些去校务室也没关系……”若烟小声地对以沫嘟囔着,眼却瞟着尴尬的慕年华。 以沫断然地拒绝,理直气壮地看着慕年华,“你要去就自己去,小若必须现在就去……” “够了!以沫,我长大了,不要总把我放在你的身后!我不需要你的保护了!不要以为你为我付出了所有,就有权利决定我的去向!我烦透了这样的你!原来的那个你已经被你弄丢了!” 若烟从以沫身后走出来,头也不回地拉着慕年华的手,消失在了林荫道的深处。 以沫站在原地,愣愣地望着自己的手,上一秒还被若烟握着,这一刻已被她抛弃,心痛得无法呼吸。 若烟决绝地离开,撕碎了那些以沫曾一度想要保护的过往,一度想要珍藏的似锦年华里的甜美。 站在林荫小道上,以沫不知道该向前走,还是该向后退?是要丢去为若烟披上的坚强,还是要继续不顾一切地用坚强去保护她? 以沫仰起头,任透过树荫泻下来的阳光,刺痛自己的眼睛,却不愿离开这温度,伸手想要抓住那一抹温度,却怎么也抓不住。转身往回走地以沫,明白了,过分的要求,始终会留不住一切。 (四) 时间悄然从指尖流失,院外一地的落叶,平静地躺着,酝酿着一场不可收拾的风雨。 以沫望望天色,转身就钻入了厨房,开始着手做午饭。饭好,两个小时后却任不见若烟的踪影,看看墙上的挂钟,以沫心急如焚。 难道出什么事了? 她猜得不错,但却因为她。 一条幽香的小径上,若烟蹲在路边,揪着枯黄的小草,泪水划过脸颊,淡淡的泪痕表明主人的伤心。 “若烟,别哭了,这又不是你的错,再说了,刚才也没怎样啊?”慕年华站在若烟的身后,掏出纸巾递给若烟。 没想到一向坚强开朗的她,竟然在联会上因为找不到以沫而跑了出来,等到慕年华找到她时,竟然躲在这里哭。 “你就笑吧!我就是个没有家长的孤儿,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看,连一向疼我的以沫也不见了!”若烟瘪着嘴,伸手接过纸巾。 若烟最在乎的事就是自己是个没人要的孤儿,她认为一定是因为自己不好,所以爸爸妈妈才会不要她,所以现在的她用一切来证明,她很好!所以现在的她很怕,别人知道她是孤儿,每当有人问起,她总是拿以沫当借口,蒙混过关,而如今,以沫却丢下了她。 或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其实很在乎以沫,把她当做最宝贝的亲人,只是她自己还未发现,所以才会对以沫忽冷忽热。 “不会!没人歧视孤儿!而且看得出来,你的姐姐很关心你,可能她当时有点声音,所以才会离开,不要难过了,回去好好跟她道个歉!”慕年华蹲下来抚摸着她的头,温柔地对她笑着。 “……可……我早上那样对她……”本来有点排斥的若烟,感受到慕年华手里的温度后,慢慢把心暖了起来,试着去承受一切。 “我陪你去跟她道歉。” 慕年华的笑在那一刻深深地烙印在了若烟的心底,她相信他是对的。抹干泪水,拉起他的手,笑开了。 …… “以沫,我……回来了。” “怎么?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一听到若烟的声音,发呆的以沫立即站了起来,不料脚麻了,但她却顾不了这些了,循着声音踉跄了过去。 “我没……没事!今天早上的事,我不是针对你,以沫,对不起……”若烟看着以沫踉跄的步伐和焦急的眼神,深深地低下了头。 “说什么呢?我是你姐姐,虽然不是亲的,我喜欢照顾你,关心你!还没吃饭吧,我去把饭热热,我们吃饭!”望着若烟愧疚的神情,以沫很开心,几个小时的氤氲因为她的几句话而消失地无影无踪,而她也知道,若烟已经长大了,有她自己的主见了,所以她该试着放手让她自己走了。 (五) “以沫,你好!”慕年华突然从若烟的身后走了出来,礼貌地向以沫问候。 原本欣喜的以沫,在看到他的那一秒,笑容消失殆尽,眉头皱起,敌对地看着他,“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呵呵……以沫,我们好像才见过两面,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你了,让你这么生气?”慕年华双手插在裤口袋里,脸色略显尴尬,不解地盯着以沫。 “你没得罪过我!如果时间可以逆流的话,宁愿跟你一面也不见!”以沫伸手一把拉过若烟,皮笑肉不笑地撇着他,然后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屋内。 “哎……那个……以沫,学长还没吃饭呢,让他在这吃吧……” “就看他那样,他也不饿!” 慕年华微微呆愣,听着从屋内飘来的话,无奈地摇着头,突然感觉这一切很好笑,都什么跟什么啊,她对他的火药味未免太过于浓了吧! …… “以沫!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对学长那么反感?他人很好啊。”若烟愤怒地挣脱以沫的手,追问她。 “……”以沫面对着怒火中烧的若烟,突然说不出一个理由,支支吾吾地掩饰,“就是……就是不喜欢……你们在一起,而且……谁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你……”若烟看着以沫,一腔闷气突然散开来,无奈地说,“我们吃饭吧……” “好!不说这个了。饿了吧,你等会儿,我这就去给你把饭热一热!”以沫开心地笑着,一回头钻入了厨房。 望着以沫欢快的身影,若烟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想要骂她,可是她对于自己的意义很重大,可是不骂她,整天因为这些琐事没完没了,她累了,身体累了,心也累了…… “以沫,我毕业了……因为学业的问题,我们有好久都没认真的谈谈了……”饭桌上,若烟嚼着白饭,眼神迷茫地盯着电视机的节目,几句话缓缓从口中道出。 “两年零五个月又六十八个小时了……”以沫对于若烟的这几句话很高心,猜想若烟一定明白了她的苦心,不觉得说出了这些个数字。 “哦,那么在我工作之前,以沫,我们好好地谈一次吧。”若烟还是盯着电视机里的节目。 “好!什么时候?” “如果你明天有空的话,就明天吧,在我们小时候约定的老地方。” 若烟的视线这一次终于从电视机上转移了,却没有看以沫一眼,饭后,若烟一头扎进了被窝里,从始至终没有瞄过以沫一眼,但出于兴奋状态的以沫,并未察觉到若烟的异样,小时候的幸福感充实着她的全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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